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35、美景美人

　　在路风兽吼一般的呼噜中折磨了许久，小秋终于熬不住睡着了。第二日一大早不到六点路风就把他叫起来，因为他们要拍清晨的山岚云雾。路风看了他一眼问：“你昨晚睡得不好？”
　　“还好吧。”小秋无精打采。
　　“我吵着你了吧？今天一定让他们把那边电修好。”
　　“烈哥说他今天赶过来呢。”小秋言下之意就算没修好，今晚你也得住那边去。
　　“你有点黑眼圈，你有那种眼睛上的化妆品吧，用一点，要不上镜有影响。”
　　小秋知道路风说的是那种眼部唤醒精华什么的，他不太讲究那些，不像乔良总是随身携带。“要拍我？烈哥没来呢。”
　　“先给你拍一些单人的，等他来了再拍合影。你今天也多拍一些山景小品什么的，算写生作业，我要检查。”
　　“是，路老师。”小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接待站设在半山腰，到山顶还有两个多小时山路，王主任派了两个年轻工作人员帮着背器材，自己也亲自陪同，一路指点着沿途景致。
　　整座山峦还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宁静而空旷。愈行愈高，山岚渐淡，层峦叠嶂如美女掀开纱帐，慵懒地探出身来。此时松涛如墨，山巅如玉，如一幅水墨长卷。空气清新得发甜，虽然冷冽却极为舒畅，呼吸前所未有的透彻畅通。

　　路风不断停步按动快门，小秋也拿着自己的照相机拍下许多美景。两人赞不绝口，直呼大美。
　　王主任得意地说：“秋天雨后的云海才叫美呢，那是真正的仙境！可惜急着要用画册，只能先仓促拍了。我那边有一些朋友以前别的季节来拍的照片，路老师回头帮忙筛选几张凑合用用。”
　　路风说：“你们这里风景不错，就算你不请我，我自己掏腰包也会再来。”
　　王主任忙说：“请，怎么不请！我还想请路老师把四季的美景都拍下来呢，路老师您随时来随时打电话。”
　　路风说：“好！秋季是山里最美的季节，秋天我一定会来拍漫山红遍，层林尽染。”

　　小秋爬得挺快，王主任赞道：“韩老师爬山挺厉害嘛。”
　　小秋忙说：“王主任别叫我老师，我是路老师的学生，来学习的。”
　　王主任笑着说：“我把拿那么大相机的都叫老师。”
　　小秋说：“您叫我小韩就行了。我有一段时间住得离山近，经常爬山，最近这一年都没怎么爬了。”小秋不禁想起那时老赵为了锻炼他身体，每周都陪他爬山、打球。

　　由于一路拍摄他们行进得比较慢，三个多小时候才到达山顶。山顶有厚厚的积雪，风很大，只生长着某种松树，树枝全部沿着风的方向长成如长发纷飞的形状，松枝上挂着晶莹的冰挂，在阳光下闪耀光芒。
　　王主任介绍说：“这冰挂一过十点便融化了，这里海拔已经到了两千米，每年九月到三月都能看到冰挂。漂亮吧？”
　　路风问：“小秋，你觉得这跟东北的雾凇比如何？”
　　小秋说：“雾凇线条柔美，这个凛冽、有气势，感觉完全不同！路老师，给我拍张照片。”
　　路风笑了。“你不是今天不想拍吗？”说着他给小秋拍了几张，然后又把机子给王主任。“帮我们拍张合影，这景色不常见。直接按那个圆盘中间就行了。”
　　王主任小心地捧着相机，连按了好几下快门，然后对路风说：“我不会用，您看行不行？”
　　路风拿过来回看了一遍说：“挺好的。”然后对小秋说：“来，给我跟王主任合个影。”

　　拍完冰挂几人原地休息，路风要等着气温上来之后云雾散开些再拍一些照片。园区的工作人员支起一个小燃气灶，抓了些干净的雪放进壶中烧煮。王主任笑着说：“这算是无根水吧，古人喜欢采集山泉雪水泡茶，咱们也大雅一回。我带了很好的铁观音，你们常常这雪水泡的茶味道如何。”

　　工作人员铺开一大张防潮席，几人随意坐下，王主任给两人递烟，路风接了，小秋摇摇手。王主任笑着说：“小韩既不抽烟又不喝酒，现在还有这么优秀的好男人啊？”
　　路风说：“不抽烟不喝酒就算好男人？男人不抽烟不喝酒，白当一世男人。”
　　小秋反驳道：“抽烟喝酒又不是男人的专利！再说这么好的空气，抽烟都糟蹋了。”
　　路风巧舌如簧。“就是因为这里空气这么好才要抓住机会抽烟啊，起码能净化一部分毒素，在城市里抽烟那是毒上加毒。”
　　小秋说：“你也知道你这是放毒啊。”
　　王主任乐呵呵地听着两人斗嘴，径自吞云吐雾。

