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恶犬夫人》望月梅有酒

142、打夫

　　第二天梅尨带着宝哥儿和寿姐福姐逛了一天的集市，要什么梅尨都非常大方的给买。

　　可是她越是这样，宝哥儿越是担心，福姐拉着梅尨在前面买东西，寿姐拉住落在后面的宝哥儿，“哥哥，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事儿？”

　　宝哥儿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我是怕你们吃多了街市上的小吃，回去拉肚子。”

　　寿姐点点头，“那我看着些福姐，不让她多吃。”

　　宝哥儿问她，“走了好久了，累不累，要不要大哥抱？”

　　寿姐摇摇头，“寿姐不累，哥哥我们快些走吧，福姐和阿娘要不见了。”

　　宝哥儿还是抱起寿姐追了上去。他们逛了笔墨铺子，梅尨给宝哥儿挑了很多的笔墨纸砚的，宝哥儿拦住她不让她买，“二娘，你忘了，我们现在回家了，不需要自己花钱买了。”

　　梅尨回头朝他一笑，“府里的是府里的，我给你买的是给你买的，对了，我记得你想要一本《世本》来着，哎，老板，有没有《世本》？”

　　“有的，小的这就帮你找来。”

　　梅尨接过崭新的《世本》，放在宝哥儿的手中，眼神灼灼的看向他，带着作为一个母亲的期许，“明理知天下事，做个坦荡君子！”说完梅尨牵起福姐和寿姐朝外走，“我们去买红绳好不好，阿娘给你们编头发，再去看看有没有风筝，我们中午在集市上吃饭，下午去放风筝好不好，今天风大，风筝会放的很好。”

　　只留下宝哥儿握着手中的《世本》怔怔发愣。

　　听梅尨将下午的计划，福姐朝着寿姐挤眉弄眼，“要是能天天出来玩就好了。”

　　寿姐捂着嘴笑，“我们下午叫上二哥吧。”

　　福姐点点头，“二哥在家里待得好无聊，大腿都长胖了好多。”

　　“好！”

　　下午四人一虎在春郊放风筝，玩的十分痛快，玩累了就躺在虎子柔软的肚皮上休息，福姐发出满足的呻吟声，“阿娘，我们能不能天天如此啊？”

　　和虎子并排躺着的梅尨闭着眼睛双脚交叉，享受春风拂过，天光微晒的惬意，“每旬你和寿姐表现好的话，可以让你大哥带着你们出来玩一次，但是一定要带好保护的人，不要自己偷偷出来。”

　　福姐笑嘻嘻，满口应承，“知道。”

　　敏感的寿姐问，“为什么不是阿娘跟我一同出来？”

　　没睁眼的梅尨道，“阿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宝哥儿从虎子的另一侧腾地站起，“二娘，我们来对阵吧，要是你输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梅尨缓缓睁开眼，看着认真的宝哥儿，点点头，“好！”

　　宝哥儿把虎子拉倒一旁，摸着虎子的大头道，“虎子，能不能让二娘留下，全靠你了。”

　　宽敞的平原上，梅尨和宝哥儿还有虎子各站一边，相隔数十米远，福姐喊了一声开始后，双方朝对方奔跑。

　　……

　　晚上回来，福姐和寿姐都很高兴，虎子被下人送回了梅尨的院子，他们四人则径直回了琼娘的院子用饭。

　　一见到琼娘，福姐拉着寿姐跑上前去，叽里呱啦的讲今天他们都玩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时候福姐讲错了顺序，寿姐在一旁提醒，“我们明明是先吃了饭，再去放的风筝。”

　　福姐点头，“对，先吃的饭，后放的风筝。”

　　琼娘抬眼看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宝哥儿问，“宝哥儿不开心吗？”

　　宝哥儿道了声开心，又道，“阿娘，我先回房了，等阿爹回来，你再派人叫我吧。”

　　琼娘又看向坐在那里喝茶的梅尨，“玉书，你先带着寿姐福姐去洗漱，瞧这两张小花猫的脸，回来叫你们阿爹瞧见，他都不用吃饭了，笑饱了。”

　　寿姐福姐手牵手的跟着玉书出去了，屋中只剩下梅尨和琼娘。

　　琼娘开口，“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我要死了！”

　　梅尨喝茶的动作一顿，“阿姐，不要为了让我留下开这种玩笑，我不喜欢。”

　　“不是开玩笑，我咳血已有几个月了，莫大夫说我活不过一年……”

