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铭》(GL)》如草化

8、第八章

　　因着屋内的炭火生猛，气氛更是让人窒息，晨歆退出内厅时，背后已粘了一层冷汗，抬眼见洛璃正倚坐在孏雀宫的门口，抬头望着天，象是在看什么，又象是在想什么，干净的面庞一脸的无邪，如若都似她这般，该有多美好。蓦地，洛璃好像发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见是晨歆出来了，便又露出了一丝恬淡的笑容。屋外仍在落雨，却越显的洛璃身上有一种类似的阳光气息，那些阴郁象是不曾沾染过洛璃一点一滴般。

　　晨歆走到洛璃旁边，却见洛璃孩子气般的伸出手，想是让晨歆去拉她起来，晨歆只得伸出手去，慢慢的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亦很柔软，十指纤纤而修长。盈盈一握，洛璃便轻轻拉扯着站了起来，拍一拍屁股上的灰尘问道：“现在回去嘛？”

　　“恩。”当洛璃的手离开晨歆的掌心时，晨歆却突然有那么一瞬的不舍，那掌心似仍留有些温度，只得紧紧的握住些余温。

　　一路上，因着刚才孏雀宫内一席对话，晨歆的心头似有千斤石般的沉重，原本，那个人是晨歆如今最恨的人，犹记得师傅刚去世时，老嬷嬷每日总会来看看晨歆，看她衣服穿的太少总会告诉晨歆记得多添些衣服，听闻她一日在房内看医书，便也会带些吃的让晨歆果腹，也告诉过晨歆，宫中生活虽然有些冷漠，但生活还是在继续这些道理。然却因那人，让晨歆连老嬷嬷最后一眼都没有见着，晨歆本就是觉得愧疚的。如今，却更要为那人去掩盖一些更为离谱的事，被逼也好，更甚者为了自己的私心也罢，却始终是踏了这一步。且这一步，显然已是无底深渊。“我死后，拿什么脸面再见老嬷嬷？”晨歆心底哀叹着。只越发的恨自己。

　　“晨歆，晨歆？”洛璃见晨歆走的缓慢，一直低头无语，便喊了晨歆，谁知晨歆却似仍在自己的思绪中。然她眼中的哀伤却是被洛璃见到了，“晨歆？”洛璃只得提高了嗓子再叫了一声。

　　“恩？”晨歆这才惊觉的抬起头。

　　“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在孏雀宫的时候，秦贵妃把你叫进去训斥了？”洛璃一脸忧愁的样子，倒象是她适才在孏雀宫被秦贵妃训斥一般。见晨歆不说话还是望着她，她便继续说道：“我就知道，看来那些主子的一个个都不是好人，就会欺负人。晨歆你要是难过就哭吧，我难过的时候哭一下子就会好的”洛璃只撅着嘴，好像她替晨歆难过一些，那么晨歆就会好过一些般。

　　“呵，洛璃你懂酒性嘛？”见洛璃的样子，晨歆只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啊？喝酒？我不会诶，不过如果晨歆你要喝酒，我可以陪你喝的，酒嘛，水嘛~”洛璃又傻傻笑道。

　　“那好，回去你陪我喝酒，今日我是很想喝些酒。”或许醉一番，便不用再想那些人心丑陋，或许醉一番，便不用再面对那些自身所为，或许醉一番，明日一醒便发觉那一切只是一场恶梦。晨歆只如此想着。然，一些事情，发生了那便是发生了，妄图逃避，实则只能是作践自己罢了。

　　二人回到太医署，晨歆便偷偷把太医署里的酒都提回了自个儿的房间，二人在房内你一口我一杯的喝了起来，也没任何的下酒菜。洛璃只小泯了一口，便辣的伸出舌头直叫嚷，晨歆见她模样实在好笑，就把早些时洛璃给她带来的饴糖拿了出来，让她自己拿去解那酒的辛辣。而自己却开始拿起酒，一口气便灌了下去。只觉一阵火热割喉，直至腹底，又如火龙逃窜而出，淹没五官，呛的眼泪都出来了，原先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吧。顾而又拿起那壶酒，象似要把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都烧毁般，拼命下咽。任着眼泪趟下，酒是好酒，醇而味甘，辛而不苦。

　　夜幕随着这一日的阴霾天气早早便降临了，当太医署的灯笼亮起时，晨歆房内已零零落落的散开了几个空壶。洛璃酒量实则及浅，而晨歆也因一日未进几许食物，故不多久，二人便有些头晕目眩了，只听晨歆爬在桌上酩酊的说着：“我听说有一种酒，叫做醉生梦死。谁喝了它，便会忘记所有。我很想饮一杯，从此开始新的生活。远离这一切是非，远离这一切丑恶纷争。”

