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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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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冬至,天黑的快,人们早早地点上了灯,倒也驱散了些冬日的寒意。
倪丰璟携蔺谦谦盛装入宫,参加今日宫里头的冬至家宴。
他们是来的最早的,落座之后,庆王倪丰瑜也携王妃到了,接着皇后也来了,大家一起等了半盏茶的世间,皇上才同章华皇贵妃姗姗而来。
众人起身迎接,期间皇后瞥了一眼左下首空空的位置,眉间闪过一丝担忧。
倪丰璟看了一眼对面的位置,桓王还没来。
倪丰裨并没问起桓王,来了就宣布开宴,看见倪丰璟旁边站着蔺谦谦时稍微愣了愣,然后瞪了倪丰璟一眼。
“豫王的伤好了?”倪丰裨这个老父亲又有点想训儿子了:“伤好了就敬朕,皇后,还有贵妃一杯。”
“是,儿臣明白。”倪丰璟爽快地饮了三杯,恭敬大方,倪丰裨眼中浮现出满意。
倪丰璟感觉时机正好,牵过蔺谦谦走到殿中跪下:“儿臣与留州刺史府长史蔺家的女公子谦谦两心相悦,请父皇赐婚。”
蔺谦谦脑子里轰一声,呆呆地看着倪丰璟。
你你你你……你今天晚上要宣布和我结婚,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真的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人家目前只是想和你谈恋爱,还没有想到结婚那么远啦。
不过……还挺高兴的是怎么回事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倪丰裨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皇后与庆王震惊完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有章华皇贵妃神情还算正常,她并不惊讶,甚至还有些欣慰。
皇帝陛下刚对倪丰璟满意不过三秒,就又被他气的血压升高,想骂他却碍于太多人在场不好发作。这个他从小到大最优秀最听话的儿子,自从七年前那一场变故,就转了个性变成他最不听话的逆子,倪丰裨想到此事未免痛心疾首。
“今日看到豫王与这位姑娘站在一起,臣妾才知道什么叫金童玉女呢。”皇后欢声道,只是听起来总有些看好戏的味道。
倪丰裨睨了她一眼,心中很是怪皇后多嘴,他将目光投向沈灵雨:“贵妃觉得呢?”
“既然阿璟喜欢,皇上就成全了他的心愿吧。”沈灵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谦谦这孩子,臣妾也很喜欢。”
倪丰裨胸口一闷,他没想到沈灵雨竟然同意了,既然是爱妃,不好随意发火,于是他脸色阴沉地盯着蔺谦谦:“那便择日入王府为侧妃吧。”
“父皇,儿臣要迎娶她为正妃。”
“放肆!”倪丰裨摔了一个酒杯:“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约,生在皇家,更要做出表率,岂容你儿戏!”
倪丰裨觉得自己方才已经退了一步,没想到倪丰璟这逆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王府去,闭门思过。”
“皇上,国师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今日在皇上身旁伺候的高公公对倪丰裨恭敬道,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听见,缓和了些许殿上的紧张氛围。
羌昼进殿时步履如飞,外加她飘逸的衣袍,在这夜色下真有几分神仙样子。不过她神色有些匆忙,手上还拿着个罗盘样的一直哒哒哒地响着,并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急促,在到蔺谦谦身边时,急促的响声乍然停住。
羌昼的步履也蓦地停下来,看着蔺谦谦,目光如炬:“找到了。”
“皇上,”羌昼跪下行了个礼:“臣有星象要事,需单独禀告。”
二人去了偏殿,大约过了一炷香的世间,倪丰裨回来了,并不见羌昼的身影,大抵是回司天台了。
倪丰裨面色平静看不出端倪,落座后朝着倪丰璟道:“你们的婚事,朕准了。”
“谢父皇。”
倪丰璟的喜悦溢于言表,捏了捏蔺谦谦的手,她才一起谢恩:“谢皇上。”
挥手示意他们起来:“明日朕会下旨,继续开宴吧。”
高公公尖声道:“传歌舞。”
倪丰裨此时才注意到桓王没到,不由得皱眉:“桓王呢,今日怎么没来?”
他的视线看向庆王倪丰瑜,倪丰瑜向来怕他父皇,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皇兄他……身体不适。”
倪丰裨嗤了一声,并不买账,不过也无意深究。他还在想方才羌昼同他说的那些话,大豫皇室历来敬重司天台国师,因为他们的预言一直准确,若真如羌昼所说,这个蔺谦谦是阿璟的伴星……
席间,倪丰璟很高兴,喝了许多酒,众人也沾了他的喜悦,纷纷举杯敬他,倪丰璟来者不拒,喝到后面眉眼染上了几分醉意,一双醉眼深情款款地看着蔺谦谦:“吾妻谦谦,谦谦吾妻,心之所系,难以自拔。”
“哎呀,”蔺谦谦小脸通红,轻轻拍了他一下,就是那种又肉麻又小鹿乱撞的羞恼:“吃菜吃菜。”
想当初她喝多了在姐妹间吹牛说要走肾,每天带不同的男孩子回家,直接被啐了一脸:“你一个星期能接吻都算上高速,你能上三垒我直播吃猫砂!”
