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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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人疯了？！
“你把时光当什么了？！”俞亮觉得怒火冲冠，低声怒吼：“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傻子吗？！还是你又腻烦他了，又准备离开？那你不用这么操心，直接转身离开，地球离了你照样会转！”
俞亮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这个看起来唇红齿白，俊俏漂亮，实则古怪至极的男人，第一次觉得，把他放在时光身边，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褚嬴被俞亮喷得发愣，心里莫名其妙，只隐约察觉到他或许触到了一个十分忌讳的地方——难道是因为他说穿俞亮有断袖分桃之好？现在好像的确比较避讳这些，但是又好像合不上俞亮话里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想离开时光。”褚嬴只能尽量解释自己的意思，避开俞亮可能的爆点，“我的余生，只想陪着时光，陪着他黑丝成雪，至死不渝。”
俞亮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满脸诚恳的人，心里塞满了别扭劲和不可思议：“你都至死不渝了，还提什么要我和时光谈恋爱！”
褚嬴也被俞亮烦躁的语气弄得有点抓狂，心里憋闷，“所以！我才不能和时光……我这样说吧，我和时光早已约定好了这一生，但是你们所谓的谈恋爱，不就是南，我家乡的衣袖欢？”
褚嬴费力想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衣袖欢，两个男人彼此爱慕，就可缠绵床榻，而床榻之外则界限分明，不可越雷池一步。两人之间的爱慕也仅仅是靠俊美容貌和风流身姿维系，我怎么敢和时光这样胡来？”
褚嬴闭了闭眼，觉得情绪过于激越，君子不失色于人，要镇静，温和，谦逊有礼。“俞亮，我承认对时光有非分之想，但是这样的事，实在是，我不可能拿我和时光的感情这样儿戏。我，赌不起。”
“抱歉，刚才的提议是我思虑不周，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一通话似乎耗尽了褚嬴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就纳口不言，静静坐着，
不仅是褚嬴，这番话听得俞亮也是力气尽失，刚刚的愤怒被浇得一点不剩，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迷瞪着双眼，死气沉沉的说：“第一点，你说的那个衣袖欢，应该叫做床亻半，而谈恋爱，谈得就是感情。第二，我和他已经分手，不要把我拉扯进来，我也不想做什么衣袖欢，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俞亮连喷褚嬴把他比作时光的床亻半的怒气都懒得发泄了，内心里只有无数问号，这种奇葩的思维，和人在一起又要给人找个暖床的，这种封建大家主母似的做派，到底是怎么来的？
褚嬴有点傻眼，原来这两者是不一样的吗？那些谈恋爱的人不都是分分合合的？要是真的是谈感情，谁能够舍得那么轻易的就出口伤人，说分开就分开？他就算被一剑穿心，也不一定能舍得对时光说一句重话。
“那个，俞亮，真是抱歉，刚才那番话，你就忘了吧，是我太唐突了。我思虑不周，行小人之事，让你见笑了。”褚嬴站起身，对着俞亮，双手相叠，弯身行礼，深深一躬。这段时间，他不知不觉也被搅得心绪不宁，才想出了这种昏招。
俞亮被这个行云流水的古礼惊得淡定不能，急忙起立摆手：“你的道歉我收了，你坐下说，坐下说话。”
再坐下时，褚嬴多了许多局促，羞愧，尴尬，黯然……十分复杂，他没想过，真没想过，自上次在医院以后，还能在感情的问题上出这么大的笑话。
俞亮也十分复杂，想着他刚才半言不古的话，奇奇怪怪的说法和行动，随口问：“你不是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吧？”
“南梁。”褚嬴还沉浸在自我否定之中，听到问话，也没什么心思再撒谎。
“你真幽默。”俞亮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想再说什么，却注意到褚嬴身后的人，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俞亮忍不住再翻白眼，才打了电话确认行踪，这就跟出来了？简直了，这两个人！
“你和时光的感情问题，我不想再掺和了，但是我想提醒你，有什么想法，和时光多说说，坦诚一些。”
