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情话》语秋

140、压力动力

　　正开着车小秋电话响了，是张烈的每日午时来电，问他中午吃什么之类的。小秋说：“姜部长要请我吃饭，当然主要是请她的小妹妹，顺便捎上我，这会儿正去咱家接她小妹妹呢。”
　　姜楠在旁边笑：“你一天早请示晚汇报几次啊？”
　　小秋亦笑。“正常情况四次，非正常情况无法统计。”
　　姜楠撇撇嘴。“俩大男人腻歪成这样子，真受不了！”
　　“象你们这种见面就大打出手的女人，当然没法体会！”
　　姜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进小区大门时，门卫好奇地往小秋车里多看了几眼。姜楠问：“你们小区保安怎么不但查车还查人，他探着脑袋看什么呢？”
　　“看美女呗。有一天烈哥发神经在电梯里亲我，你知道电梯里有监视器，保安全看见啦，当然烈哥是故意的，所以门卫看到我带了个美女回来当然纳闷了。”
　　姜楠大笑。“门卫心里肯定想，哇这小子男女通吃。”

　　小秋打开家门，小心翼翼地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还好一切正常，那野蛮女友没有把自己家搞得乱七八糟。
　　“你们家不错啊！”姜楠站在门口随意四望，顺口赞道。
　　“楠姐。”陈晓薇开心地迎上来，姜楠在她圆润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小秋问：“坐一会儿还是直接下楼？”
　　“直接走吧。改天你老公在的时候再来，尝尝他做的饭菜，小薇走。”
　　“等等，楠姐你看这个。”陈晓薇拉着姜楠的手走到卧室门口，让她看墙上的巨幅合影。“美死啦！”
　　姜楠点点头，扭头朝小秋笑了笑问：“在哪里拍的？”
　　“一个搞摄影的朋友拍的，拍了好几组呢，全是外景。”
　　“楠姐，咱们啥时也拍吧。上海那边好多，随便在周遭找个古镇，我穿旗袍你穿洋装。我的身材穿旗袍绝对比张曼玉漂亮。”
　　“嗯嗯，再说，再说。”姜楠随口敷衍，陈晓薇不满地嘟起圆鼓鼓的小嘴，但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吃完饭小秋问：“现在怎么办？把小薇再送回我家？”
　　不等陈晓薇发表意见，姜楠便说：“她很能宅，只要给她一部电脑一堆零食，她能三天三夜不动弹。”
　　小秋说：“那省心了，不过我再次严重声明：不许在书房抽烟！姜部长，当着你的面说清楚，我要是回家发现书房有抽烟的迹象，我直接请她走人，没面子可讲。”
　　陈晓薇嘟囔着说：“你老公明明抽烟嘛，我看到你家有烟灰缸打火机什么的。”
　　“我只是禁止在书房和卧室抽烟！”
　　“小不忍则乱大谋！”姜楠冲陈晓薇挤了挤眼。
　　陈晓薇想了半天说：“那你能不能把电脑挪到客厅里？”
　　“不行！客随主便你不知道吗？你烟瘾有那么大？一直坐在电脑前也不好啊，到外面抽根烟正好休息一下。”
　　姜楠也担心地问：“小薇，怎么你现在烟瘾这么大了？平常在学校也抽？”
　　“哎呀不抽就不抽，烦死了！”陈晓薇生气地别过脸去。

　　小秋坚决杜绝在卧室和书房抽烟，因为有一次张烈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跟他聊天，聊着聊着聊上火两人就亲热起来。他把烟头顺手一扔，结果引着了拖在地上的床单一角，两人亢奋得忘乎所以，等发现的时候火苗都快窜上来了。
　　从那以后小秋严格禁止张烈在卧室和书房抽烟，如今陈晓薇一人在他家，他觉得上网是最容易上得痴傻麻木，所以再三强调不许她在书房抽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陈晓薇很有破坏力，中午回家前他甚至做了家里一塌糊涂的心理准备，不过还好，那丫头大概刚刚睡醒，还没来及搞破坏。

　　把陈晓薇送回家后，小秋想了想没给她留钥匙。他看了看冰箱和茶几的存货，吃的喝的够丫头磨好几天牙。他对陈晓薇说：“我下班要先去我店里转一圈，然后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要饿了就先吃点零食，但别吃的太多，免得到时好吃的吃不下了。”
　　姜楠说：“看来我把小薇托付给你真是决策英明啊。”
　　“部长，今晚给我算加班吧，待会我填加班条子你给我签一下，还有加油的单子和晚上的饭钱，我是回头统一给你报个单子还是日报日结？”
　　姜楠懒得理他转身出门了，小秋追出去说：“我说的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陈晓薇笑得前仰后合，心想这个韩语秋简直太精品了。

