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来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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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日本唯二的咒术师专门学校之一，表面上是一所私立的宗教院校，实际上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教育机关，为确保咒术的隐秘性，学校处在东京郊外的深山里。
出校门后是一段长长的盘山公路，人烟稀少，平日里上山的车辆除了相关人士之外便是无。
也因此，五条悟难得的有些失神。
五条悟拥有超强的观察力，天生的六眼会源源不断的获取外界的信息，将所有的真实展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在昨天发生了点小意外。
在那个名为“栗园幸”的小姑娘走近之前，他完全没有觉察出她身上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的六眼告诉他——这就是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天生异色瞳很少见，但那又怎么样？
直到她走近，五条悟才看清她的眼睛，或者说他才发现那双眼睛里藏了些东西。一开始，五条悟以为他又碰见了一个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收容咒物的人。
他仔细地看着，那个东西就越来越清晰。
与此同时，从那个女孩身上发出的信息也越来越清晰。最初只是模模糊糊的，像一段通讯极差的电波，连字眼都无法辨清；后来能辨认清楚了，一个可怖的黑影扒在那个孩子的后背，从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咕哝着。
“……好……好想要……呜……”
强烈的情感喷涌而出，源源不断地塞进脑子里。
“想要……想要……想要……！”
啊啊啊，真是麻烦呢。
五条悟试着祓除那团黑影，意料之中的失败了，毕竟那不是诅咒。
是什么呢？是那孩子的愿望吗？
“……谁都好，怎么样都好……”
无休无止的重复着这些语句，五条悟也无休无止的听着。栗园幸睡着了，他听着；栗园幸内敛的笑着，他听着。
他听着，他一直听着，听得有些腻烦了，然后对那个孩子露出了笑容，在她面前表现出了骨子里非常恶劣的一面。
我跟着五条悟走下山，一路上他没有说话，不过看起来心情不错。下了山之后，他带我去了商业区。
该说不愧是东京，全日本最繁华的城市，市中心人山人海，扑面而来的人气使夏天更加炎热了。
我真的很讨厌在夏天出门。
不过还好，五条悟很快带我进了商场。商场里冷气开得很足，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带我去挑衣服，开始我矜持了一会儿，在他表示“随便买，我有的是钱”之后，也就不客气的挑了四五套，衣服和鞋子都是。挑的时候很过瘾，但是付钱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这些钱是我以后要还给他的。
“为什么不让我退掉几件啊？”
“有什么关系，拿都拿来了。”
我看着卡上刷掉的金额，突然间就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之中：“我得把自己卖给五条老师打一辈子的工了……”
呜……以后成为打工人就算了，但是我果然不想要给这样的人（特指五条悟）打工啊！
肯定是个非常麻烦的上司呜呜呜。
我逐渐对未来失去希望。
“幸酱，不要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啦。”
五条悟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推着我往前走，一边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那个……看见了吗？”
那个？
我顺着他的方向有些疑惑的看过去，看到了挤在人群里的、外表看着黏黏乎乎很恶心的某种生物——我前十七年我完全没有见过的那种，存在于科学之外的世界的生物。
我：！！！
瞳孔地震。
什么？！那是什么？！！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奇怪，五条悟小孩子一样快乐的笑出了声。他一边笑一边揽着我往那个玩意儿走：“我们过去吧。”
“等等！那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它看过来了！！”我惊慌失措的揪住五条悟的衣角，“其他人都看不见吗？？”
“是哦，都看不见呢。一直盯着它的话，会被它发现的。”五条悟这么说着，轻轻推了我的头，让我侧过脸看着他，“所以幸酱不要再看它了，看着老师吧。”
我看着五条悟走近那个东西，然后在经过它身边的时候随意的挥了一下手。它的身躯骤然被打碎，紫色的血液飞溅。
我下意识躲了一下，被五条悟牢牢的揽住。
“没关系的。”五条悟轻声说，溅起的血液都被一层无形的障壁阻隔。
我松了口气：“解决了……”
“嗯，解决了。毕竟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伙。”五条悟语气轻快，“本来也只是用来试探一下的。不过真令人惊讶啊，幸酱居然真的能看见，这可吓了我一跳！”
“是因为眼睛里的那个吗？明明身上一点咒力都没有，却能看见诅咒。”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问话来得这么突然。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让自己不要紧张，平静的与他对视：“老师都不知道的话我怎么会知道呢？我甚至不清楚诅咒是什么。”