　　“恩？晨歆你说什么死？呸呸，好端端的干吗死？我可不舍得你，嘻嘻。。。”洛璃虽没晨歆喝的多，却也已是双颊绯红，耳闻不清。笑咪咪的样子甚是可爱。

　　“嗯~我也舍不得你。你看你笑的样子，真象只可爱的小狐狸。”说着，晨歆便伸出手宠腻的抚上了洛璃的脸颊。

　　洛璃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烫，想是因为这酒的关系，而晨歆的手很冰凉，这样的抚摩，她很是喜欢，便又把自己的手附了上来摩挲着，继而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叫小狐狸，小时候娘亲叫我小璃小璃，隔壁的毅轩哥哥听多了，就天天叫我小狐狸小狐狸，嘻嘻嘻。。。”

　　“嗯，看来是你小时候鬼灵精的很嘛，小狐狸。”晨歆的打趣到，伸手又刮了刮洛璃的鼻子。

　　洛璃皱了皱鼻子，又用手揉了揉，起身坐到了晨歆旁边，一手往晨歆的肩膀上一搭“那可不。所以啊，你有啥就别想瞒我了，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不要骗我，我可是看的出来，你今天好象很伤心的样子呢。要哭呢…”说着洛璃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里给你用用，说出来了，哭一哭，就什么都过去了，嘿嘿。”

　　“呵呵，要是我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为保全我自己，把什么恩情旧识都抛开了，还为着厌恶的人做事，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啊？”晨歆的头已是昏沉的很，一些话也开始不加思索的便说了出来。

　　“我才不信晨歆你是那样的人，晨歆你是好人我知道的，就算你真那样做了，肯定也有理由的，我从来都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会看错的”许是醉了的原因，说罢洛璃便痴痴的笑起来。

　　晨歆看着洛璃如此讲她，心中越发的悲凉，只好皱着眉头说：“人无完人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欲望，都有着自己的惧怕，在你没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在你见到之后，才会知道一切的本身原本都是丑陋的。只是太多时候，我们惧怕那些丑陋，便越发的不想去揭发罢了。”

　　“恩~”洛璃摇着头，有点懂，又有点不懂，却又不知道怎么回晨歆的话，只好撅起嘴耍赖到，“我不管，我说晨歆是好人就是。”

　　“呵呵。。”看着洛璃耍赖的样子，晨歆只觉着她的无赖也好，天真也罢，都象孩子般的可爱单纯，往往，单纯的东西，总是那么美丽。再看洛璃因这酒性绯红着的脸，迷蒙着的眼，微微撅起的唇，也不知是一种什么冲动，对着那红唇，便轻轻啃咬了下去。洛璃的嘴里有一丝丝的甜意，或许是原先那饴糖的味道，又因喝了酒，而带了一股酒的浓香，使晨歆越发的不可收拾，只想吸吮的更深一些，更彻底一些。一手伸到洛璃的颈后，使她不能退却，一面伸舌进她的口腔之内，轻翘开她的贝齿，滑过她的骨腭，最后与她的舌交汇一处，时儿轻点，时儿交缠。

　　“唔？”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本身就做不出反映，洛璃只挣大了眼，看着晨歆这一系举动。然，她却并不觉着突兀，亦不觉着反感。晨歆的唇很柔软，这种滋味她从未尝过，且她好象还有些享受这种触感。

　　缓缓的，晨歆的唇开了洛璃的温润，一路贴着脸颊往下滑去。直到颈窝处停下。洛璃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的要从耳朵里溢出来，才回想起刚才那番情形，更觉得面红耳赤，而晨歆此时正靠在她的肩上，洛璃只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看晨歆。却见晨歆已然是醉倒的倚在她的肩上。

　　“晨歆，晨歆？”洛璃试探性的叫了一叫晨歆，但晨歆却毫无反映，显然是已醉的很深了。洛璃又只好扶起晨歆想把她搬去床上，然而她自己却也以是步履蹒跚，扶近床沿时，一个琅跄，便跌到了床上，因着酒精麻木，洛璃亦不觉的疼，只看晨歆脸上有微微些汗珠，便又起身去旁边拧了快毛巾给晨歆擦脸。

　　洛璃一边帮晨歆擦着脸一边仔细端详起了晨歆的睡颜，双目紧闭，睫毛稍有抖动。朱唇微启，适才，就是这唇与她的相依，想到这里，洛璃又觉的脸上发烫。但见晨歆的眉头现在睡着了仍是有微微的紧蹙，洛璃便想将她抚平，刚想拿毛巾为她抹去时，却又见毛巾上红了一块，洛璃只生生觉着奇怪，莫非自己这酒醉的，是已看不清楚颜色了，再见晨歆脸上那胎记好象又淡了许多。莫非这胎记的颜色还能擦掉？却又觉着不可能，想是自己醉糊涂了罢。看着看着，只觉得自己眼前也越加的模糊。最后,也因敌不过那琼浆玉液的劲头，而倒在了晨歆的身旁。

　　这一夜，许是这天气寒冷，又或是这人心寒冷，二人只得依慰着彼此，从对方身上体会着那一抹温柔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