嗯？褚嬴发现俞亮在看什么，顺着俞亮的目光转过头去，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光。
时光？！褚嬴猛地站起来，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骤然发黑。闭眼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时光惊恐的朝自己奔来。
“褚嬴！”
南梁，兰因寺，寺庙大门前。
褚家众人这几日都在寻找褚嬴的下落。
褚家大公子褚嬴，原本天资聪颖，得梁帝赞赏，伴天子身侧。一遭被奸人所害，跳海自尽。好不容易把他从海里救回来，才将养了些日子，又不见了。老爷和二少爷则细细盘问伺候褚嬴的下人，才知道褚嬴可能来了兰因寺。
褚家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泪流不止，只道褚嬴要出家。于是一家老小，又带着家中壮丁，准备去寺里劝回褚嬴，实在不行，绑也要绑回去。
结果半路碰见一个神色匆匆的小和尚，询问之下，才得知杨玄晔扬言要捉拿褚嬴，才有了在寺庙门口堵杨玄晔这一幕。
杨玄晔有恃无恐，看着手里的青瓷灯盏落地。时人重佛，敬佛，不管这盏灯用来干什么的，只要砸了能令褚家人不痛快，他杨玄晔就痛快了！
青瓷灯盏在两方中间落地，二少爷褚冽疾跑上前去接，但已来不及了，眼看着灯盏在一步之差的前方落地，灯火熄灭。
“快！灯盏不能熄！”寺庙大门里传来印光大师焦急的声音。
褚冽一听，连忙大跨一步拾起灯盏，掏出随身的火折子，点燃了灯芯。看着里面燃着的小灯火，莫名的松了口气。
杨玄晔看着来气，正想再去夺来毁坏，但是褚家身后的家丁已经听褚老爷命，围在四周，严阵以待。
杨玄晔一看，就知道这些下人身骨结实，训练有素，和他手下那些只顾喝酒吃肉的大不相同，不宜正面应对。于是甩了几句狠话就领着人离开了。
被人扶着的印光大师，这才慢吞吞的走到门前，请了褚家人进寺，诸多下人都安排在后舍休息，只褚家四人被请上了藏经阁二楼。
那盏青瓷灯被摆放在读经用的矮桌上，褚家老爷及老夫人随着印光大师分别矮桌两边跪坐。褚冽及妹妹褚澜则在父母身后。
“大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谅解。”褚老爷双手合十，致以歉意。
“施主不必如此。”印光大师还了一礼，道：“不知施主前来，是为？”
褚老爷一笑：“家有一子，赢，想必在贵寺叨扰多日，今来带回，还请大师相助。”
“褚郎君不在此处，不过这桌上的灯，到是褚郎君的要紧事物。”
“不知犬子身在何方？”
“你我所不能至之地。施主念子心切，但因缘聚合，业力所为，褚郎君与诸位亲缘已尽，该——”
“他乃是我褚家长子！”褚老爷沉声打断印光大师的话，心底却沉了下去，再出口的话带着细微的颤抖：“大师……他不能就这么去了。”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褚郎君并非往生，但已是他界之人，难以再见。”
一旁静静听着的褚夫人眼眶一红，两行泪止不住淌，这些天，她已不知哭了多少回了，现在忍不住，细声哭诉：“大师，我儿既非往生，又何来难以再见？阿娘的心都被这狠心的儿揉碎了，这狠心的儿啊……”
身后的三小姐褚澜也不禁红了眼眶，低头抹起了眼泪。旁边的褚冽却静静看着，不言不语。
“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印光大师闭起了眼睛，道：“此事为褚郎君一再请求，老衲惭愧，二位施主还请回吧。”
褚老爷哀声请求：“大师，犬子性子执拗，定是一时冲动，才会远离南梁，还请大师大发慈悲，寻他回来。来日必为贵寺铸金身，建佛院。”
褚夫人接着哀求：“大师，我儿只是一时遭遇逆境，他上有高堂，下有弟妹，如何能舍得我们，大师，老妇愿终生念佛茹素，只求我儿归来，我狠心的儿啊，这是要了为娘的命啊……”
久久，印光大师叹了一声气，道：“……若是二位施主执意如此，便摔了这青瓷灯，或许能让褚郎君回来。”
“或许？”褚夫人发问，其他人也紧紧盯着印光大师。
“若他不愿回来，则生死难料。”印光大师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褚老爷直直盯着桌上的灯，慢慢的伸出手。褚夫人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攥住手帕，后面的褚澜想出声，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够了！”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褚冽站起身，一把抓住父亲的手，神色莫名，“父亲，够了，放过大哥吧。”
“逆子！放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