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贫道是个正经道士》对酒吟

12、第 12 章

　　离天黑还早，正适合听这冗长的故事。
　　典妻的行当古来盛行，当朝皇帝开明，下令绝了这行当，但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仍旧有这样的旧习。何为典妻，便是穷苦人家若吃不上饭，就将自己的妻子“借”出去几年，待到生下孩子，再还回去，以此传宗接代。而这个村镇，不知是何原因，家家户户皆生女儿，村民盼望延续香火已到了疯魔的地步，于是，在全村的商讨决定下，一个接一个女人被“借”到这个村子，她们唯一的作用便是生孩子，一胎不成就接着生，无人照料的女婴任其活活饿死，扔入石塔当中，无名无姓，无始无终。
　　“我二人途经此处时，村中早已怨气横生，我二人无法，为了不使恶灵流窜，涂炭生灵，只能暂且将此处隔绝开来，但我们能力有限，无奈之下才以自身为阵眼，方能撑起这方结界，至于那些村民，也因为结界的缘故，被永远留在了那一天。”较为年长的那人又施一礼，“先前我兄弟二人错以为你们另有图谋，在此给二位赔个不是。”
　　“客气客气。”叶长渊不再揪着这事不放，反问道：“听二位似是与我家颇有渊源，不知，二位可是陈家人？”
　　“正是。在下陈令森，这是舍弟，陈令旻。”
　　“我跟陈家之人也算熟稔，可为何我之前从未见过二位？”
　　“陈家这么多人，我兄弟二人常年在外游历，你不认识我们也正常。”
　　“怪我怪我，差点冲撞了自家人。”叶长渊连连拱手道歉，“我二人不知为何误闯此处，两位陈公子可否告知我们出去的方法？”
　　“想必是因为那日正值圆月之夜，结界薄弱所致，至于出去的方法，怕是要等到下个月圆之夜了。”陈令森道。
　　“多谢二位。”叶长渊抬头望了望天，“天色已晚，怕是两位陈公子还有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叶长渊目送他们离开，沉默已久的陆小凤突然开口道：“你信他们说的？”
　　“漏洞百出。你觉得我会信？”叶长渊剑眉一挑，看向陆小凤，懒散又邪肆。
　　陆小凤一愣，他头回见到这样的道长，一时失语。
　　“陈家那两个小子确实在外游历，少有人知晓，不过不巧，我见过他们。”叶长渊也没什么力气动弹了，就着一棵树向后一倚，眼睛半睁半闭，气若游丝。
　　“他说你是叶家人？他们是陈家人？怎么我之前江湖未曾听过这两家的名号？”
　　叶长渊沉吟片刻，开口笑道：“他们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群跑江湖算命的，你没听过也正常。”
　　陆小凤见他三言两语含糊过去，知道他不愿说，也不继续追问，学着他的样子也往地上一躺，眯着眼懒洋洋道：“除了这个呢？”
　　这话倒是挑起了叶长渊的兴趣，他踹了踹陆小凤，“不如先说说你的猜测。”
　　“我？我觉得那鬼东西就是他们二人养的。”陆小凤状似随意道。
　　“聪明。”叶长渊并不意外他能猜出来，“继续说。”
　　“那些村民变成如今不死不活的模样，多半他们才是始作俑者。”陆小凤继续道，“至于他们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底下的怪物，而我们撞破了这一切，所以他们要杀我们灭口。我猜的可对？”
　　“对了一半。”叶长渊奖赏似的拍了拍他的头，被陆小凤嫌弃地拍开。
　　叶长渊也不介意，接着道：“典妻之事是真，镇压邪祟是假，始作俑者是真，无意为之是假，夺取生机是真，杀我们灭口是假。”
　　陆小凤听着他说这些真真假假的有些心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卖关子会死是不是。”
　　“急什么，他二人应该是发现村民的所作所为，察觉到此处怨气颇深，便动了以怨气滋养邪物的心思，滞留在这一日是因为产妇难产而亡之日怨气最盛，至于我们。”叶长渊瞥了这个爱作死的气运之子一眼，“生机纯粹，气运天成，乃是最佳的养料。”
　　至于为何假冒身份，除去减少他们的怀疑外，要么陈家两个小子已经遇害，要么就是知道没什么人见过他们才敢如此肆意妄为，无论哪条，既然能说出这些话来，这两人都与陈家，叶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那他所说的下个月圆之日？”陆小凤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出所料的话就是我们的死期了，快吃点好的吧，以后就没机会吃了。”叶长渊收敛心神，幸灾乐祸道。
　　“不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啊！要死也是我们一起死，你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陆小凤大力吐槽道。
　　“哎，是啊，你提醒我了。”叶长渊笑眯眯的一副狐狸样，“那我们一起努力临死之前多吃点好的吧。”
　　“叶长渊！！！”陆小凤没忍住给他一脚。
　　“别生气别生气。”叶长渊见把这只凤凰逗急了，拍了拍小腿上的鞋印，终于说了句正经话，“他们不是说了，这结界到了月圆之夜最为薄弱，相应的，他二人实力也会有所下降，到时只要将他们杀了，阵眼一破，这结界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打得过他们？”陆小凤狐疑地看向他，他可没忘了上次他们是怎么落荒而逃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打不过。”
　　陆小凤眉头一皱，下意识抬手摸上他那两撇小胡子。
　　叶长渊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慢慢悠悠开口道：“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