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第 48 章 灵脉危机 ...
-
午后的阳光本该暖融融洒在沈府,灵植园却透着股刺骨的萧瑟。
沈玉刚帮母亲喂完药,指尖还残留着药碗的温意,就听见灵植园方向传来嘈杂的惊呼。
他心里一紧,墨发用青丝带松松束着,几缕碎发被急步带得飘起,贴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眉骨前,连平时总带着笑意的梨涡都绷成了直线,快步往灵植园跑。
这几日灵脉本就不稳,千万不能出岔子。
苏婉紧随其后,乌发用素银簪挽得一丝不苟,颊边两缕碎发却被风拂得轻晃,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手里还攥着块刚给柳氏擦汗的素色帕子,指尖无意识地捏紧,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灵植园是沈家根基,若灵脉真出问题,整个沈家都要受影响。
刚冲进灵植园,眼前的景象就让两人僵在原地。
前几日还泛着鲜嫩绿意的灵草,此刻大半都枯萎成了褐色,叶片蜷缩得像揉皱的纸,连最耐旱的凝露草都蔫蔫地垂着,灵脉口的地面甚至裂开了细缝,透着股死气。
几个族人围着灵脉口,急得直跺脚,见沈玉过来,连忙上前:“公子!灵脉异动了!灵草都枯了,您快想想办法!”
沈玉的脸色瞬间白了,比他怀里的玉笛还透着冷,刚要开口,就看见沈文渊拄着拐杖快步走来。
他本在卧房歇着,听见动静硬是撑着起来了。
深蓝色常服的袖口挽着,眼底的青黑重得像染了墨,却依旧透着股主事人的沉稳:“慌什么!先看看灵脉口的异动情况!”
“爹!您怎么来了?”沈玉快步冲过去,白皙的手一把扶住沈文渊的胳膊,指尖触到父亲微凉的衣袖,语气里满是急,“您的伤还没好,不能劳累!灵脉的事交给我和族人就好!”
他的墨发晃了晃,几缕碎发贴在泛红的眼底,平时亮闪闪的眼睛此刻满是担忧,右颊的梨涡彻底没了踪影,只剩满满的焦虑。
沈文渊却轻轻推开他的手,往灵脉口走:“这是沈家的灵脉,我是家主,怎么能不来?”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灵脉口的裂缝,手腕刚一用力,就传来阵钻心的疼。
旧伤被牵扯到了。
他皱了皱眉,悄悄用另一只手按住手腕,额角瞬间冒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却没吭声,只是从怀里掏出纸笔,开始画灵脉修复图。
“爹!您的手在抖!”沈玉一眼就看见父亲握笔的手在颤,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他冲过去想抢过纸笔,白皙的手指几乎要碰到父亲的手,“别画了!您的旧伤要裂了!再撑下去会出事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底的红像要溢出来,墨发垂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的恐惧。
“别闹!”沈文渊的声音带着点厉色,却没多少力气,“灵脉要是断了,沈家就完了!我必须画完这张图!”
他说着,又用力攥紧笔,手腕上的膏药被挣得卷了边,露出下面发红的伤口,汗水越来越多,浸湿了他的额发,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苏婉走到沈文渊身边,冷白的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稳:“沈伯父,您再撑下去,旧伤会彻底撕裂的。灵脉修复图我能画,您告诉我大致脉络,我来帮您。”
她的眼睫垂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看着沈文渊泛红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他明明疼得快站不住了,却还在硬撑。
沈文渊愣了愣,看着苏婉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急得快哭的沈玉,终于松了手:“好……那就麻烦你了。灵脉主脉在东边,分支往西北走,裂缝主要在……”
他一边说,一边用没受伤的手轻轻点着地面,每说一句,都要喘口气,额角的汗越来越多,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苏婉接过纸笔,飞快地画起来,手握着笔,线条流畅又精准,指尖泛着淡淡的莹白,没一会儿就画出了大致的修复图。
沈玉在旁边帮着递墨,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心里像被揪着疼:“爹,咱们先回书房歇着,剩下的让族人看着办。您要是再倒下,我和娘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白皙的脸颊满是泪痕,墨发上还沾着点灵植园的泥土,却依旧难掩精致的模样。
沈文渊点了点头,被沈玉扶着站起来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苏婉连忙上前扶着他另一边,冷白的手轻轻托着沈文渊的胳膊,动作轻柔却有力,三人慢慢往书房走,灵植园的族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沉默着。
家主都这样了,还在为沈家操劳,他们更要守住灵植园。
回到书房,沈文渊刚坐在椅子上,就忍不住咳了起来,他掏出手帕捂住嘴,咳得肩膀都在抖。
沈玉连忙给他递水,却见他展开手帕时,上面沾了暗红的血。
比上次更多了,像一朵朵红梅落在白纸上。
“爹!”
