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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坠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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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夜，天空中不见星辰明月，嗖的一声，烟花冲天而起，照亮漆黑的夜，汤清带着梅尨点烟花，欢快的转眼忘记刚才的不快。
季平和薛小姐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朵朵烟花绽放，相视一笑。
汤清拿着刚点燃的小烟花递给少爷和薛小姐，笑着道，“少爷和小姐年岁不大，不如今天就敞开了玩，明天再规规矩矩，你们瞧梅尨小丫头胆子多大，玩得多畅快，终于不傻不楞登的了。”
薛小姐和表少爷看过去，梅尨正捂着耳朵点燃一串鞭炮，没想到鞭炮这么快点燃，吓得她如兔子蹦起来，可她跑反了方向，鞭炮在她身后一路追过来，好不狼狈，新裙子被崩坏了几个洞，委屈的看着跟着汤清和表少爷一起哈哈哈大笑的小姐。
薛小姐强忍笑意，“梅，梅尨不要担心，我让王嬷嬷再给你一条新裙子，今日是除夕，我们放开了玩。”拉着梅尨去放烟花。
汤清使坏，将点燃的单个炮竹丢向梅尨，炮竹一响，吓了薛小姐梅尨一跳，梅尨仔细查看了小姐没事，抓起一卷鞭炮大喊，“为小姐报仇”，点燃手里的鞭炮丢向边逃跑笑的汤清。
季平上前查看，“汤清不知礼数，可吓到表妹了？”
“吓到了！”
季平没有想到表妹如此回答，愣了一下，听见表妹气呼呼的道，“表哥替我报仇。”
“哈哈哈，好，表哥这就去替表妹报仇。”说着拿起穿天猴就开始追汤清。
这条一年到头没什么人来的小巷今日倒是从未有过的热闹与喧嚣。
汤清看少爷也加入了，三人在小巷中围追堵截，让汤清陷入困境，前有少爷，后有虎视眈眈的梅尨，他反向朝梅尨跑去，梅尨心中一乐，点燃手中鞭炮朝汤清扔去，汤清足下一点，身体轻飘飘的飞上墙头，对梅尨做了个鬼脸，插着腰嘲笑：“你上来呀！”
站在墙下的梅尨张着嘴巴，看呆了。
汤清是仙人不成？
“呦，我家的后巷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喧闹的气氛闯入一个声音，巷口缓步走过来一个绛紫色衣袍，外罩狐白裘的年轻人，年方十六，手拿白骨扇，长相很有薛老爷的几分影子，正是在东山书院念书已有七年，今年就要参加童子试的薛小姐兄长。
“兄长，你可回来了。”薛小姐惊喜一笑，朝着兄长跑过去。
“回来了，阿芙这一年来可好？一年不见，妹妹可长成小美人了。”
“表兄。”季平见到薛家表兄有些激动，早就听闻薛家表兄才华出众，如今见到真人，风采确实卓然。
“嘉平，身子可好些了？”
“谢表兄挂念，我已大好。”
“拜见过老祖宗，去我房间里，我们喝两杯。”
“就依表兄所言。”季平笑着应答。
寂静的庭院因为自家少爷的回来重新热闹起来，仆从列队站在门口两侧迎接，棉帘一打开，薛夫人忍不住上前几步抚上儿子冰冷的脸旁，“不是大雪封路了吗，怎么着急赶路。”
“母亲放心，我无碍。”拉下母亲的手，撩起下摆跪在祖母面前，“不孝孙儿给祖母拜年，祝祖母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正值子时，新的一年至，红烛在热闹的气氛下劈啪作响，薛老爷拉着夫人也跪在母亲面前，“儿子儿媳祝母亲，命比乾坤久，康似东海深。”
季平和薛小姐跪在最后，和家人一同磕头。
满室一堂好儿孙，红烛迎喜庆，老夫人满面笑容，眼眸明亮如昼，高兴的叫薛嬷嬷派发红包，看着孙子长成如今松柏模样，即使到了地下，她也对得起他们薛家。
……
大年初一一早，薛夫人亲自来催女儿去拜年，昨晚睡得晚，今早一听要去堂姐家拜年，薛小姐就更不想起了，奈何母亲催的紧。
这边正在洗漱，母亲在那边说，“去了，跟你堂姐好好相处，知道吗？”
从铜镜看向自己的母亲，薛小姐点点头。
用过早饭后，薛小姐就跟着表哥和父亲出发了。父亲和表哥在前面一辆车，梅尨跟着薛小姐坐后一辆。
“少爷精神真好，昨日和表少爷喝完酒都不知道几时了，一大早又出发去学院了。”
“哥哥走了？”薛小姐惊异。
“是啊，表小姐不知道？我们少爷还去送表少爷了呢！”耳聪目明的汤清在车外回答。
