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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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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同学终于回来了,表情很愉快。
“他们缺一个能中午演奏的人,老先生不想接中午的活,想光在晚上演奏。那位亲爱的杨小姐想请我中午来演奏。”张伯伦一边切开羊排,一边解释道。
“……你不是不太会拉么?”蓝澜吃惊。
“是有点陌生,毕竟维奥尔琴是六七根弦的,这小提琴是四根。不过谱子很好看懂,我的乐理知识都还在,只要练习一下,就很快能胜任这份工作了。”张伯伦微笑着说。
“哇……”蓝澜更吃惊了,“你莫不是天才吧?”
“天才?我五岁就开始练琴,刚开始每天三四个小时,成年后也至少练习一个小时,足足二十年,我这天才也挺苦的啊。”他苦笑,“小时候坚持不下去,还挨了不少鞭子。”
这就是贵族的养成吗?蓝澜顿时觉得他既可怜,但又很出息。问工资,每天两小时,时薪100块包吃一餐,工资月结,交通补贴500块。算一算,一个月工资高达6500元了。
蓝澜差点一口汤喷出来。
“这工资是怎么发?发现金吗?有没有要你的身份证?”她赶紧问道。
“啊,对啦,杨小姐就是要我拿这个叫身份证的东西,明天来把劳务合同签一下,并领把琴回去练习练习,下周就可以正式工作了。”他还是微笑。
“说得轻巧,你哪来身份证?”蓝澜反问他,然后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给他看,“就是这个玩意儿,内置磁条,是你的个人身份识别,在公安系统录入的,得拿户口本去办。你没有户口本,那就先办户口本,拿出生证补办吧,你也没有出生证……”
这话越说,两个人就越愁。
张伯伦结果那个小卡儿,上面印着蓝澜的照片,很青涩,神情严肃地紧闭着双唇。
“啊,这是你啊。”他举起来欣赏着,“很可爱嘛。”
蓝澜连忙把身份证抢回来:“这不是重点好吗?”
然而他还是笑,把她嘲得脸都红了。
为了把这份工作弄到手,蓝澜决定铤而走险,一路上搜索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张伯伦觉得好玩,也跟着逐张小广告研究一番——
“想你的夜,特殊服务,致电136XXXXXXX……”他还不知羞耻地朗读起来。蓝澜连忙去捂他的嘴巴。
“专治性病,淋病、梅毒、疱疹……”他念得还很天真无邪,“哇,你们现代人这么脏的吗?”
“你闭嘴!”
“祖传秘方,专治**不举、举而不挺……”还是死性不改地念。
蓝澜下了狠劲敲过去:“你小心我把你嘴缝起来!”
两个人看着就像非法分子,鬼鬼祟祟搜罗一番,终于找到了“□□”。蓝澜紧张兮兮地联系了对方,对方给了个地址,两个人还真摸查过去。
“我可是为了你在干违法的事,劳伦斯先生,小女子我一生清清白白,想不到……”蓝澜说着,都快哭了。
“这是违法的啊?”张伯伦后知后觉。
“可不是?抓到了我怕是要坐牢吧?”蓝澜继续想哭。
“坐什么牢?是我办又不是你办,怎么?我还会把你供出去不成?”这安慰的话说着还挺仗义。
“你说的啊,抓到了你可别供我!”蓝澜顿时觉得好受了些。找到了城中村一个黑魆魆的小巷子,承接□□业务的是个穿着拖鞋的邋遢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抽烟一边抖腿。出生年月和地址都是假的,但看着很真,看了样板,也很真。
“明天就可以拿了。”交了一百块定金,取证时要再交一百。
“你这个假证,顶多就是用来像这样打打零工,干不了什么上台面的事。”蓝澜打警告道,“你可别拿它乱来。”
自然是领命的。
因为身份证写的出生日是今天,所以蓝澜决定还是庆祝一下,就去店里买了个小蛋糕。回到出租屋何欢已经下班了,厨房正升起炊烟。这小屋子就格外有家的感觉。
何欢见两人回来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南瓜和黑三则格外撒欢,都骑小张同学的肩膀上去了。何欢愕然:“就很奇怪,这俩猫不是和男人不共戴天的么?”
然后又回过神来:“话说麦田哪里去了?”
