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残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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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不需要睡觉，不需要吃饭，可没说不需要玩乐。
陈楚敢确定，这二百年以来，就没有一个人能比方清莲更爱玩！他放着自己的门主不做偏偏给自己封了个散仙，放着自己一身武功不潜心修炼居然跑到花楼去喝花酒。
如果有一天金尊门被灭门了，陈楚一点也不奇怪，这二百年里他把该得罪的得罪透了，不该得罪的也得罪了一遍，爱管闲事，陈楚真怕早晚有一天他把自己赔里。
方清莲拿起玉壶，饮尽果酒，末了用指尖勾起挂在嘴角的酒滴，吮进舌尖，果香在口里蔓延开，白暂的脸上带着微微红韵。
他素来喜欢这白衣，人也有洁癖，干净至极，怀里也总跟个大姑娘似的，揣着一只手帕，脏了的时候就用手帕擦擦。
方清莲轻托着脸颊，微微打了个哈欠，活了近三百年，好吃的好玩的都看了个遍，活着实在无趣，可想死又不舍得。
“唉。”他叹了口气，虽有能耐通天，可却不想跳出三界之外。
桌旁的剑振了振，“啧，残空！别打扰本仙，本仙正思考仙生呢！”
残空不听，振动的越来越厉害，“我放你出来，你不准乱跑！”
方清莲将剑从剑鞘拔出，白银的剑刃生着寒气，从他手中脱离，飞出门外，“都说了不要乱跑。”
话音落，残空还是没回来，方清莲赶紧追出去，下次还是莫要让残空出来，万一伤及弟子，长老“们”又要拿他试问了。
没一会子功夫，就看不见剑影了，方清莲手拿着剑鞘，穿梭在云雾里，“他娘的，飞慢点！”
方清莲能感应到残空的位置，居然在月花楼门前，这是瞧上哪个姑娘了？
他很快就来到了月花楼门前，微喘着气，既然来到这儿，何不逍遥快活一番！可他今日忘戴面具，也不晓得那老鸨子认不认得他。
捡起残空，放回剑鞘并训斥了几句，“好残空，这么大把年级居然还学会逛花楼了，下次再跑看我不把你弃水里。”
残空颇有不满，在他手里振了几下，“别闹。”
方清莲看着月花楼的牌匾，嘴角勾起邪笑，走进去。
花楼里弥漫着一股脂粉浑浊的气息，着实难闻，老鸨子见有人来了，赶紧迎上去，“哎哟，公子这生的好容颜啊！可是第一次来？”
方清莲摇摇头，他来了好多次，可她也不想理这老鸨子，他拂去老鸨子拍在他胸口的手，“妈妈，说就说别上手。”
“哟，奴家这也是激动了，哈哈，玉花，红秀接客了！”说罢，就有两个娇滴滴，满是妩媚的姑娘应出来，方清莲瞧不上请哼仰着头。
“哎哟，大爷瞧不上？来，翠如，颦诗！”
方清莲还是瞧不上，老鸨子也知道了他的意思，女的瞧不着，男的……
“晨曦！”
方清莲有了反应，瞄了一眼男孩，虽长相清秀，可惜那双眼睛他不喜。他突然想起上次见过的那位男孩。
手持琵琶，却一脸清高，虽身处红尘，但心比天高。
“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男妓，卖身不卖艺。”
“是有这么个孩子，见一面五十两，不过……”
还没等老鸨子说完，方清莲从怀里掏金叶子，扔给老鸨子，就往楼上走，“大爷等等我啊！”
方清莲一推门，就看见云天涯被人勾起下巴，一脸不情愿，那人似是被吓到，紧忙大喊，“老鸨，钱我都付了这怎么还有其他人？”
“大爷，这……要不我把金叶子退你。”方清莲没听她说话走向屋里，拽住那人的衣领和老鸨子一起扔出门外。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擦手，找个凳子坐下，“听曲。”
云尽见此状，用哆嗦的手弹起琵琶，此刻，他的睫毛都是颤颤巍巍的，眼里升起一团雾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崩！”弦断了，云尽的指尖流下了血珠，青丝的长发垂落到腿上，朱唇被皓齿咬起，仿佛是死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今儿弹不了了，对不住您。”
方清莲起身，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想走吗？”
云尽忽然抬头看起，他二人对视着，他颤抖着唇，说了一声，“想！”
他想极了，堂堂七尺男儿又怎甘在青楼卖妓为生？