沈玉的声音都变了调,伸手想扶他,却见沈文渊身子一歪,倒在了书桌上,手里的图纸掉在地上,染满了血迹,连深蓝色的常服都沾了血渍。
“爹!爹!”沈玉扑过去,白皙的手颤抖着碰了碰父亲的脸,是凉的,他吓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淌,滴在父亲的手背上,指尖飞快泛出淡金色的光,轻轻绕着沈文渊的胸口转。
他要护住父亲的心脉,绝不能让父亲有事!
金光裹住沈文渊的瞬间,沈玉的手更抖了,墨发垂在眼前,遮住了眼底的恐惧,声音带着哭腔喊:“苏婉!快喊医官!快!我爹他……他晕倒了!”
苏婉早就冲了出去,冷白的脸上没了平时的冷静,连鞋都跑掉了一只也没顾上捡,露出的脚踝纤细白皙,却依旧跑得稳,声音带着点颤:“忠叔!快请李医官!沈伯父晕倒了!要是来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府里的家丁听见喊声,都慌忙行动起来,有的去请医官,有的去通知柳氏,整个沈府都乱了起来。
只有苏婉还保持着最后一丝镇定,跑的时候还不忘把书房的门虚掩,怕风灌进去。
没一会儿,李医官就赶来了,他给沈文渊搭脉,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和图纸,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凝重:“沈老爷这是强撑太久了!之前的心血耗损本就没好,灵脉异动又让他情绪激动,手腕的旧伤彻底撕裂,牵扯到了气血,现在气血逆行,咳血晕倒……这次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撑不过今夜?”沈玉重复着这句话,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指尖的金光瞬间散了,他瘫坐在地上,眼泪掉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怎么会……我明明用金光护着他的心脉了……为什么还是不行……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爹都护不住……”
他的白皙的脸颊满是泪痕,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平时总带着活力的眼睛,此刻只剩绝望,连墨发都蔫蔫地垂着,没了往日的鲜活。
苏婉蹲下身,冷白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泛着淡淡的温意,声音放得极柔:“别慌,医官只是说可能,不是一定……我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希望的。你要是垮了,柳氏夫人怎么办?沈伯父醒了要是看见你这样,会难过的。”
可她的手也在抖,眼底的冷静早已被担心取代。
她知道,李医官说的是真的,沈文渊这次是真的危险了,只是她得帮沈玉撑着。
柳氏被春桃扶着赶来时,刚进门就看见倒在桌上的沈文渊,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声音带着哭腔:“文渊!你醒醒!你别吓我!咱们不是说好要看着玉儿成家吗?你怎么能先倒下!”
沈玉连忙站起来,扶住母亲,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胳膊,生怕她也倒下:“娘,您别激动,医官在救爹,爹会好起来的!”
可他自己都知道,这话有多苍白,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母亲的衣袖上。
李医官拿出银针,飞快地扎在沈文渊的穴位上,又让人去熬药,动作急促却有条不紊:“现在只能试试用猛药稳住气血,能不能挺过去,就看沈老爷自己的意志了。公子,您别太难过,沈老爷最疼您,您要是垮了,他更撑不住。”
他说着,看了眼沈玉,眼神里满是惋惜。
这孩子平时多鲜活,现在却像被抽走了魂。
沈玉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还是凉的,他的心更慌了。
他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地上染血的图纸,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爹,对不起……是我没用,护不住您,也护不住沈家的灵脉……要是我早点学会修复灵脉,要是我早点劝住您,您就不会这样了……”
眼泪又掉了下来,滴在沈文渊的手背上,带着点温热,却没能唤醒他。
苏婉站在旁边,看着沈玉自责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她走到灵脉修复图前,小心地捡起来,用布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
这是沈文渊硬撑着画的,不能毁了。
她看着图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又看了看倒在桌上的沈文渊,冷白的脸闪过一丝坚定: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帮沈玉守住父亲,守住沈家的灵脉,不能让沈玉再失去亲人。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书房里的灯亮了一盏又一盏,橘黄色的光映在沈玉苍白的脸上,更显他的脆弱。
药味弥漫在空气里,却没带来多少希望。
沈玉一直守在父亲身边,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爹,您醒醒,我再也不跟您发脾气了,您说什么我都听,您让我学修复灵脉我就学,您别丢下我和娘……”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鼻音,白皙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绝望,连平时精致的墨发都乱得不成样子,却依旧难掩他的貌美,只是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脆弱。
苏婉帮着柳氏擦眼泪,又去厨房熬了点灵草粥,端到沈玉面前,冷白的手托着碗底,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点温度:“你吃点东西,不然撑不住。沈伯父需要你陪着,你不能倒下。要是你也病了,谁来陪柳氏夫人等沈伯父醒过来?”
沈玉摇了摇头,没胃口,却在苏婉的坚持下,小口喝了两口。
他知道,自己不能垮,要是他也病了,娘和爹就真的没人管了。
他看着苏婉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有点踏实,至少还有她陪着自己,一起面对这难关。
医官还在守着沈文渊,时不时探探他的鼻息,调整一下银针的位置。
书房里静得可怕,只有沈文渊微弱的呼吸声和沈玉偶尔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