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赖尚荣》树若

13、第13章

　　“荣哥儿！”

　　就在往家回的路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赖尚荣转过身一看，是李明家的表姐。

　　这位表姐家年初的时候落了灾，实在没活路了，才来到京都，如今在东府里做事。

　　“姐姐是有什么事吗？”赖尚荣说道。

　　“明哥儿已有三四日未归家了，我想着哥儿与我家哥儿关系好，便想来问问你，可知明哥儿怎么了？”表姐说道。

　　“这几日我都在马场练习，昨儿才回，还未见着他，等我明儿找他问问。”自己这几天都没进府，还真没见小伙伴。

　　“好，我就先谢谢哥儿了。”

　　“这没什么。”赖尚荣说道。

　　回家之后，荣哥儿想了想，李明这小子除了吃就是吃，明日里也没啥事，干啥不归家。

　　难道是他表姐来了？

　　也不对啊，他家又不是住不开，再说了两人都不到七岁，还不到男女不同席的时候。

　　算了，明天找他问问。

　　“吱吱，吱吱吱……”

　　在院子里蹲着马步的赖尚荣小朋友，听着树上的知了鸣叫，来分散一下蹲马步的辛苦。

　　香.烟缓缓飘散，时间一点点的过，赖尚荣小朋友发现自个比昨天进步多了。

　　原先只能蹲半柱香的时间，现在香都快要见底了。

　　“很不错，过来歇会。”李识看了看到底的香。

　　在边上坐着的先生也点点头:“荣哥儿的字比以前也进益了许多。”

　　一下子得到夸奖的小孩很高兴，直笑着说：“先生，我早起看到巷子口叔公家的茉莉花开了，他家的花正，摘下来泡茶也好喝，晚些就给先生送过来。”

　　“你叔公家是巷子口开餐食的那一家吗？”先生说道。

　　赖尚荣点点头说是。

　　先生笑道：“上回去买吃食，他家就泡了这花茶，味极正。”

　　“叔公家的茉莉种了六年，每年开的花都特别好，做的茉莉花茶也特别好喝。”赖尚荣小朋友也赞同，“叔公还藏着一盒极品茉莉茶，过年的时候您让三哥多写几幅对子，把那盒茉莉茶换了来喝。”

　　“若是他老人家问起是那个促狭鬼出的主意……”

　　赖尚荣将凳子挪到先生边上，笑道：“就说是三哥的主意……”

　　三哥表示，今晚就留下吃饭，加餐！

　　这‘餐’估计不好吃，赖尚荣小朋友是坚决否决。

　　闲乐过后，就开始读书写字了。

　　做完功课，待三哥讲解完后，赖尚荣以为和往常一样就可以放学了。

　　没想到三哥说了一句语出惊人的话：“你可愿与我作师兄弟。”

　　“？”

　　这是让我拜师先生？

　　“我……”赖尚荣望着三哥，“为什么？”

　　李识缓缓说来：“先生出生于陵州王氏，年少时中举，因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多年以来与师娘远游四方，寻觅大好山河……”

　　老师与师娘自小比邻而居，青梅竹马。待年少芳华之时，两家心意想通，只等少年高中时，抬花轿迎新人。

　　婚后五年，其夫主外养家，其妻主内顾家，二人虽未有其子嗣，却也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然，老师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喜游山玩水，师娘亦与夫唱妇随。

　　二人相伴三十与载，一路北游金沙戈壁，东行碧波大海，观其十里繁华，也道西北荒芜……

　　“去岁，师娘仙逝。老师一夜之间苍老十岁……”李识顿了顿，接着道，“ 老师无子嗣，膝下荒芜。你心性开朗，与老师相处甚好，可缓老师之潦寂。”

　　要找学生是很容易，可要找一个能让老师开怀的学生便很少。

　　荣哥儿的出生或许不是很好，但哪有能怎么样，只要能让老师缓缓丧妻之痛，外在条件都可以解决。

　　这是一个大问题，自己可不能马上做主，“我，我回去说说……”

　　“好。”

　　一路上赖尚荣都在想着先生与其妻的绝美爱情，等回到家后才发现家里没人。

　　对了，我今天要去找李明，这拜师一出来，自己居然忘了。

　　想着奶奶也没这么快回来，荣哥儿就东府找到了李明。

　　两个小伙伴悄悄的拿着凉粉蹲在柴房里唉声叹气。

　　“唉！”自己的事情都头大，还是不要想了，“昨儿你表姐来找我，说你好几天都未归家了，为啥子？”

