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落花能几醉》茯苓夏橙

44、拜访

　　回到将军府的第五天，早上起来后见天气晴好，便在院中用了早饭。之后摆弄了一阵花草，这时有丫鬟前来传话，说宁王和清王前来拜访，所以老爷唤我去前厅见客。
　　皇帝在寿宴那日册封楚珺为郡王，赐封号为清。今日他同楚瑄一起前来，应该不只是拜访那么简单。楚珺是知情人，不知那道圣旨能瞒住楚瑄几时。

　　随着丫鬟来到前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楚瑄和楚珺正坐在上座喝茶，叶文在一旁相陪。让我意外的是，楚瑄站着的是一直住在宁王府的小桃。
　　“爹。”我唤了一声叶文后走进屋中，然后对着上座的两人俯身一礼：“见过两位王爷。”
　　楚瑄淡淡的说了一句叶小姐无需多礼，楚珺笑着冲我眨了眨眼睛。
　　叶文让我挨着他坐下，又道：“锦儿，三王爷说你有一名侍女留在了府里，今日特意给你送了过来。”
　　我对小桃招招手，小桃连忙过来我身边站好。我端起茶杯对楚瑄一敬：“承蒙王爷一直帮忙照顾这个小丫头，锦瑟谢过宁王殿下。”
　　楚瑄微微摆手，“小姐客气了。”然后他又转头对叶文说：“将军，本王还有些事想和小姐说，不知方便与否？”
　　叶文有一瞬间的迟疑，眼光看向我。我起身一笑：“王爷客气，锦瑟那里会有不方便。”
　　楚珺留下陪叶文闲谈。我带上小桃，为楚瑄引路，一路无话，来到了我住的院子。
　　把楚瑄让进院中，我让珠儿领着小桃下去安顿，又吩咐小环去准备茶水点心。
　　“这里可合王爷心意？若嫌吵闹，里面有书房。”
　　楚瑄看了看院子的四周，“就在这吧。”
　　片刻之后，小环奉上茶点便退去了。楚瑄坐在树荫下也不说话，只一直看着我。我也不在意，任他细细打量，转身拿起水壶给花草浇水。
　　等我把水壶里的水用完了，楚瑄才清了清嗓子，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放下水壶，在他对面坐下，拿过丝帕擦干手上沾到的水，笑着问：“皇上下的旨意王爷不知道么？那上面不是说得很清楚么。”
　　楚瑄唰的一下沉了脸色，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要听你说，要听你亲口说。是叶玉兰还是叶锦瑟？”
　　楚瑄把叶玉兰三个字念得及重，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眼里的波涛汹涌。
　　“王爷还念着叶玉兰么？可惜这里只有叶锦瑟。”说完我弯了弯嘴角，缓缓地抬起头。
　　楚瑄冷峻的脸上淡去了怒意，眼睛看着我刚刚浇过的那片花草。
　　“这里变了许多。”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听福伯说这院子里以前种满了兰花。”
　　“现在一株也没有了。”楚瑄话中似有怀念，也有可惜。
　　我倒了杯茶递给他：“因为兰花太过娇贵，不好培植。其实对于我来说，种些什么都好，这一切对于我来都是陌生的。”
　　“有些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也不会轻易消失。”楚瑄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光阴的流逝会改变和带走很多东西，比如生命和回忆。往往你认定它不会变换，可不知不觉间已不是原来的样子。”我心有所感，说得有几分沧桑。
　　他看着手中的茶杯，没有再说下去。我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吃着蜜桃酥。

　　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吃东西一点也不舒服，哪怕是我喜欢的点心。还好在我勉强吃完一块蜜桃酥的时候，有人化解了这份尴尬。
　　“三哥，锦瑟。”
　　楚珺一脸笑意的出现在院门口，我起身迎他，感激的点点头。
　　“让郡王久等了，我和殿下的话已经说完了，就不耽搁两位办要事了。”
　　送客的意思相当明显，楚珺笑笑没说话，楚瑄放下杯子，走过来道：“打扰了多时，是该向叶将军告辞了。”
　　我一听这话悬着的心踏实了些，心里欢喜，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我侧身抬手：“锦瑟送二位王爷出府。”

　　人生的变幻无常就像坐过山车，前一刻还欢欢喜喜的在高处看风景，而下一刻很可能就会毫无征兆的陷入失意的低谷。
　　话说我陪着楚瑄和楚珺去向叶文辞别，大家客气一番后他们俩就该走了。可谁知临走时楚瑄说我初到京城，还没有游览过京城临安的景致，未免有些遗憾。又说等过几天进了宫，就鲜少有出宫的机会。所以为了不让我留有遗憾，他今天又无杂事，便想邀我游览京城景致。
　　理由很充分，言辞很恳切，态度也不容拒绝……总之，我最后坐上了楚瑄的马车。
　　马车穿行于繁华的街市上，我掀起车窗纱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眼角的余光偷偷留意着坐在对面的人。
　　楚瑄正在悠闲的翻着书，楚珺摆了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无奈表情。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闷闷的，趁楚瑄不注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马车在一间酒楼前停了下来，这地方也算熟悉，正是举办过赏花会的春风楼。
　　楚瑄和楚珺先后下了马车，我在最后，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金子招牌，心里有些感慨。取过面纱带好，扶着楚珺的手也下了车。
　　酒楼里的伙计满面赔笑迎了出来，“几位客官里面请。”
　　可那伙计还没挨近，就被楚瑄的随侍拦下：“选一间干净的雅室。”然后扔给那个伙计一只银锭。
　　伙计也是个机灵的人，看出了是贵客，连忙收了银锭，说道：“谢客官打赏，几位客官楼上雅室请。”

　　伙计在前引路，我跟在楚珺身旁进了正堂大厅。大概是没到饭口，里面只有几桌人在喝茶。刚以上楼梯，不远处一桌人的谈话吸引了我，当即停下了脚步，侧身仔细听着。
　　“哎，你们听说没？那锦玉阁的名伶锦瑟竟然是叶将军家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堂堂上柱国大将军会生出这样的女儿。”一个人有些惊讶的说道。
　　“我还听说那个锦瑟是叶将军的私生女啊，而且一直都养在外宅。”另一个人随声附和。
　　“管他什么正房还是庶出，是叶大将军的亲生女儿总归没错，只是曾在锦玉阁待过的事实在有辱门风。”第三个人不屑道。
　　“不过这锦瑟倒是真真妙人，可惜以后见不到了。”其中有人似有遗憾之意。
　　“你还想见？人家现在进了宫，去陪皇帝了。据说皇帝宠的不得了，连贵妃都不放在眼里，说不定过几天也能封个妃子当当，等那时候你见到人家还得跪拜说句‘娘娘千岁千千岁’呢。”那人话还未说完就遭到了身旁人的取笑。
　　“听说进宫之前还在王府里待过呢，和几位王爷的关系很是玄妙。”
　　“这叶家倒是打得如意算盘，指着女儿也能官运亨通了……”
　　我正听得聚精会神，却被楚瑄拖着手腕拉上了楼，那群人的声音渐远，后面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故事已经进入了下一卷了，等锦瑟回到宫里以后，谜团就渐渐揭开了。
尘封的恩怨纠葛随着故事的发展被一段段开启。
最近一个星期都不会更新了，因为我的word有些问题，我会很快修好的，
大家不要着急，我不会消失不见，不会弃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