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箫音过塞关》叶若漪

1、楔子

　　我叫苏意意，两个月前应大学时的死党文玟之邀，从南方城市来到了北京。
　　一进文玟家的门，我就被摆在客厅显要位置的一副素描画吸引了。画的内容是一双搭在一起的手，准确的说是一双以肘部支撑桌面而搭在一起的手，一双男人的手，在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样式考究的宝石戒指，明明是一副色彩单调的黑白素描画，而戒指上的宝石却让人感觉如此的璀璨夺目，我就像被一种未知的气流吸入其中，直至文玟将我唤醒。面对我探寻的目光，文玟只是但笑不语，一如以往的风淡云轻。我却不自觉的开始想象拥有此手的人该有怎样的“花容月貌”。进到她的卧室更是让我大跌眼睛，满墙壁的素描，画的内容是各种各样的手。 “我看你这丫头是要疯了，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会画画是不是。这么变态，全是手，好歹你也换换内容啊，比如说脚呀，耳朵呀。画这么多的手，你也不怕被拍飞。”而文玟好似对我的话充耳不闻，难得一见的陶醉样，缓缓道：“我很喜欢他的手，只是一眼便喜欢上了。”
　　在文玟的软磨硬泡之下我来到她的公司成为她的同事。一则来到这个城市，总是要找分稳定的工作，能和好友一起共事自然是再好不过。而另一个让我答应的原因便是那双素描上手的主人，文玟总是只字不提，而她看那些画时一脸陶醉的表情让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心。
　　和文玟去公司报道的第一天，意料之中的收获了男同事们即将流出的口水和女同事复杂又艳羡的目光。但是办公室就是这样八卦十足的地方，当一些话题翻而覆去交流了几个回合，纵使你倾城绝色，没有爆点，八卦便会褪色，工作还是要继续。工作近一个月，各类八卦流言如同海潮般涨了又退，但是一个名叫“林总”版的八卦始终高涨不退。“林总”便是我那从未谋面，远在海外出差的顶头上司，林维。
　　当文玟把我引见给她这位传说中的总裁时，虽已经被打了预防针，可我大脑还是停顿了数秒，那个男人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可是周围的一切瞬间的就失去了光彩。他轻轻的扬了一下下巴，一抹明媚的笑容直接向我甩来，我顿时感到春暖花开。这。。。这。。。这也太拉风了吧。不好，我赶紧转过头，狠命的咽下了即将流出的口水。“林总，那个，那个，不好意思，早餐吃的不对付，有些反胃。”我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庆幸自己反映的够快，要不然人可就丢大方了。林维只是对我笑了笑，并不答话。这时，我才发现这双眸子漆黑如墨，深不见底。转头却发现文玟还在那里发呆。文玟素来文静，是个如百合般静静绽放的女孩，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对着一个异性如此失态，我不禁暗叹：这林维果然够妖孽级别，可惜名花有主了。简单介绍完毕，我和文玟一起准备退出办公室，我回身去取遗留下的文件，无意中瞥见林维正盯着我，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饶有兴趣的光亮，对上我的双眼时瞬间便恢复了平淡无波，难道刚才是错觉？
　　日子过得很平淡，工作渐渐上来轨道，当我以为生活可以在北京慢慢落脚时，文玟却开始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不上班的时间，常常在客厅的那副素描前一呆就是几小时。任我怎么问，怎么劝，她不是继续发呆，就是抱着我静静地落泪。这让我越发感到不安起来。烦心的事却不止这一件，有一天夜晚加班的时候，林维居然提出让我做他的情人，而且是秘密的地下情人。我望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手中的咖啡杯终于没有拍到他的头上。听到我坚定的说不，他眼眉轻一上扬，随后便是招牌表情浅笑吟吟。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文玟，可看她精神不佳，我也就罢了。
　　一个月以后，文玟用几片安眠葯结束了年青的生命，那个优雅娴静的女子永远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听见心碎的声音。在她留给我的日记中，我终于知道了她一直都在绝望的爱着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可以牺牲一切，并且曾经为那个男人堕过两此胎，甚至她宁愿默默的做他背后的女人，可是如今连这都成了奢望，最终她走上了不归路。我像疯了一样撕扯着那本日记，“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谁？”没有人回答我，只有这满天的碎纸片合着我的泪千行。
　　恰在此时，公司来了一个大单，作为该单的负责人我苦拼了三天三夜。如此疯狂的工作，只是不想再想起伤心的事。当清晨我把工作完结后，坐在办公室的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如果说对这个公司有什么满意的地方，就是每个办公室都有落地窗，我喜欢坐在窗边，俯瞰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和写字楼下的那条穿城而过的河流。窗外朝阳升起了，白云悠悠的飘在空中，那个风淡云轻的女子现在是真的随风而逝了，这个城市演绎了我太过悲痛的回忆，看来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整理完手中的文件附加着辞呈，我来到林维的办公室。当我把三天三夜的汗水成果放到他手中时，他只翻了几页，就猛的撒在了空中，看着空中飞舞的白纸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我清醒过来时，不知何时已被林维用身体顶在了墙上，他的一条腿还放在了我的双腿之间，这个姿势也太过暧昧了吧。等我明白过来时，不觉面颊发热，使劲想推开他。可是我的力量终究是不够的，不但没挣脱，反而被他抬起了下巴。“真是个能干的女孩！可是却不聪明！跟着我，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何必这样辛苦拼命呢？”眼前的这张脸很精致，可是墨色如渊的眼神，让我无端的恐惧起来。他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我的恐慌，腹部紧紧贴着我的，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些，下巴被扣着生疼，他中指间似乎有一个硬物在往我的皮肤里锥，突然脑间灵光一闪，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死扣着他的手狠狠地往外退去，终于，一枚冰蓝色剔透晶亮的宝石戒指环带着一双精致的手印在了我的眼前。刹那之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是你。。。原来是你。”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泪水决堤一般流过我苦笑着的脸，泪眼模糊的我好像看到林维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安，但很快我又被一股冲天的愤怒充满，我顺手就抄起了一把椅子向林维砸去。就在椅子马上就要接触到林维的时候，他闪身躲过了，而我凭借强大的冲力成功的破窗而出，但是椅子却被窗户上的钢架卡住了，而抓着椅子的我就被悬吊在了高空。看着头顶的林维我彻底的绝望了，他却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就像溺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他手上的戒指由于我的重力硌的我手心生疼，但戒指上的宝石却很是温润。本希望林维能把我拉上去，可在关键的时刻，林维所支撑的那段钢架居然断了。
　　“啊。。。”，一声惊呼，拌着悠长的尾音，我和林维都被卷入高空的气流当中。冥冥之中我却感到手心越来越温润，同时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脑间穿绕，“就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