　　“她，她不是我表姐。”李明对着小伙伴倾述道。

　　“啊？”赖尚荣问道，“不是你表姐？可你娘不是说她是你表姨舅家的娃吗？”

　　“其实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李明啃了一口凉粉，道：“表姐，不，她是一个人投奔过来的，其中不好说出口，才这么叫的。”

　　赖尚荣这就更糊涂了。

　　“她是我那表姨舅舅家的等郎妹。”李明说出口。

　　“等郎妹是啥？”荣哥儿虽然不知是啥意思，但听这三个词，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当一个家庭没有儿子的时候，就会买一个小女孩过来，期待着来年这个家庭能生一个儿子。而这个买来的小女孩，在等男孩长大后就会嫁给他。

　　“这不就是和来顺叔家一样吗，他们都说这是童养媳。”赖尚荣说道。

　　李明摇了摇头：“我娘说不一样，他家是已经有了儿子，等郎妹是去没有儿子的家里等。”

　　“意思是差不多。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说完，赖尚荣一脸秒懂，“哦……你娘是想让你表姐当你媳妇。”

　　人生赢家啊，小小年纪就有媳妇了！

　　“哎呀，不是！”李明皱着眉头说。

　　“这都不是，那你干嘛不回家。”这更没理由说不是了。

　　“我跟你说吧，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赖尚荣点点头。

　　“我娘想把她嫁给西街口屠夫家的儿子。”

　　“那个瘸子！”

　　李明点点头。

　　李明的表姨舅成亲三年都未有孩子，姨舅妈便买回了表姐。可没想到一场意外让表姨舅去了，姨舅妈这几年折腾劳累的，把本就不好的身子弄的更加不好了，当听到噩耗之时，一时接受不了打击，病倒了，没过两个月后就去了。

　　人去了之后，大表姨舅一家就觉得要不是她过来，或许就不会出后面的事，就想找人牙子卖了。

　　表姐或许听到了消息，就偷偷的跑上到了京都找姑姑。

　　这位表姐可真大胆！

　　在李明表姨舅家那边，大家都知道等郎妹是童养媳，可府衙户本上可就没这个说法。

　　你家连儿子都没有，哪来儿媳妇。

　　所以当那户人家买来了女孩后，就以养女的身份入了户。

　　表姨舅舅一家去后，大表姨舅就成了表姐户本上关系最近的人，自然归其扶养。

　　人一旦进了门，这要打要卖还是不由着发落，当然，对外或许说点好听的，类如家道艰难，养不活，送去更好的地方之类的话。

　　留下会被卖，偷溜出去就成了黑户，要是被拐子抓住，还是被卖。

　　最好的选择就是上京，然后想办法以李明家表姐的身份进府。一但人进了府，表姨舅家就管不着了。

　　赖尚荣了解了前因后果，又被这亲戚关系给搞蒙了，“这关系是好乱啊，还有她怎么不去你舅舅家，反而来了你家。”

　　“我也不知道，我娘没说。”李明遥了遥头道。

　　回到最初的话题，明哥儿为啥不回家

　　赖尚荣想道：“你怕你一回到家就忍不住告诉她。”

　　“嗯。”李明点点头，“现在爹爹不在家，娘又告诉说千万别对她说，我只好待在舅舅家这里。”

　　“你放心吧，你表姐这么聪明，或许不会嫁给那个瘸子。”

　　李明将自己的心中藏着的事说出来后，整个人就轻松多了，便问道：“你刚刚为啥叹气！”

　　“你说，家生奴才能拜师先生吗？”虽然说了也没啥用，但赖尚荣说了出来。

　　“你又不是奴才，为啥不能拜？”李明来了一句反问。

　　“我，不是奴才？”真的假的，为啥我自己不知道。

　　“当然，我原以为我俩能一起进府，可后来我进了府，你却去读书。娘亲说你自生下来后，赖奶奶就到老祖宗哪里给你求了恩典，脱了奴籍。”

　　没想到我居然是……良民！

　　啊啊啊，常识害死人！

　　当初自己看出书，都是一目十行，匆匆而过。

　　连配角都记不住几个，一个背景板一样的人物，跟本不会在意。

　　还有读书识字这一事，奴才也不是不可以。

　　在夫子庙上学时，有个同学他爹就是缮国公家的管事。

　　远的不说，赖尚荣小朋友这认识的人中就有个代表——自个爹。

　　当初爷爷也是让老爹去开蒙学字，直至二老爷进学堂时，才让老爹进府跟人。

　　这样的奴才可以说是预备管事，或者是代理店长。

　　赖尚荣以为自己上学就是走老爹的老路，没想到还能科举！

　　啊！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自己要回找奶奶问一问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