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贫道是个正经道士》对酒吟

11、第 11 章

　　旭日初升，天光乍泄。
　　陆小凤本能地松了口气，两人折返途中经过村子，却发现一群村民正说说笑笑地往屋中走去，全然不见去墓地时的僵硬。
　　他们连忙躲到暗处。
　　“叶长渊。”陆小凤扭头，却见道长眉头紧蹙，一脸阴沉，“叶长渊，你怎么了？”
　　“他们身上的死气没了。”叶长渊失神地喃喃道。
　　陆小凤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着道长回神，现在的问题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只能靠道长理清思路找出问题所在。
　　“外乡人？”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打破了沉默，两人齐齐惊出一身冷汗，这人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的，他们竟然毫无所觉。
　　两人回头更是惊讶，叫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夜收留二人的老人家！
　　“老人家？您不记得我们了？”陆小凤试探着问道。
　　“这话从何说起？”老人家不解。
　　“没什么，是我认错人了，老人家勿怪。”陆小凤笑呵呵道。
　　哄骗走了老人，陆小凤才问道：“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们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在这一天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见过我们。”叶长渊说着，却难掩话中的震惊。
　　“什么意思？”陆小凤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陆小凤还欲再问，只听他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是时间。”
　　“时间？”陆小凤疑惑道，“时间有什么不对吗？”
　　“何止是不对，简直是荒谬。”叶长渊道，“那地底镇着的东西，极有可能是支撑这处结界的能量来源。”
　　“结界又是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陆小凤一头雾水。
　　“村民深夜去墓地之时动作僵硬，回来时却与常人无异，可见那墓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能补充生机，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做到这一点，那些婴灵吗？”叶长渊自言自语道。
　　“婴灵？”
　　叶长渊没理会陆小凤的疑问，只道：“走，凤凰，去墓地，我倒是要看看那底下究竟藏了个什么东西！”
　　两人一路飞奔，不过片刻就到了。
　　两个守墓老人不知去向，叶长渊绕着墓碑转了一圈，而陆小凤已经蹲到墓碑前敲敲打打地寻找机关了。
　　“找到了！”
　　“厉害啊凤凰。”叶长渊脸色稍霁，甚至有心情给他鼓掌。
　　不同于之前在村民屋中发现的地道，这里可以说得上是十分恢弘了。
　　地道两旁燃着壁灯，风吹过，火光摇曳，却经久不息。
　　叶长渊没急着往前走，而是来到灯旁，踮起脚望着里面的灯油，轻轻嗅了嗅。
　　“怎么了？这蜡烛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这燃是什么？”叶长渊不答反问。
　　“我刚不说了吗？蜡烛啊。”陆小凤向道长投去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山猪吃不惯细糠，白糟蹋了好东西。”叶长渊瞥他一眼。
　　“你是不是找打。”陆小凤幽幽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在暗沉火光的映照下有几分恐怖。
　　“我错了。”叶长渊飞速道歉，狗腿的样子令人咂舌。
　　“别贫了，快说这是什么。”
　　叶长渊正了正神色，严肃道：“这是长生灯。”
　　“佛门之物？怎会供奉在此处？”
　　“佛门？佛门可出不来这等邪物。”叶长渊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朝着那灯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东西形似蜡烛，实则是由尸体炼化而成，一具尸体差不多能出半两尸油，只要数量足够，可燃千年不熄。”
　　叶长渊说完，又看向那幽深的长廊，两侧火光明明灭灭，照不出他的表情，“照这个数量看，这里之前怕不是个万人坑。”
　　陆小凤不语。
　　叶长渊打破了沉默，“走吧。”
　　入口渐窄，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再开口，只听到火花不时传来噼啪声，壁沿偶尔发出水珠滴落的声响。
　　叶长渊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陆小凤一时不查正撞在他身上，他揉了揉发红的额头，问道：“怎么了？”说着侧身探出头去望前面的情况。
　　然后便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的滑稽，叶长渊没时间笑他，因为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却只对了一半。给那些村民注入生机的不是婴灵，而是因仇恨化成怨灵的鬼童。眼前的鬼童被铁索缠住，困于方寸之间，叶长渊仰头去看，这鬼物约有三人之高，皮肤暗紫，青斑隐约可见，正是死胎之象。单单是一节小臂，都有两个人捆起来那么粗。鬼童发现了外来者的闯入，没有眼白的黑瞳直直望进了叶长渊眼底，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铁链也因为它的动作哗哗作响。
　　与此同时是叶长渊的一声惊喝：“凤凰，快走！”
　　陆小凤一把抓过叶长渊的胳膊，将轻功用到了极致，两人狼狈异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墓穴。
　　直到逃入深林，两人才停下脚步松了口气，放松下来才猛然发觉背后的冷汗已将衣衫湿了个彻底。
　　“那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陆小凤问道，他彻底不淡定了。
　　“是鬼童。”叶长渊没有看他，而是望向远处，“还记得那个石垒吗？里面横死的婴孩，婴儿无形，死后不过一团魂气，甚至支撑不到投胎就消亡于天地之间了，但若数量庞大，且皆生怨气，便有可能化成鬼童。说来这鬼物也是可怜，生前为人不喜，死后无人供奉，自然怨气横生，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害人害己。至于被鬼童盯上的，也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那我们便不管了吗？”陆小凤茫然地看向叶长渊。
　　“自然不能不管，鬼童虽厉，却不是结界的来源，想知道真相，还是得问问两位守墓的老爷子。”叶长渊说着，抬头看向摇动地树丛，“老爷子，都跟了一路了，若真想取我二人性命也早就动手了，我都推到这儿了，剩下的还望您能解个惑，即便最后我二人时运不济死在此处，也好做个明白鬼。”
　　“此地村民为何被困在这一天？”
　　“鬼童缘何能不断注入生机？”
　　“这里究竟死过多少妇孺？”
　　“如此庞大的结界您二人是如何支撑的？”
　　“我没猜错的话，两位方士就是此界阵眼吧。”
　　话音刚落，只听桀桀笑声从树丛深处传来，两个守墓人都不再是暮年老态，而是变成了青年模样，声音清越，“好小子，叶家也算后继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