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23、新年快乐

　　小秋陪张烈转了一圈后回到自己这一群人里，偶尔用眼神追逐张烈的身影。周立丰戳了戳他，他顺着周立丰示意的方向看去，张烈又坐到林澜那一桌了，那一桌很热闹，明显是以林澜为中心，那小子笑得挺灿烂。
　　张烈在跟林澜拼酒，突然心有灵犀一般转回头看了小秋这边一眼，于是林澜的眼神也跟了过来，冲小秋举了举杯。

　　小秋叹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象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可怜得跟什么似的！”
　　周立丰笑着问：“是个学生？我们象他那年纪的时候都还傻着呢，咱们都老了。现在的孩子火爆得很，越年轻的越妖越贱越胆大，说实话有些我都接受不了。”
　　刘自强说：“那是因为他们没什么顾忌，不像咱们要考虑身份地位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
　　乔良说：“才不是！就要活出自我！你们都该洗脑了，尤其是张青宏，你应该找个十八岁的小弟弟感受一下。”
　　张青宏笑着说：“好，我回头去学校里勾搭几个，他们很好哄，供着吃喝玩乐就行。”
　　乔良说：“不用，回头你来B市，我给你介绍几个，手头一堆。”
　　小秋笑了。“良哥你怎么又拉皮条了？”
　　乔良叹道：“职业习惯啊！”

　　周立丰说：“张烈这里也太清净了，过节呢，连个节目都没有。”
　　小秋解释说：“这段日子烈哥没顾上，那些要提前安排联系啊。”
　　周立丰点点头。“也是，尽顾着陪我们了，张烈这人很义气。”

　　过了一会张烈过来，小秋问：“今天有节目没？”
　　张烈说：“每个整点有一次抽奖，也就是赠酒水之类的，给大家添些彩头。”
　　小秋问：“今天怎么没见小李哥和小浩，小李哥不来还情有可原，小浩怎么也没来？他有情况了？”
　　张烈说：“都说单位会餐结束了就过来。你还挺惦记小浩啊。”
　　小秋白了他一眼：“小浩一个人嘛，逢年过节最凄凉。他难道不是你朋友吗？”

　　在张烈心里小浩是属于那种随时可以拿来就用的炮友，认识时间久了，也勉强算是朋友吧。小浩是瑜伽老师，那身体跟面团一样，想怎么揉怎么揉，他有几手绝活，小秋也曾经很好奇地去感受了一次。虽然小浩床技过人，但他在圈内的名声不太好，据跟他短暂交往过的人说他有些人格分裂，会莫名其妙地歇斯底里，小秋就曾在片段遇见过几次他发作。小秋怀疑那也是抑郁症的表现，他拿自己当案例劝小浩去医院看看，但小浩不肯去。

　　现在得抑郁症的人太多了，而且越来越低龄化。前几天小秋跟妈妈通电话得知他们五楼家的孩子，十七岁，突然跳楼自杀了，因为期末考试考了班里第三名，他妈妈问为什么没考第一名，他想不通，跳楼了。那个孩子小秋有印象，一直是跟受家长和老师喜欢的那种优等生啊！

　　妈妈对小秋说，她现在想起来依然后怕。那时监狱的干部来家里家访，说他有抑郁症，在监狱自杀，家人的关爱能有助于他的治疗和恢复，希望他们能去看他，但他们却狠心不去，若是那时他真的出了意外，只怕她跟爸爸才真的活不下去了。妈妈说着说着就哭了，让小秋一通好哄。挂了电话后，小秋心里也难过了好一阵子。

　　这次见了张青宏，他几乎可以确定张青宏有早期抑郁症的症状，心里非常担忧。按说成年人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要强一些，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会忽视某些细微的危险。小秋想着想着，突然抱住身边张青宏的胳膊，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吓了张青宏一跳。
　　“怎么了？不舒服？”
　　小秋敷衍到：“不是。因为今天太开心了，想到后天你们就都要走了，心里难过。”
　　“傻瓜，过年你回家咱们不是就又见面了嘛。还聚着就想到散了，标准悲观主义者，还说我忧郁。”张青宏伸臂将小秋揽入自己怀中，小秋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
　　“对了宏哥，你回去后一定记得去医院看看啊。”
　　“知道知道。喝酒喝酒。”张烈微微侧了侧脸，按捺住想在小秋脸上啄一口的强烈欲望。

　　大约十一点小浩来了，他一眼看到张烈小秋便笑着打了招呼要过来，路过林澜那一桌时被唤住。“小浩，给你介绍个小帅。”
　　小浩接过林澜笑眯眯递过来的酒，一屁股坐下去便不肯离开了。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小秋怕待会太吵便提前给老赵打电话说新年快乐。他溜到门外清静地拨了号码，等了许久听到电脑语音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只得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又进到闹哄哄的片段里。
　　快到新年钟声倒计时，酒吧里的电视画面全部转到新年晚会现场，满场的人扯着嗓子跟着电视里主持人嘶喊“十、九、八、七～～三、二、一～～”随着倒数结束，电视画面转为烟花绽放，片段里鬼吼一片，拍桌子砸酒瓶什么声响都有，当然也有不少情侣深情相吻互诉新年快乐。
　　“又一年过去了，又一年开始了！干杯！”张烈站起来发起邀请，七人的酒瓶重重地碰在一起。