薛小姐面上笑了一下，心里却苦，哥哥比她大四岁，从小养在祖母院子里，与她并不亲近，兄妹之间总像少了点什么似的，见面也不知说些什么？不像堂姐和堂哥亲密。
同是薛府，这个薛府可跟她家的不同，从门上的牌匾到住房格局，还有这往来衣着精贵的客人都是她家比不了的，唯一共同的就是他们都姓薛，再过两代就都是出了五伏的亲戚了。
父亲和表哥被牵引至前院，薛小姐给老夫人拜过年后被下人带到堂姐的房门口就离开了。
“你堂妹薛秀芙今日怎么没过来？”说话的是管梁城税收的梁主簿长女，梁青柳。
屋内传出几个女声来，听到她的名字，薛小姐推门的手一顿。
“瞧着吧，今日怎么都少不了她。”薛秀绾厌恶的说道。
薛秀绾毫不掩饰的态度，让屋里的几个女孩儿瞬间明了。
捕快之女金荞献策道，“我有一妙招，可以让薛秀芙少来姐姐家烦姐姐。”
“什么方法？”
“小姐不要担心，梅尨会保护你。”门外的梅尨悄声对薛小姐说，薛小姐却仍是不掩忧虑之色，她们已经厌恶她到背后一起算计她了吗？
“表小姐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屋去。”去拿点心的丫鬟回来出声问道。
房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薛秀绾看着秀芙镇定的埋怨道：“大冷的天，来了怎么不进来？”
梅尨伸手理了理小姐的发髻，行礼回答道，“小姐发髻散乱，奴婢正在为小姐整理。”
“快进来吧。”秀绾小姐亲热的将人带了进去，而梅尨被带至旁边的耳房，和其他小姐的下人待在一处。
梅尨的眼神一直盯着门口，耳朵仔细听着主房那边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听见主房的门打开，梅尨马上冲了出去，见屋子里的一帮小姐穿着大氅，带着手捂都出来了。她来到小姐身侧，“小姐？”
薛小姐小声说道，“今日天气好，姐姐们要去冰湖上冰戏。”
“呦，小丫头皱什么眉，还能替主子做主不成？赶紧拿冰鞋去。”金荞瞥见梅尨眉头紧皱，催促道。
薛小姐推了一把梅尨，梅尨看着金荞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冰鞋。
一行人走在湖边搭的帐子里，已经有年纪小的小姐迫不及待的一穿好鞋就出去嬉戏了，自家小姐身边暂时空旷下来，梅尨边给小姐穿鞋边小声对小姐说，“小姐莫怕，梅尨会保护好你。尽量不要往那几位小姐身边去。”
薛小姐附耳过去，“让人去找表哥来接我，说家中有事，要提前回去。”
“我走了，万一她们要对小姐使坏，怎么办？”梅尨担忧的道。
“这一会儿周旋的功夫我还是有的，快去快回。”
“可小姐并不会冰戏啊……”
“秀芙，怎么还不出来，在磨蹭下去，就要在主人家吃饭了。”帐子外传来梁青柳的声音，紧接着是众小姐的嘲笑声。
“扶我出去吧。”
薛秀芙一出帐子，等在湖边的薛秀绾几人围上前来，从梅尨手中带走了薛秀芙。
临走的时候薛秀芙捏了捏梅尨的手。
梅尨最后看了一眼小姐，按着记忆找和表少爷分手的地方。
……
和后院的轻松氛围不同，前院的聚会就比较单调的多，一大群青年才子正在斗诗评文，这让薛城主的六岁小儿子薛秀钲无聊至极，屁股底下就像生了虫子般坐不住。
“嘉平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去，带弟弟一个。”
打瞌睡的他瞥见有仆从跟季平表哥说了什么，季平悄无声息的朝外走，他立马喊住季平。
季平转身对这个让他成功暴露在众人之下的小表弟从容一笑，“听说妹妹们正在冰戏，我好久没有玩过了，也想凑个热闹。”
薛秀钲听见冰戏，小短腿从凳子上一跃跳下来，跑到季平身旁拉住他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季平，“弟弟也想凑个热闹。”
他们算是堂内比较小的，薛秀锡闻言哈哈一笑，对堂内诸人道，“正好我们斗诗也累了，出去活泛活泛也好。”
管家在一旁劝道，“少爷，冰湖上都是小姐们。”
“无妨，我们站在湖对岸，拿着今日的诗头给各位小姐们做个彩头。”
大家跟着薛秀锡往冰湖出发，季平在后跟着，汤清靠近少爷，“少爷？”
“随机应变。”
梅尨通知汤清后，匆匆的往回赶，一路接近湖边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来人啊，有人坠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