最后当然没直播成,蔺谦谦继续铁布衫单身,然而现在,她穿越过来一个多月直接从单身贵族变成已婚妇女,没想到吧?可惜还是看不到直播吃猫砂。
蔺谦谦抬头,望见章华皇贵妃正注视着她,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示意未来儿媳与她喝一杯。
蔺谦谦从善如流,未来的婆媳关系有了一个和谐的开端。
倪丰璟不在京中的这些年,虽有章华皇贵妃为他打理着王府,但少了主人的王府免不了有些冷清,尤其是院子里那大片的竹林,黑灯瞎火的被风一吹,窸窸窣窣的,像是藏了什么鬼怪在里头,骇人的紧。
在屋顶上躺了半天的上洛兴奋地搓搓手,他等的人终于出现,可以松松筋骨了。
倪丰璟今日进宫前,告诉过他,晚上有人要来,让他‘随意便是’。他觉得一定是桓王那边过来打探的人,已经盘算好,不杀人,而是在来人脸上用剑画一只乌龟,借此狠狠羞辱他。
所以当他看清那个越过竹林直直站在院中那人是肃慎禹时,免不了失望:“你来做什么!”
“倪丰璟上我的地盘直接把人接走,我也直接上门接我想要的人,没毛病。”肃慎禹看着上洛,他今日半张脸上带了张金色面具,金属的光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冷:“带路。”
上洛郁闷地带着他往密室的方向走,到了门口,肃慎禹叫住了他:“我要单独进去同他说几句话。”
上洛停下白眼一翻,切,你以为我想和你一起,豫王府的密室料你也翻不了天。
密室内不知昼夜变换星移斗转的肃慎隆,听到开门声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抖,缓缓将目光投向门口,期待又害怕。
“陈……陈燕青,”肃慎隆喜极而泣:“陈老板,你是来救……救我的。”
“以后丹州所有的人参都给你,安东郡王府怎么在丹州横着走,你就怎么在丹州横着走!”他迫不及待地开出自己的条件,到最后几乎是哀求:“只要你……救我出去。”
肃慎禹离他一步之遥,注视着被捆在椅子上的肃慎隆,只是笑着。
半边的嘴角勾起,半边是冷冰冰的面具,肃慎隆第一次发觉原来那个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陈燕青这样可怕。
“记得这把匕首吗?”肃慎禹举着它迈了一步,走到肃慎隆身旁:“不记得?也是,对于安东郡王世子来说,这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匕首而已。”
“不过,你应该……”他拿下了自己的面具:“记得我。”
肃慎隆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你……你是肃慎禹!”
他暴怒地想从椅子上跳起来:“是你!肃慎禹!你串通了他们来害我!你好大的胆子!”
狂怒过后,没有底气的害怕浪潮般涌来,他开始瑟缩:“你敢害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父亲,母亲还有—”
肃慎禹没有让他说完,他不耐烦地,一把将匕首刺进他的心口,全部没入:“剜心的滋味怎么样?当年你一刀杀了我娘,可想过自己也会这样死。”
他站在一旁,欣赏着肃慎隆最后的濒死挣扎,用帕子擦掉溅到手上的血,转身走出密室,对上洛道:“我的事完了。”
“你完事什么了完事?”上洛觉得他这话没头没脑,片刻后反应过来立马冲进密室看了一眼后又马上冲出来:“肃慎禹,你他娘的把垃圾给爷带走!”
院中哪里还有肃慎禹的身影,上洛觉得自己草率了,上了肃慎禹这个鸟人的当,等哥几个陪王爷从宫里回来后说不定还要嘲笑他,想到这儿,他才极不情愿地去把尸体处理了。
“传信给桓王,告诉他,肃慎隆已死,豫王遇刺一案,可以结案了。”肃慎禹在马车内对外道:“顺便提醒他,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
桓王今日,能得个好觉睡,他不屑地挑眉,摩挲着方才杀肃慎隆的匕首,意欲去望月阁独酌,算是庆贺杀母之仇得报。
甘松将马车赶的飞快,车轮咕噜噜的响着却丝毫不妨碍他将肃慎禹的吩咐听的一清二楚:“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