　　“小秋，过来，新年吻。”乔良把小秋拽过去在他脸上很响亮地啵了一声。其他几人当然不放过，一圈下来，小秋觉得脸酸酸蛰蛰的，估计是个别人亲得太用劲了，他的脸皮还是很薄的。最后轮到张烈当然是唇吻，他刚把小秋抱入怀中打算演绎一个高难度动作，肩膀被人拉了一下，然后有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秋脸上啄了一下。小浩笑嘻嘻地说：“算我一个。”
　　“我也要！”“人家也要！”好几个声音响起，张烈一看，挤在最前面叫得最欢乐的是那个林澜。

　　张烈有些恼火地瞪着小浩，这臭小子，拉了一堆人来吃我家小秋豆腐。
　　小秋迅速窜到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始作俑者乔良勉强站起来抵挡说：“各位，这是我们家族传统，不对外。”
　　“哦？什么家族？企鹅家族？”林澜笑得一脸单纯。
　　乔良今天穿了黑白图案的毛衫，本来是很衬他的唇红齿白，他一向对自己的姿容十分在意，被林澜这么一说，立刻恼了，只是碍于在张烈的场子暂时没有发作。

　　张烈的脸拉了下来。“谁带来的小B孩跑这发酒疯，快把人领走，别待会丢人现眼大家难看。”
　　小浩忙打圆场。“张哥，都是朋友开玩笑呢。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他一边说一边拉了林澜一把。
　　林澜将小浩扒拉到一边，毫不示弱指手跳脚地回敬：“一群老皮还有脸在外面混，趁早回家别丢人现眼了。”
　　完了！小浩翻了个白眼往后缩，又有不少人拥过来看热闹。真不错啊，二零零五年第一时间就有好戏看！

　　“小超，那一桌单子结清了没？”张烈森森地问自己服务生。
　　“结清了。”他们这种酒吧一向都是现买单。
　　“那好，打电话叫120。”
　　林澜愣了一下，啥意思！他那已经被酒精稀释了脑浆的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但是毕竟还有不少脑浆浓度足够正常思考的人立刻冲上来站到张烈和林澜中间。几个人拉开林澜把他的衣服包什么的塞在怀里把人推出片段，叫了出租车扔进去，另外几个人则拦住满脸黑线的张烈。

　　“得了张烈，大过节呢，小P孩跟他认真什么，你准备砸你自己场子啊？”
　　“我X，那是谁带来的傻B小孩！”张烈气呼呼地四下乱瞅打算找替罪羊，他妈的当着小秋朋友的面，太丢人了！
　　“行了张烈，都喝多了，明天酒醒了啥都忘完了，朋友还是朋友。”
　　“谁跟那小王八羔子朋友！”
　　“好像是跟老杨来的，老杨人呢？窜了？他妈的这家伙不够意思！算了算了，人都溜了。小秋，你还不劝劝张烈，你怎么也跟看热闹一样。”

　　小秋心想我劝没用，烈哥是嫌在良哥立丰哥他们跟前丢人啊，他迟疑着站起来。刘自强扯了扯张烈。“张烈，这种发酒疯的我见得多了，咱做生意呢，和气生财。”
　　张烈依然一脸黑线，小秋过来搂住他的肩说： “我的新年吻，就剩下你了，现在新年都已经过去超过六百秒了。”说罢他嘟起嘴，张烈顺势啄了几下，周围人哄笑，渐渐散去。

　　人群散开后，张烈朝着角落里期期艾艾的小浩勾了勾手指。小浩陪着笑过来，张烈手指重重地戳在他脑门上。“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全是酒？跟别人瞎起哄什么？”
　　“我我我～～”小浩蜷缩成一只土狗模样。
　　“亏小秋还那么惦记你，你这人真是～～”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烈在心里暗骂。
　　小浩亲热地挤在小秋身边坐下，化身为可爱小博美，吐着舌头谄媚地说：“好久没见你，想死了。”
　　小秋没好气地说：“我看你真是想！死！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大家都说张烈吃林澜的醋，其实不会的啦！张烈不会吃那些围绕在小秋身边的蜜蜂蝴蝶，他只会吃那些小秋心里在意的人的醋。
所以他不会吃林澜的醋，起码今晚，暂时不会。以后么，一切皆有可能。
张烈心里明镜一般的，他知道小秋心里最看重的是老赵和张青宏，目前顶多这两人能让他大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