“呃……”蓝澜惊慌,“送……送人了。”
“啊?”何欢自然难以置信,“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你不是好爱好爱它的哦,还把它纹在身上了!怎么不养了啊!?以后都见不到它了吗?不行,我突然很心疼,啊啊啊我要哭了……”
想不到何欢反应这么剧烈,蓝澜一时也失了方寸。不料旁边小张同学很冷静地说了句:“因为猫咪能住上带花园的豪宅。”
???姑娘们脑袋上全是问号。
“所以就送人啦,麦田现在在开满花朵的大院子里跟蝴蝶嬉戏呢!”小张同学解释完,露出了个甜美的笑容。
蓝澜想起了自己以前对麦田的承诺,要让它在种满玫瑰的院子里奔跑。想不到小张同学牢牢记住了。
何欢自然没有哭出来,但是还是不能接受,絮絮叨叨的。等到邵彬彬也回来了,她就跟个受害者似的又哭诉了一番。不料邵彬彬并不和她共情,只说,也不是不负责任,猫咪还能过好日子就得了。
猫咪的话题就此结束了。
何欢和邵彬彬对于张伯伦的接纳度,超出了蓝澜的想象。她们接纳他的译制片腔调,接纳他坐小板凳都凹造型,接纳他万物皆用勺子还翘起手指,她们轻松地与他交谈,因为他常常很慷慨地赞美她们——
“天啊,这虾炒得真是喷喷香,做饭的姑娘怕是天使下凡吧!”
“小姐,你指甲做得太美妙了。”
“你身上有很迷人的香气哟。”
“嗯,你的笑容能驱赶所有阴霾……”
他的赞美夹杂在交谈里,总是潜移默化地滋润着姑娘们的心,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吃得人心花怒放。吃完饭他也不摆架子,收碟子刷碗筷,说“真正的绅士是不会弄脏美女的玉手的”。
马勒戈壁,这哪里是贵族社交风吗?分明就是夜店牛郎风!
趁着人去了洗碗,邵彬彬拉着蓝澜小声问:“你确定是他了?”
蓝澜不说话。
不,并不是他,我们是装的。她在心里回答。
“他看着怪怪的。”邵彬彬继续道。
太好了,姑娘没有瞎!
“你之前不是说他不喜欢女孩子?”何欢都被蓝澜搞得混乱了。
所以说,话真的不能乱说。
“虽然失恋是很受伤,也不能胡乱找个人填补空缺的,蓝澜,你还突然就来个同居。同居就很悲剧了,你看我和何欢,很容易掰的,掰了就是大写的亏,你就是当了回免费保姆加妓女。”邵彬彬摇头,看来受了伤还没有缓过来,“就算在一起,也保持距离,太容易得到,他不会珍惜的。”
这翻话蓝澜非常认同,也很感激姑娘们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可是救命,他们不是同居啊啊啊!说谎的滋味真难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不后悔啦。”她只能继续扮演为爱痴狂的热恋中人。
“好了,彬彬,你别说了。蓝澜什么人你不知道?别瞎操心了,你看小张,姿态不是也摆得很正。”何欢打圆场。
“不不不,你看他那张嘴,也太口甜舌滑了。”
“等等,你刚刚明明听得脸都红了不是!?”
……
邵彬彬还问起张伯伦的出身、学历、工作,蓝澜都现编了一大推,心想糟了,编完要记下来,还要和小张同学对口供,不然前后对不上就麻烦了。说谎真的好累啊,饭后谈话终于结束后,四个人各回各房间了。张伯伦杵在门边,看着蓝澜在收拾刚刚收回来的衣服。捡起手里的内衣,蓝澜脸刷地红了,又不知道往那里藏,只好快速塞到了衣柜里。
张伯伦仍是不动,靠在墙上,就像没看到她的尴尬似的,说:“你怎么不请我坐下?”
蓝澜被他噎了一下,说:“坐还要请啊?你以后住在这里,样样都要请来请去,你想累死我?”
经这么一说,张伯伦就像正式成为这里的一员了。他嘴角动了动,捂着胸口附身道:“从今以后多有冒犯,请多包涵了。”
蓝澜觉得又尴尬又好笑,说:“阁下请自便吧。”
晚上的小屋是很温馨的,合租伙伴们轮流洗澡、洗衣服,邵彬彬和何欢洗好,还得到蓝澜这边的阳台来晾衣服。如果蓝澜不方便,她们也会在自己的窗台上晾衣服。这晚她俩都不太好意思,也准备把衣服晾回自己房间了。蓝澜主动招呼她们:“没事,过来晾衣服啊。”
蓝澜和张伯伦都已经洗过了,穿着冬天软绵绵暖烘烘的睡衣,一个在床上工作,一个低头翻看着白天拿来的谱,还借了蓝澜的手机搜索相关的曲子来听。张伯伦是坐在地毯上,他当然是不能贸贸然爬上姑娘的床。
邵彬彬和何欢一边晾衣服,一边好奇地观察这这对“情侣”。
他俩咋都不撒狗粮,不搂搂抱抱的呢?
难道是因为有外人在?都21世纪了,不至于吧?还是怕虐狗?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大可不必。求求你们了,别再端着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全然听不见阳台上姑娘的内心小剧场,都醉心工作呢。
一旁的猫咪看在眼里,默契地看了一眼。
不当助攻的猫咪不是好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