“好孩子，明日子时，我带你走。”话音落，方清莲就化为一团团云雾，顺着窗外飞走了，云尽觉得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确实没有人。
残空不满，振了几下，方清莲对着它翻了翻白眼，“你这厮，看见人家长的好看的小孩就不想走，色批至极。”
残空脱离他手心，自己悬在空中，意图很明显，它不想走，“你还来劲了？我带他走还不成？咱现在有事，办完事再来。”
它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方清莲对它使了法术，封印了它的剑灵，这才乖乖带它回去，对付残空就得如同对付难搞的小孩子一样，先哄再骗如果这些都不行就得来硬的。
他也不是真的想带一个妓子走，为了一个入了红尘的妓子而去大动干戈，他也不傻。
想来想去，他发现这五百年里，什么荒唐的事都做过，唯独除了收徒，若是收了徒弟，那些长老也不就不弹劾他了吗？
可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人，能行吗？一想起少年那张可怜的脸，他就心软几分。
方清莲解去残空的封印，“残空啊残空，你可是我的灵剑！”
说罢，方清莲紧赶慢赶回到了金尊山，命人将他的一间厢房收拾出来，又准备了少年的贴身之物，恨不得马上就到午时。
一想到马上就收个徒弟玩玩，心口里就像条小蛇，钻来钻去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到夜半三更。
在人间，就得守人间的规矩，即使他是金尊门掌门，也要守规矩。若人人都不守规矩，那岂不是三界大乱？四海八荒的规矩又岂能儿戏？但方清莲想着，规矩还是要守一守，其他的他自个来。
他倒了盏茶，看着放在桌上的残空，猛然间想起他的师父，前任金尊门掌门，陈格。
老头儿总对他说一句话，“万变不离其宗。”残空便是他赠予他的，可如今，真真的物在人亡。
“莲儿……我命不久矣，你要记得，空有执念了残生。”那是师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一次对他讲着他听不懂的大道理。
他望着门外，听着蝉声，一入秋可还是如此炎热，可他似是感受不到，他虽荒唐，可定力却是极高。
方清莲不愿想起那些旧事，可偏偏一幕幕情景在面前回想，他当年也是个少年吧，他曾经也是有师父的，也是有人会护着他的。
“残空。”他还记得，第一次拿起残空的喜悦，仿佛这诺大的世间，只剩下残空他和师父。
他总是摸摸他的头，整理他的衣物，总是用慈祥的眼光注视着他，有时捋捋他自己花白的胡子……
啧，果真是年纪大了，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竟还能想起，也真是不枉他这个“道貌”门主的称号。
夜深，无数繁星点亮夜空，一道明月挂在头顶，。
方清莲御剑来到月花楼，推门而入发现那个孩子居然不在，他又细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在房间里转悠着。
无奈，只好先行找老鸨子赎身，月花楼营业无间隙，一直开着，总有专人看着这些妓子。
还没等进门呢就听三两成群的妇女扯老婆舌：
“听说了吗？那个从滁州来的富商要娶亲了。”
“是不是娶的那个妓子。”
“我听说还是男妓呢！真是荒唐，男的如何生孩子？”
“就是就是，而且还是个妓子，啧啧……”
方清莲无趣再听老妇扯舌根，便直接进了月花楼，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
“老鸨子！”
“欸！这公子，又我们月花楼来了？”
“可不是，今儿还点那个男妓。”
老鸨子颇有些为难，“爷，以后都不行了。”
方清莲皱起眉头，道：“为何？”
“爷，那孩子被赎走了。”
说好听点是赎，说不好听点那他娘的叫买身，方清莲一下就恼火起来，何人敢动他的“兔子”？
“被谁买走了？”
“回大爷的话，我们也不知，有人出钱赎他就……大爷！您再玩点别的，我们这儿还有好多孩子长的好看呢！”
方清莲没兴趣去听，挥袖离去。出了大门掐指一算，被一个姓王富商给买走了，今日居然要大婚，真是荒唐至极！
到嘴的鸭子被别人抢走了？方清莲又怎甘心。
方清莲点点头，摇身一变，变成了个老妇孺，拄着拐杖就往王家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残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