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雁丘词②洛衍的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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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衍和顾妧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阴谋。
那匹在大街上狂奔的疯马是洛衍亲手放出去的；而周围拥挤的百姓原也不会有那么多那么乱，是他在暗中下了推手；最重要的一点，洛衍悄悄在顾妧身上放了一味香草，名曰唤雪，很美的名字，却也是马儿最喜欢的草料。
接着，如同早已策划多次的计划一般，他恰如其时地出现，宛若话本里的情节，救了顾妧。
顾妧最是喜欢读话本。
“兄台可还好？”他这样问道，眉目间满是担忧，内心却略有得意 ——顾妧那张涂抹了黑粉的面上，一抹晕红并不起眼却也没有躲过他的火眼金睛。
多智近妖，运筹帷幄，掌控大半朝廷的安定候费尽心力保护的妹妹——也不过如此。
天真地可悲。
计划第一步，已经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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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妧同洛衍一见如故。她太喜欢这个新认识的“洛兄”了——拥有同她不相上下的好酒量。
沈城盛产酒，什么女儿红、竹叶青……应有尽有。沈城的人不光会酿酒，也极擅饮酒，几乎城内的每个人都是泡在酒罐子里长大的，在沈城的路上随意找一五岁小儿，都拥有令外城人惊叹的好酒量。顾妧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顾妧最喜欢的是一种名为松尖雪的酒，醇香诱人，轻柔明净。但也是出了名的烈。
她最喜欢带上新认识的朋友去品尝“松尖雪”，但可惜再怎么壮的汉子都会败在这绵柔的酒水下。她遇到过的最厉害的是个江湖侠客，武功高强，气质冷漠，平日里几乎拿酒当水喝，但也不过坚持了三杯“松尖雪”便已倒下。
而洛衍，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瞧着温温和和柔柔弱弱的一个书生，竟能与她对饮数十杯“松尖雪”后仍言辞有理，目光清明。
该说不愧是会武的书生吗？
“洛兄好酒量！”顾妧举杯。
“顾兄才是令人敬佩。”洛衍碰杯。
他确实是敬佩的，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酒量能与他一拼上下的人。顾妧举止潇洒，不拘小节，但也谈吐得当，腹中有物，如若她不是安定候的妹妹，也许他们会成为极好的朋友也不一定。而且同他一样爱酒。
洛衍想起探子告诉他的：……好酒，酒量一绝……
果然一绝。
次日，洛衍拿着探子给的“地图”刻意到顾妧常去的地方“偶遇”，迎着女子讶异的目光，洛衍勾唇，“顾兄，真巧，又遇到了。”
顾玩半是惊讶半是兴奋，“缘分啊 ！今日秀湖上有水仙舞，我正打算去欣赏，洛兄可要一同前往”她主动邀请。
秀湖乃沈城城心处的一湾小湖，因风景秀丽，湖边常有丽人行走，故名秀湖。秀湖属于位于湖畔的揽月楼的私产，揽月楼在湖中设暗石，令楼内姑娘在暗石上跳舞，远远望去，犹如在水中起舞，轻莹飘渺，仙气飘飘，故称水仙舞。
这湖这舞都是沈城一绝。
“好啊。”洛衍应到。
于是两人便一同到了揽月楼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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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城小，洛衍和顾妧总能“偶遇”到，时间久了，两人感情自然越发亲密。
这日，洛衍却罕见的呆在房中，并未出门。他盯着手中的密函，心情极愉快——密函上写，顾妧已经开始查他的身份。并且密函在“打探您是否有婚配”一句加了重。
洛衍笑意几乎压抑不住，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
这天上午还晴朗明媚，傍晚却忽地下起了小雨。洛衍撑一把油纸年，出了门。
沈城是典型的水乡古城，整体基调呈现出一片古青。小石板路幽幽，路旁房屋的檐上是细密的青瓦，从街道中央流淌而过的水流清可见底，三三两两的鱼苗悠然自得。小城笼罩于一片蒙蒙雨雾中，像是潜藏于记忆深处的桃源旧梦。
洛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藏身于这个旧梦中的姑娘。
她罕见的换上了女装，是一种偏蓝的青色，并不显得突兀，却又很显眼。她极力蜷缩自己的身体，显得异常娇小。雨滴顺着她的侧脸缓缓往下流，妆粉被水带走，巴掌大的脸像个花猫，狼狈极了。
有点可爱。
洛衍垂眸，但那又怎样？
他上前，油纸伞微倾，帮女孩挡住恼人的雨水，笑容温柔，与女孩保持了一个刻意的君子距离。他的站位也有一定的章法——足以让女孩轻易看到他被雨淋湿的半个肩头。
很是心机。
意料之中，他看到女孩眸中闪过的光。
鱼儿上钩了。
洛衍面上的惊讶不似做伪，内心的嘲弄也确实真情实意，“姑娘……洛兄！？怎么是你……你是女子？”
顾妧眸底有着羞涩，但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对啊，我是女子。”
“我不仅是女子，我还……”女孩突然红了脸，“算了，下次见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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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后洛衍先见到的并不是顾妧，而是来自安定候的试探。
身着雪白狐裘的男子如常淡漠，苍白病弱的脸色自洛衍有记忆起便是如此，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杯盖，那御用的白玉杯甚至不如那指尖一丝。
“咳咳。”他轻咳两声，“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可有成家的意愿？”
“我这到有个人选……不知陛下何意？”
虽然此情此景都在预料之内，甚至可以说是洛衍一手推动的。但真的到了此刻，却还是有一股憋闷之感自心底生出。
问他何意？
呵，问又有什么用，难道他回答无意就能阻止安定候要做的事了吗？
已成必然，何必问他？
洛衍面上几分惊讶，几分羞涩，一副正常少年被问及婚事之时的表现。洛衍少年登基，母后早早的便没了，他整日一副稳重的模样，但面对这样的询问还是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羞涩过后接着又浮现出几分为难，几分思念，“谢过爱卿好意。爱卿推荐的人选一定端庄贤淑，柔婉大方，有母仪天下之能。”
“但朕怕是无福消受，朕已有心仪之人，她或许没有爱卿推荐的人选端庄，但……”洛衍耳尖似是要滴血。
洛衍眼尖地捕捉到安定候眸中一闪而过的满意，便知晓这关算是过了，内心一块大石落下，轻松了许多。而愤恨也紧跟着来了。
而且一直挂续到第二日，御花园中赤衣公主出现之时也未曾消失。
“我不仅是女子，我……我还喜欢你！所以，我的陛下，要不要试着和我在一起？”
大晏民风开放，但女子主动表白也极为见，更不必说表白之人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低呼一声，表示自己的惊讶，激动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祝福。毕竟在他们看来，洛衍也不是无动于衷。
但洛衍却觉得心口的郁火更加旺盛了。
宫女、太监们的祝福……其中是不是也有一丝安定候的面子？
洛衍面上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一时间复杂极了，面上渐渐染上了绯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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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祁六年，帝后大婚，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同年，安定候上交江北兵权。
永祁七年，大皇子出生，因西北大捷，受封太子。同年，帝亲掌六部。
永祁十三年，长公主出生，封成熙公主，安定候奉上西南兵权作为贺礼。
永祁二十三年，成帝禅位太子。同年，安定候称病还家。自不掌权。
永祁二十四年，太上皇携太后南游，路遇山匪，太上皇洛衍不幸，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雁丘词②洛衍的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