　　去往公司的路上，姜楠突然轻声细语地说：“谢谢你。”
　　小秋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部长，你这么温柔跟我说话，我怎么怕怕的？”
　　“你！”姜楠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你是不是被我训惯了，给你好脸你还受不了了！”
　　小秋笑着说：“据说人养成习惯只需要28天，但改掉这个习惯却可能要28周。部长大人，我好像还真的是习惯了你凶巴巴的样子呢。”
　　“我真的很凶吗？别的同事怎么说？”
　　“大家说，公主殿下时常发发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家是公主嘛。王泽源说你是担心不凶巴巴的怕镇不住他们。”
　　姜楠想了想说：“我的确不擅长跟别人相处，我一直都很独来独往，我其实不适合做部长，本来我是只打算好好做业务这一块，没想着跟乔鹏宇争什么，结果他自己跳出来。”
　　“但你现在是我们部部长，部长是领导，就是提纲挈领的引导，要让每个人都发挥积极性做出成绩，而不是你一个人埋头苦干。你一个人累死，也做不过十几个人吧。咱们部是公司最冲在前面的部门，咱们部业绩如果有起落直接影响整个公司。”
　　“那当然，所以我叔叔才让我来这个部。”姜楠眉头紧蹙。“我压力太大，各方面，不仅仅是工作。若只是工作我不怕有压力，有压力才又动力。但是，唉！”

　　小秋笑了笑说：“我能理解，有些压力，我们都在承受。我来文森特上班是为了岔心慌，因此在工作上我没有任何压力，我不用担心做不好被炒鱿鱼之类，但我又是非常执着认真的人，既然工作就要把工作做出色。你知道吗，我以前做售楼员的时候，一直都是销售先锋。”
　　“象你这样，纯粹为了工作而工作的人，才可以从工作中得到乐趣。韩语秋，今天我头一次去你家，你家非常温馨，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家的感觉，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小秋得意地说：“羡慕我的人太多了，认识我的人没有不羡慕我的。但我以前也经历过许多劫难，你知道的只是坐牢，还有许多。经历过那些以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会让我害怕、让我担心、让我痛苦，最黑的黑暗都经历了，稍微给一丝光线就是灿烂。”

　　姜楠说：“我叔叔就很欣赏你，老人家眼光真毒。对了，以后你有什么工作上的想法你要多跟我说啊，我看整个客户执行部只有你一个人不怕我。”
　　“因为我不怕丢饭碗嘛。我觉得你应该搞一点改革创新，让大家看到一些新气象，你现在还是沿用着乔鹏宇的那一套，有损威信。咱们公司不单是做市场研究和投资咨询，不是还有管理咨询吗？虽然你的专长在市场研究和投资咨询方面，但咱们有现成的管理咨询专家干嘛不用？我来文森特才两个多月，具体也说不出来什么。反正女领导是不太好当，跟同事相处的尺寸和度不好掌握，你看咱们稍微走得近，流言就传遍整座大厦。”
　　姜楠听得不断点头。“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履历表时我很犹豫，王泽源给我保证说凭他多年做HR的眼光，我用你绝对不会失望，将来肯定会感谢他，大谢就免了，小请一顿即可。看来我还真得请他吃一顿饭呢。”
　　小秋笑嘻嘻地说：“我能跟着蹭不？好歹他是靠我才混到的这顿饭啊。”
　　姜楠说：“你啊，最近就帮我带孩子吧，等把她走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的中饭。”
　　小秋说：“就算小薇给你搞突然袭击，但她也是想你嘛，你至于这么一幅痛苦表情。要是我突然去探烈哥的班，他都兴奋死了。”
　　姜楠叹口气说：“我们能跟你俩比吗？压根两码事！”

　　小秋想了想说：“这个你一定自己要想清楚。我当时对烈哥的感觉就是迷迷糊糊的，若不是烈哥执着，或许我们已经擦肩而过了。如果下了决心，就算有困难也有解决困难的动力，会去努力设法解决困难，那么困难或许就不是困难了。如果总是迟疑犹豫，在困难面前自然就会退缩，还给自己找借口说这是天意，是老天捉弄人。”
　　姜楠点点头。“韩语秋，我发现你今天说的所有的话都非常对，听君一席话，胜我自己想三天啊。”
　　“在感情方面我绝对是专家。”小秋又得意起来。以前他曾如此对林澜说过，却被林澜嗤之以鼻，说他在感情方面弱智被张烈拿捏得死死的。其实谁又能掐住谁的七寸？那都是甘心情愿伸着脖子送给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