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还给你》单首章瑜

3、水下的骷髅2

　　分局的警员都到了井下，现场一片闹哄哄的，两个偷电缆的贼被扭送回局里，等待问询。
　　人到齐了以后，凛峰带着水性比较好的方文明重新下水勘察。
　　片刻后，两人从水中上岸，路管管忙不迭的递上毛巾，凛峰接过递给方文明，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条擦着从额角留下的水珠，喘着粗气道：“找几个个子大点的小伙子，下去把铁丝网弄开，注意不要破坏地面上的图案。”
　　他环视四周一圈，“刑侦摄像员来了吗？记得下去拍照，我要原本的水下的照片。”
　　“法医鉴定处来人了吗？”
　　“老郑呢？”
　　郑主任摸着自己被雨水淋的透透的半秃脑门，擦着一路赶来的虚汗，“来了，来了，尸体呢？”
　　“啊，不是，我是说骷髅呢？”
　　“还在水下，你等着人给你捞上来，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死者的情况。”凛峰三两下擦完，毛巾扔给老郑，又重新拿了一条搭在脖子上，带着路管管勘察这条管道的情况去了。
　　“诶，我说你，尸体都还没捞上来，你急什么急。”

　　谷雨又在做梦了，谷阳失踪了整整两年，他就找了她两年，身边所有的朋友都劝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该走出来了，可是他做不到。
　　他原本的工作已经辞掉了，现在就是每天跑跑各地的认尸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哥哥。”
　　“阳阳？”
　　“哥哥，我好冷啊，你帮帮我——”谷阳的声音若隐若现带着说不出的阴森鬼魅，还有清晰可闻的流水声环绕四周。
　　谷雨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了，整整两年都没能得到谷阳的半点消息，在这一刻，仿佛尘埃落定，谷阳终究是死了。出乎意料的是，谷雨竟相当的镇定还带着些抚慰轻柔的问道：“阳阳，你在哪里，哥哥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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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阳的声音却再没有出现。
　　“阳阳！”
　　“喝！”谷雨从床上猛然起身，直挺挺的像个僵尸，他飞快的起床穿衣，拿起床边的手机就要打电话时，房间门被打开了。
　　“大魔，该起了嘿，我听说环南路那边的停尸房有新的尸体，好像是个女孩，你要不要去试试。”陆吾穿着大裤衩，拿着两袋吐司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看见谷雨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还惊讶道：“急什么？”
　　“我能找到阳阳了。”
　　“什么意思？”不怪陆吾不明白，这两年，谷雨用尽了方法，寻灵咒、七窍搜魂术、甚至是当年送她防身的琉璃法串都通过灵，可是始终找不到谷阳的踪迹，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只能抱着和凡人一般的心态，想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说法度日如年。
　　“阳阳的封印阵破了，我能感应到琉璃法串了。”谷雨低着头擦拭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是个18、9岁的花季少女，扎着两个麻花辫，还绑着一对红色的蝴蝶结，多数女孩都不会带上大红色的蝴蝶结，嫌它过分艳丽，但是谷阳却很喜欢，她一直很喜欢红色，也完全能够驾驭红色，她对着镜头笑的很甜，大大的眼睛中全是光彩，眼神清澈盈人，全心全意的看着镜头后边的哥哥。
　　陆吾没有出声，他把空间让给谷雨，平复心情。
　　谷雨吁了口气，伸出两只手指轻点着照片上谷阳的脸，忍不住自言自语：“我找到你了。”

　　下午三点整
　　经过一个下午整整三个小时的努力工作，被麻绳捆在水底的骷髅终于完好的打捞上来了。
　　现场大家都有条不紊的记录细节，洛长鲸默默的退到边上，努力睁大迷蒙的眼睛跟上大家的步伐。
　　“你也别杵在这里了，凛队看到可能更生气，要不这样你先回局里等消息？”周晓燕看他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站在边上，心软劝道：“凛队刚才也没冲你发火，你是新人，他知道的。”
　　洛长鲸老老实实：“我知道的，晓燕姐。”
　　“可是我不能走，要不我去看警戒线吧。”洛长鲸此刻深感罪孽深重，扭着一根筋不肯离开，抱着自己原本放着不知道什么重要笔记，此刻却湿透了的包裹站在角落里，湿哒哒的，一副水鬼造型。
　　周晓燕还想情真意切的劝他一番，拍拍他的肩膀讲些人生道理，心灵鸡汤，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她一回头，凛峰正快步朝这边走来，皱眉道：“还聊什么，没看见徐晓阳那边忙不过来啊，走了。”
　　周晓燕连忙小碎步赶到徐晓阳身边。
　　洛长鲸背贴着阴湿寒冷的井壁，十月份的天气也开始转凉，剧烈运动后，他又被水温带走了自己的温度，此刻不禁打了个寒颤，“啊气。”打了个喷嚏。凛峰站定在他的面前，拉过还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盖在他的头上：“撑不住，就上去。”
　　洛长鲸扒拉下毛巾，低着头，“我没事，凛队。”
　　凛峰看着他沉默的样子，揉揉他黏在脑门上的头发，不自觉的放松口气：“那你一会就跟在我身边吧，但是，我最后说一遍，没我的命令不准再做些别的事情了。”
　　“好的，凛队！”洛长鲸抬头看向他，眼睛亮闪闪的发着光。
　　典型的孩子性格，凛峰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严苛了。明明也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子却显得稚气十足，他再度怀疑这孩子是怎么到的刑侦支队。

