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时》奥罗拉国王

4、第四章 生辰快乐

　　“洛一陵？”晓坠霜回头朝身后看去，人群早就该散的散完了，洛一陵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晓坠霜快要吓晕了。

　　这倒霉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女主NENG丢了该怎么办？！

　　她松开手，附身对那小男孩说：“快点，我带你去找你爹妈，别再走散了。”

　　话闭，她将孩子抱起，将他往人流稀疏处送去，一边张望着，一边不住地问：“你爹妈是来赶集的吗？”

　　“不是。”小男孩怯生生地低着头答道。

　　晓坠霜欣喜：“那就好。那他们是在哪里居住？”

　　“就在那边。”男孩顺手一指，晓坠霜一看，并不远。

　　晓坠霜道：“好。”一边疾步奔去。

　　到了男孩所说之地，晓坠霜将他放下，道：“在家里等你爹妈回来，别乱跑。”

　　说罢，她便风风火火地再次走了，转身又要去找不让人省心的洛一陵。

　　突然有人拍她肩，晓坠霜回头，看见冷眼怒视怼天怼地的安许柳和独自持扇貌美如花的冷月端。

　　“做什么……”晓坠霜故作不喜道。

　　“你干什么去了？”安许柳看着她，不满都写在脸上。

　　“我干什么要和师妹汇报？”晓坠霜心知惹她生气了，只好压着语气硬着头皮反问回去。心里却是一腔心虚。

　　“你好歹为别人着想一下吧。”安许柳道，“就算不为我，为你那宝贝徒弟啊。”

　　冷月端闻言，当即停止臭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是啊，洛一陵呢？”

　　“就是为她，”晓坠霜转身，“不见了。”

　　冷月端气的跺脚，在她额上一点，“你啊你！”

　　在人间，不能轻易动用仙家术法，三人只好慢慢在人流中寻觅一个单薄的白衣影子。

　　安许柳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你徒弟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留下的？”

　　晓坠霜略微思索一下，伸出左手给她道：“她手上的气味我倒是留着了，有用吗？”

　　安许柳脸一黑，看晓坠霜不像开玩笑的，便又白着眼道：“用就用吧。”

　　话闭她伸出手来在晓坠霜手上抹一把，结了几个印，画一道只有她们三人能看见的符。

　　蓝色的符文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向一个方向飘去。

　　“南向东，巳向。”安许柳睁开眼睛道。

　　话必，不让人反应的，晓坠霜已经向着南偏东五点钟方向准确而又迅速地“飘”去，扬起漫天的灰尘，劈开让人心塞的人流。

　　一骑绝尘师尊笑，无人知是徒儿来。

　　“她……”安许柳早已看呆，“她怎么了……”

　　在任何人的记忆里，晓坠霜都是一个绝对的路痴，出门都怕她走丢。

　　今天方向感怎么这么准确？

　　“我理解她。”冷月端依然是悠哉悠哉地手持折扇貌美如花，“护徒心切嘛，人之常情。”

　　安许柳往前走了：“跟上。”

　　冷月端跟在后面小声嘀咕道：“这些个小年轻啊……”

　　晓坠霜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白衣。

　　“洛一陵！”她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

　　洛一陵闻声，猛然回头：“师尊？”

　　晓坠霜跑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乱跑什么？!”

　　这时走近了，晓坠霜终于看清，洛一陵竟顶着风留下两行泪来，泪水迷蒙了双眼。

　　“你……”晓坠霜顿时手足无措，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女主当面哭了该怎么办啊？

　　她只好干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了？”

　　洛一陵伸出手来擦干眼泪，又是慌张又是无措：“师尊，弟子无妨……”

　　“你别哭……”晓坠霜心急如焚，忙道，“到底怎么了还不能跟我说吗？”

　　大风毫无征兆地划过来，洛一陵踌躇地看着晓坠霜，张张嘴说了些什么，声音却全都被风粗鲁无礼地带走，不着痕迹。

　　但是晓坠霜全都听清了。

　　安许柳和冷月端已经到了，晓坠霜看着洛一陵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洛一陵连忙擦干眼泪，故作镇定地跟上她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脊梁依然挺得那么直。如果不是泛红的眼眶出卖了她，就连晓坠霜都会怀疑刚刚都是幻觉。