　　话音未落，梅尨已经踢翻面前的紫檀漆木圆桌，桌面上的茶壶碎片和茶水溅的四处都是，一地狼藉，疾步走了出去，任凭琼娘在她身后怎么叫都不停。

　　……

　　从那夜过后，高照又好几天没来她房里的郑懿穿的紫丁香的褙子，下着杏黄的百褶纱裙，再加上她颇为费心的妆容，整个人如同春天里的盛开的娇艳长春花正等在二门里，远远的看见高照走过来，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与期待，小丫鬟在一旁仔细的瞧了瞧，奉承道，“夫人今天这身可真好看，王爷瞧见了您，一定会迈不开步子挪不开眼睛的。”

　　郑懿娇羞一笑，含情脉脉的看向向她走来的高照，心里想着一会儿要说些什么，什么样的神态最讨人喜爱，忽然肩膀处一股大力将她推得险些摔倒，在丫鬟的帮助下才稳住身形，可是这一来如此狼狈的样子果然落在了王爷的眼中，真是让人恼恨，她抬起头去看，王爷的目光果然落在了那人身上，那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上次欺负她的梅夫人。

　　高照看向向着他走过来的梅尨，担心的问，“可是琼娘有什么事儿？”

　　最先发现梅尨不对劲的是顾明。这女人今天的神态不对啊，他下意识的迎了上去，刚要说话，已经走到了近前的梅尨脚下一绊，手上一使力一掌拍开，高照看着一时不妨摔倒在地的顾明问梅尨，“你这是做什么？”

　　梅尨不仅没回答，还朝着高照脸部挥拳，同样不防的高照就没想到还手，脸上被梅尨重重的打了一拳，他甚至都感觉自己的牙齿松动了，“你疯了？”

　　梅尨一个抬膝盖，正中高照的腹部，疼的他脸色都变了，可谓是招招不留手，看的顾明也是一头发蒙，只能上来拼命拉住疯狂的梅尨，可是他瞧见笨女人的眼中有痛苦，也有燃烧的火焰。

　　三个人就这样在二门外缠斗了起来。

　　那边郑懿哪里能想到这梅夫人疯起来都敢打王爷，她连忙拉住同样惊叫的小丫鬟，脸脸色阴恻恻的道，“去，朝着夫人的院子去，使出你吃奶的劲儿喊王爷被梅夫人打了……”

　　小丫鬟也是郑懿从娘家带过来的，闻言并明白了怎么做，惊慌失措的跑开，边跑边喊“王爷被梅夫人打了……”

　　在房里生闷气的宝哥儿不知道该生二娘的气吗，还是要生仇阙的气，他不知道一个人都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听见外面乱糟糟的，他打开门出去看，就听见几句含糊不清的叫喊，问院中洒扫的小厮，“发生了何事？”

　　小厮站在外面，倒是比坐在屋中的宝哥儿听得清楚明晰，“回世子爷，听路过的丫鬟叫，”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宝哥儿的神色，不继续往下说了。

　　宝哥儿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阿娘她？揪住那小厮问，“她说什么吗？”

　　“说王爷被二夫人打了……”

　　宝哥儿的心放下一班，另一半又提起，“那个丫鬟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

　　小厮指了指右侧的路，宝哥儿急急跑了过去，等到他赶到二门外，看见阿爹的脸肿了，顾叔叔的衣服被二娘扯开半扇，他阿爹指着二娘，“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就可以随便打我……”

　　顾明也道，“二夫人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可是王爷哪里惹你生气了，我去找夫人替您评理，王爷都是镇北一方的王爷了，你打了他也不好看是不是。”

　　发红着眸子的梅尨指着高照，一副要杀了高照的样子，“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

　　高照捂着已经红肿的脸，一下醒悟过来梅尨这般发疯是为何？除了仇阙，从来只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他心慌慌的朝琼娘的院子跑过去，半路上碰见玉书也没做停留，一口气跑到了琼娘的院子，推门而进，琼娘脸上虽然带着空洞和苍白，但是还好好的半靠在床上，见他来了，手帕下意识的藏在了褥子下，往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零碎的披散在肩膀胸前，胸前还有一滴殷红，高照握紧双拳，迈起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高照扬起往日的笑脸走向一室昏黄中的那抹苍白，那个一直默默等他的人，“马上要南下了，该准备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想多回来陪陪你和孩子们。”

　　高照轻轻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琼娘头轻轻的靠在他怀中，实则是她无力支撑自己，“你不要生梅尨的气，她就是个憨的，做事直肠子，并无恶意。”

　　闻着琼娘身上淡淡的药香，高照眼眶湿润，强忍着，嗤笑一声，“她性格这么不讨喜，总是有事没事和我干架，我还不能还手，你就护着她吧，看她把我脸打的。”

　　琼娘捧起他的脸细细瞧了，暗暗皱眉，心道梅尨这丫头可真吓死手啊，她轻轻的哄着高照，语带揶揄，“我代妹子给夫君赔不是了，夫君莫要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