　　“死者年龄十八岁到十九岁之间，女性，身高约一米五八，体重在四十一到四十四公斤之间。考虑到现场是下水管道，而且长期浸泡在水中，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在一年到五年之间，具体时间需要等我回局里做进一步化验。”
　　郑主任带着小徒弟在白骨化的尸体上提取着物质，抓着越发光亮的半秃脑袋，叹气道：“从骨架上看没有明显的外伤表现，大那是在左胸肋骨上端有一处骨裂痕迹，看肋骨变形的情况，很可能是骨折后大幅度动作导致的肋骨戳穿心脏，造成外伤性心脏破裂，导致死亡。但是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可能，其他的要等我做进一步检查……”
　　雷芳跟着郑主任亦步亦趋，比他徒弟还认真的跟着一起看，手指比划着骷髅胸口的断裂肋骨，大马猴似的蹲在边上：“那还有没有别的线索？那啥，DNA什么的，能测吗？有没有发现血迹？”
　　“你知道她被泡了多久吗？她表面被水刷的干干净净的，又一直在水里，就算真的有，也被污染的差不多了。”郑主任跟着一起叹气，“不过，我看那个油漆涂的图案也许有戏。”
　　凛峰从后面走过来，整个地下通道四通八达，稍微走走都能走出好几条不同的通道。且不提这里究竟是第一案发现场还是抛尸地，都是凶手的最好选择。
　　本就无人涉足，而且陇西常年降雨量超标，下水管道十有八九是常年积水的，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水下有什么。
　　“油漆，有什么特殊的吗？”凛峰看向水面，现在就在岸上，他仍能想起当时的场景。无法形容低头去解开铁丝时，和水下骷髅面对面的那一刹那究竟有多渗人。
　　这白色的骷髅在水下与凛峰紧紧一张铁丝网的隔断，腰间绑着石头的绳子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仅有急死细线还连接着，水下暗流涌动，它也摇曳在水中，身后是一幅由红色油漆绘制的奇异图案，线条诡秘妖娆，透着邪气，无端的让人想起所谓亡灵复仇之说。
　　骷髅黑黝黝的眼眶明明空无一物，却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郑主任老胳膊老腿的站起身，从小徒弟上手拿过照片，“图案特殊啊，你看这个右下角的秘字，我呢，你也知道干这行的，老婆就怕我带点不干净的东西回家，我家里贴过这个秘字，应该是平安镇宅的效果吧。所以说这个圆形的图案很可能是有寓意的，不是乱画的，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凛峰侧目看他一眼，“没想到，你还信这。”
　　“都说是我老婆了，我不信的。”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行，信你，那具体的尸检报告明天早上9点前交给我。”凛峰抓过照片，卸磨杀驴，口气轻松的说。
　　“我去，你这凛阎王，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也不看看我几十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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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芳，你先通知下去，调出五年内，陇西城南区域上报过的女性、17岁到19岁之间的失踪案件。”
　　“打电话给市局，准备申请蛙人队！给我把下面每一寸的地都给我翻一遍，我就不信了，一点东西都没有。路管管你负责。”
　　路管管和雷芳原地立正，“是。”立马行动起来。
　　周晓燕作为唯一一个出外勤的女警员，真是好几年没看见这几个小子这么有干劲了。真是新的队长，新的气象。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经过一晚上的资料排查，雷芳从档案库里拉出整整两桌子的失踪人口资料，真全看一遍无疑是大海捞针，凛峰也一晚没睡，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闭上眼，就是黑黝黝的骷髅眼眶，一晚上都没休息好，他眼白上尽是红血丝。
　　洛长鲸在旁边递上一杯热开水，凛峰诧异的抬头，说了声谢谢。
　　远处传来路管管变形的声音：“队长，法医报告到了。”那小子守在法医室外面等了一宿，一拿到就赶回来了。
　　“死亡时间最多能精确到两年前，也就是18年的七月份上下，年龄为18岁，排除药物、剧毒、其他外伤，大概率为心脏破裂导致的急性心包填塞。”
　　“也就是说，我们的确认范围改为18年七月到今天为止的18岁女性。”凛峰的话音刚落。
　　洛长鲸那头翻书页的声音不断，很快就交上来一份详细的档案汇总，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昨天翻出来了档案按照时间顺序做了汇总，此刻找出18岁年龄段的，很快就确认是那几份档案。
　　相关档案一共有23份，其中5份已经销案了，都是青春期的女孩子离家出走然后被找回教育的。剩下的18份中，15份都是外来打工人员，没有固定的住所，就连报案也只是亲朋好友找不到人，才报的，无法确定人是否找回，最后三份，经过家庭情况和环境分析也遭到了排除。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穆媛媛从门口跑进来：“凛队，这里有人认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