　　晓坠霜全都看到了，这一切像一个迟早会被拆穿的谎言。

　　“走了，给晓师妹过生辰。”冷月端微微笑着往前走去。

　　洛一陵也没心没肺似的跟着笑，定定地看着晓坠霜：“弟子祝师尊生辰快乐。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多谢。”晓坠霜也看着她，喉咙却有些沙哑，出不了声。

　　“别矫情了赶紧走。”安许柳斜眼看她们，脚下生风。

　　四人同行，二人满怀心事。

　　冷月端又慢慢打开折扇：“这些个小年轻啊……”

　　几步一景，悠哉悠哉，这就到了坊间传为“人间绝处”的兴月楼。

　　雕梁画栋的装点和人头攒动的楼阁，以及面带微笑的老板娘和小二，让晓坠霜不由得想起了“同福客栈”。

　　咳，跑题了。

　　就座于三楼一个挺大的房间，晓坠霜随便就点了一桌子菜，一副阔气的样子，只有冷月端知道其实是安许柳负责付账。

　　晓坠霜歪头问问洛一陵：“你有忌口吗？”

　　洛一陵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摇摇头：“没有，师尊不用管我。”

　　晓坠霜低下头去。

　　这生辰宴也还算热热闹闹。

　　窗外是灯火满天，窗内是人间烟火。

　　冷月端吃饱喝足后推开窗子，对其余三人笑了笑，拔出佩剑锦瑟，朝窗外潇洒地扔去。

　　“师姐？”晓坠霜不解。

　　安许柳默默为自己添满一杯，道：“别管她。”

　　三秒后，宁静的夜空中炸起了满天烟火，升起了满天明灯。

　　灯火通明，像星星映亮了整片天空。也不知道冷月端怎么变得戏法。

　　真他娘的好看啊。

　　晓坠霜忍不住心想。

　　冷月端掂起酒杯，朝着晓坠霜：“晓师妹，生辰快乐。一把锦瑟剑，给你露一手。”

　　“多谢师姐。”晓坠霜勾了勾嘴角，喝下这浓烈刺人的一杯。

　　安许柳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出神，忽地把佩剑青虹扔出去。

　　这一下扔得洒脱，颇有一股杀人的戾气，晓坠霜为之一惊。

　　——虽然她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这还是是一副要酒后杀人的架势。

　　不多时，像现代的文字烟花一样，深蓝的天幕中映出清清楚楚的一个冷白色繁体大字。

　　——霜。

　　灿灿烂烂的，和满天灯火一起耀眼。

　　酒楼下早就堆满了人。

　　“哪位公子哥儿啊？这么阔气！”

　　“兴许是城东家小少爷。”

　　“屁!那小少爷才年方十三！”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

　　“十月初五，是什么日子？”

　　“别猜了，一定是哪位名字里带霜的少爷的生辰!”

　　……

　　青虹剑又从窗户外边明目张胆地飞回安许柳手里，她满不在乎地举起酒杯：“生辰快乐，晓坠霜。”

　　“没礼数。”晓坠霜佯怒着瞪她，却忍不住笑出来。

　　冷月端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很开心。

　　这人间可真好啊。

　　洛一陵坐在她身边，被迫沾染了一身的喜气，一身的人间气。

　　晓坠霜就这样右手端着酒杯，左手牢牢牵着洛一陵的手，露出与“寻竹峰主”毫不相符的淡笑。

　　她不禁在这人间盛景里想：真好啊，这次相遇。晓坠霜能拥有这些友情是有多幸运啊……

　　晓坠霜忍不住又想到洛一陵在狂风里说的那句话。

　　——弟子只是害怕，再一次丢失在这里。

　　“人间很大，但我会抓紧你，不用怕。”晓坠霜在喝下两坛子酒之后，趴在安许柳背上突然就说出声来，没有任何征兆。

　　三人的嬉笑打闹真的很吵，一点也不像平时在仙山上那般拘谨。

　　“哈哈哈哈哈……这傻子念叨什么呢？”同样烂醉的安许柳扶着墙笑着问冷月端。

　　冷月端迷迷糊糊地回道：“兴许是醉话罢了，你别笑话师妹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洛一陵没有说话。

　　洛一陵可没有喝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