　　不多时水开了，小秋看了一眼茶水，觉得特别清亮碧绿，浅浅品了一口，果然比平日饮的茶水清香。
　　此时阳光已经有一定强度和温度，身边松树上的冰挂开始噗噗落下，小秋手捧香茗，四瞻群山，只觉说不出的舒心畅意。他感慨到：“王主任，你这里真好！”
　　王主任笑着说：“让你常年住这里你就不说好了。”
　　一壶茶喝完，路风拍拍屁股站起来说：“干活！”

　　完成了这里的拍摄任务，小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信号。“王主任，这里没信号？”
　　王主任回答：“山上没，接待站那儿有。”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路老师，烈哥～～”小秋提醒路风。
　　路风说：“王主任，我们还有一个人昨晚没赶过来，今天自己开车来。我看上山路挺不好开，能不能到山下接他？”
　　王主任说：“行，没问题。他大概什么时候来？”
　　路风说：“现在联系不上，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王主任说：“那走，下山，差不多该吃饭了。”
　　小秋问：“冰瀑不拍了？”
　　路风解释说：“冰瀑在山北朝西，等下午夕照拍效果最好。今天还要拍落日呢，咱们吃完饭再上来，回去在电脑上看看效果，看有没有需要补拍的，另外还想再拍一些小景。”

　　到了接待站小秋给张烈打电话，他已经在路上了，他本来还犹豫有没有必要长途跋涉地赶过去，然后第二天又回来，可是昨晚一听路风跟小秋住一间房，今天便无论如何都要赶去。上午小秋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张烈猜测山里可能没信号，但那个园区管理处肯定有电话，反正上山就那一条路，肯定能找到他们，便拎着小秋给自己收拾好的大包开车上路了。
　　小秋跟他联系上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山影，王主任立刻派车下去接他，让他在山脚下一个小村子处等着，不要自己开车上山。他们园区的车有防滑链，司机对路也熟悉，这个季节有冰雪，处于封山期，要到二月才开封。

　　路风决定等张烈来了一起吃饭，便跟小秋两人先看上午拍的片子。王主任又拿来一些其他季节的照片，路风选了几张留下。
　　小秋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太早，在旁边看了一会倒头在床上睡着了。房间里虽然放了电暖气，但还是有点凉，路风轻轻把他的外套脱掉，盖上被子，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只要睡着了就雷打不受影响，自己给他脱衣服盖被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个多小时后，张烈到了，路风请王主任先去餐厅，他们收拾一下随后就到。张烈把小秋拍醒，没有外人，小秋热烈地搂住他，眉开眼笑。路风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烈哥，早上一大早我们去爬山，这里很漂亮！我们昨晚吃了好多野味～～”小秋打算一一汇报，张烈笑着拦住他。“回头慢慢说，别让别人等了，这都快两点了，你不饿吗，我都饿了。”
　　小秋揉了揉肚子。“本来挺饿，睡着不觉得了。”
　　张烈回头对路风说：“你们到饭点就吃饭嘛，别等我啊，多不好意思。”
　　路风心想你这是不好意思？明明是心疼小秋饿肚子了。

　　午餐依然丰富，张烈喝了不少药酒，王主任看他能喝，也来了兴头。园区的这些人平日经常喝酒御寒，各个酒量深不见底，大伙喝了个痛快，直到路风说再不结束就误了下午拍照才暂时告一段落。
　　王主任意犹未尽地说：“晚上继续！难得这兄弟喝得这么痛快！这么投缘！”

　　下午王主任没有陪同，只是派了两个工作人员协助。几人到达冰瀑处时光线已经开始变暖变弱，冬天的落日时间非常短暂，稍纵即逝，路风不敢分心，认真工作。小秋和张烈则在欣赏那数十米长晶莹剔透的冰瀑。
　　“烈哥，象冰雕。”
　　“不是象冰雕，根本就是大自然亲手制作的冰雕。”张烈的手下意识地揽在小秋肩上，两人的头都仰着，几乎靠在一起。

　　路风眼角余光看到两人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下，满脸幸福温馨，毫不犹豫抓拍了几张，等再去拍山景，光线已经不够了。路风回看了一下，觉得山景也拍得差不多，可以打道回府了。
　　晚饭时路风对王主任说：“明天你给我派一个人就行了，他们俩是我的学生兼模特，我打算再拍些人物照，随便找个人帮我拿光板。”
　　王主任看了看小秋那精致的脸庞点点头，心想果然是模特啊，难怪不抽烟不喝酒，听说模特都很注重保养。他还没指派，方才一起上山的一个小伙子立刻自告奋勇。“主任我去，我想看看人家模特怎么拍照。”
　　小秋心中狂汗！他可是被摄影老师骂过不开窍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夜既无艳 情，也无夜奔。困了便各自睡去，醒了又是一天。
不过今夜就该香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