……这是瞎说的。
就在刚才，我知道了为什么我能看见。
【阿赖耶】刚刚应该是一直呆在我的脑子里，在五条悟问话之后它在我脑子里回答了他的问题：“确实是因为碎片……圣杯可以让人观察所有现象产生的‘因’，所以身为碎片容器的你能看到一切真实。”
啊，原来是这样啊。
但是你非要在这种时候给我解释吗？
这样子我不就得“隐瞒”五条悟了吗？谢谢你啊，难度等级一下子提升了呢。
“……我以为你也想知道。”它有些心虚。
我是想，但不是现在，你早晚得给我解释清楚。
现在我只想把它给禁言了。
好在五条悟没有揪住我不放，他轻松的略过了这个问题，开始给我介绍他们的世界观。
诅咒是人类负面情绪聚集的产物。怨恨、痛苦、悲伤、后悔……人们在不自觉的发泄情绪的同时催生了各种各样的诅咒。普通人看不见诅咒，但是强大的诅咒却可以伤害人类。日本国内，不明死亡和失踪人口年均超过一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诅咒造成的。
“只有少部分拥有咒力的人才能看见诅咒，用咒力祓除诅咒，这类人被称为咒术师。高专是专门培育咒术师的学校。全日本只有两所，另一所在京都。”五条悟有些苦恼的拉长语调，“啊啊——咒术师实在是太少啦，我们的一年级只有三个人而已。”
我麻了。
我从来不知道日本原来可以这么危险。
居然真的有那种隐藏起来的魔法侧正在拯救世界吗？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暮光○城、哈○波特什么的也都是真的吗？
“假的。”他孩子气的抱怨，“幸酱——好好听老师讲话啦，不要想那些奇怪的东西。”
给我有点自觉吧，你也属于“奇怪的东西”啊！
“老师不是说我没有咒力吗？即使这样也能入学高专吗？”我从他的话中抓住盲点，“没有咒力的话没办法祓除咒灵不是吗？”
“嘛……幸酱是特别的啦。”他想了想，“夜蛾校长肯定会同意你入学的。”
……所以这不是还没有确定入学嘛！
不同意也没有关系。
总归她都会是自己的学生。
五条悟面上不动声色。
五条悟带我出来采买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试探我能不能看到咒灵，在得出结果之后他就迅速的结束了这次出行，把我带回了学校。
这次他直接带我去见了夜蛾校长。
夜蛾校长的全名是夜蛾正道，是个很有道上大哥范的中年男人，块头很大，看着很严肃。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戴着墨镜，面色难看的……
夜蛾正道在戳羊毛毡。他身边堆起了小山似的完成品，全部都是很可爱的娃娃。我目瞪口呆。
“哟！夜蛾校长。”五条悟招了招手，把我往前推了推，“我把人带来了，你看看吧。”
我莫名听出了几分检查猪肉是否合格的意味在里面。
我冲夜蛾校长鞠躬：“夜蛾校长好，我是栗园幸。”
“嗯。”夜蛾校长放下手里的羊毛毡，点头都点出了如虹的气势，“栗园幸，你是为什么要入读高专！”
我：？？？
不是五条悟要我读的吗？？？
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愕然，夜蛾校长说：“能做主让你入学的人是我。如果你不是自愿的，没有人会强迫你。”
“你可以自己选择。”
我怔怔的看着他，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一直处在不知所措的状态里，被动的接受信息，被动的接受安排。我像一株被强行移植到室外的盆栽，小心翼翼的、靠着别人的善意活下去。
但他说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有一瞬间，我觉得很好笑，又觉得很难过。
“因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说，“我是自愿入学高专的。希望夜蛾校长能同意我入学。”
夜蛾正道皱了皱眉，隐晦的看向了女孩身后的五条悟。
五条悟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哪怕听到夜蛾正道说“没有人会强迫你”，他也只是站在那里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
夜蛾正道莫名就想起来五条悟之前和他来谈这个孩子入学的事时，他们的对话。
“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我不会同意的。”
“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五条悟笃定，“她身上的东西连我的六眼都没法看清。”
“嘛……总之，到时候见到她，您肯定会同意的。”
夜蛾正道同意了我的入学。
直到五条悟带我回宿舍的路上，我都还很恍惚，忍不住向五条悟确认到：“这样就算入学了吗？”
“是哦。”五条悟肯定。
……这么简单的吗？
我还以为会更难一点……比如说考验一下我的决心什么的。
“难不成是五条老师向夜蛾校长说情了吗？”
“没有哦，是幸酱自己的原因啦。”
“……我的原因？”我重复一遍，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像是被戳到的感兴趣的话题，五条悟突然转身面对我，一边非常自然的倒着走：“幸酱自己不知道吗？幸酱一直在发出催着让别人亲近你、信任你的信息。”
我错愕的盯着他，他好像越说越开心：“真的不知道啊。”
“从见面开始，幸酱不就一直在对老师说‘谁都好，怎么样都好……快点来爱我吧’——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这么对老师撒娇哦。”
“所以啊，五条老师来爱你了，你开心吗？幸——”
五条悟夸张的咧开嘴。
缺爱的……小怪物。
五条悟笑得甜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来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