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狰兽 ...
-
“我叫十一。”
“石头可以吃的，我就是吃石头长大的，大人都说没问题的！”
“对，就是毕方大人。”
“啊？不是猫......我是狰。”
“狰就是狰啊。”
小男孩在沈韩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五条尾巴懒散的甩来甩去，回答着沈韩杨的问题。
“你家大人去了哪里呢？”裴显插话。
十一警惕的看着裴显，欲言又止。
“你家大人去了哪里呢？”沈韩杨问。
“你们找我家大人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得先说。”十一见二人似乎不是坏人，说话大胆了起来，但依旧没有放下防备。
“我们怀疑你家大人是堕世金乌。”沈韩杨的声音轻柔的抚在十一的耳边，宛如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堕世金乌......就像《金乌散》里面的一样吗？”十一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你也听说过《金乌散》？”
“当然了，我和大人都喜欢看话本，大人的话本还是我给买的呢，同一个话本，要买好几十本的。”
“为什么同一本书要买那么多啊？”裴显疑惑。
“因为大人看到激动的地方，话本就会烧起来，然后就要换一本了。”
说到话本，裴显自然是来了兴致，自然的搭上了十一的小手：“那你们看过《卿卿吟》系列吗？”
十一本来要把手从裴显掌中抽离，听他说完，竟没有躲开，想了想之后便开了口：“大人说此等书□□媚俗，小孩子不宜观看。”说完还撇了撇嘴：“可我不懂什么叫□□，我只知道大人对着这些书爱不释手呢，比起其他话本，《卿卿吟》每一册我都要买更多，大人经常看着看着就突然着火了，比看其他书着火快得多。”
听完后，裴显美滋滋的向沈韩杨抛了个眼色，然后看向了十一：“你家大人还是有品位。”
“当然了！”十一听见有人夸他家大人自然高兴：“只是那些书我偷偷看过了，什么桃花香径滴玉液，鸳鸯罗帐度春宵的，十一看不懂。”
“长大就看懂了嘛。”裴显完全没有转移话题的自觉，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我告诉你啊，我可就是写那《卿卿吟》之人。”说完还朝十一抬了抬头，一幅等人来夸的样子。
十一果然露出了崇拜的神情：“你就是那嫖客？”
裴显写话本用的名字叫风流嫖客。
“对，我就是那嫖客。”
“嫖是什么意思？”
“就是出去找乐子的意思。”
“那滴玉液是什么意思？是下雨了吗？”
“就是找完乐子了。”
“那度春宵呢？”
眼看两人的话题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去了，沈韩杨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谈话。
“小十一，我们可把来意说明白了，你总能告诉我们你家大人去哪儿了吧。”
十一早已放下防备，和裴显聊的火热，听见沈韩杨发问，便回头道：“去嫖了。”
沈韩杨：“......”
还真活学活用。
“十一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章莪山内滴玉液，总之是很快的吧。”
只见裴显听了这话，头朝天，打嗝一样的发笑，沈韩杨瞪了他一眼，只好继续问：“那我们要等多久？”
“不知道。大概要个几天吧，你们可以在章莪住下，慢慢等。”十一胆子虽小，但也容易相信人，章莪山几百年都是冷冷清清的，有人陪十一，他自然高兴。
裴显和沈韩杨抬眼望向对方，同时点了点头。
起初，裴显靠着给十一讲他的话本，讨了小东西的欢心，二人聊得不亦乐乎，沈韩杨听着，见裴显没再给孩子灌输一些不合适的东西，也就放了他两玩儿。
但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山外落脚的客栈。
因为章莪的一个尴尬的事实——山顶的这几件小房子内，与主厅一样，都没有家具。
别说是床榻这种大件了，就是桌椅小几都是没有的。
其实没有家具都是小事，地上凑合也是可以的，主要还是山上无水无饭，无植物无走兽，像毕方和十一这种神兽食露饮风惯了，但裴显和沈韩杨是人，自然是不能这么折腾，二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回去了。
十一给了他们一个铃铛，说是铃铛一响，便可上山。
可铃铛日日都响，每次上山却只有十一一人，见十一变着法的让二位和他玩，裴显和沈韩杨也就随它去了，毕竟二人也没什么其他事，带带小孩儿倒也不错，于是裴显每次上山都会给十一带些外面的石头。
起先是带他在陈仓捡的石头，放在客栈还有些剩的，第一次见十一时，他吃的津津有味，裴显干脆把剩下的都拿给他了，边给十一吃，边说：“这可是渭水的石头，你知道关中吗？就长安那边，也是人杰地灵的福地啊，那里石头味道自然也好极了。”
看十一吃的一脸满足，裴显宛如一个慈祥的老父亲，觉得自己挑石头的功力愈发长进了。
又一天过去，沈韩杨和裴显一清早就出门了，沈韩杨去练剑，裴显去收集石头，不久便背着一大包回了客栈。
客栈的伙计已经习惯了这位每日带石头回来的客人，并未过多关注，殷勤的打了个招呼，便去忙活了。不一会儿，就见这位客人下了楼梯，在大堂扫了一眼，最后朝他走了过来。
“客官可是缺了什么？”伙计笑着问道。
“想让你们的厨子做几个菜。”那位客人柔柔的说。
“这有何难？客官尽管吩咐，做什么都可以。”伙计将手里的抹布往肩上一甩，声音洪亮：“客官打东边来的吧？这两天吃西南的菜不合口味，我们厨子也可以做其他的菜系。”
“家常菜就可以，食材我自己带了，就让厨子随便做做吧。”
“好的好的。”
“随我来拿吧。”
伙计随着那位客人走进房间，见房间的桌子上只散落着几个话本和一个包袱，再无其他。
客人指着那个包袱：“就是这个。”
伙计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包袱，不用想便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几天这位客人背着这个包袱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伙计一直以为这人是个倒腾石头的，如今看着客人给他指这个包袱，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个......怎么了？”伙计想了想，悟了：“哦！是酬劳吗？我们只收银两的！不易物的！”
裴显也是有些尴尬，但为了让十一吃些不一样的，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是让你们把这些炒了。”
伙计：“？！”
裴显干脆豁出去了：“做个辣椒炒石头，再来个清淡点的石头汤吧。”
伙计：“？！！！”
————
拉着沈韩杨将美食（石）带上山顶后，裴显心里也没底，可十一看见红油油的一片，胃口大开，更加缠着他两了。
于是，裴显将厨子物尽其用，无视了伙计们探求的眼神，炸腌煮煎都让其来了一遍，但十一似乎格外喜欢吃辣的，每次辣椒配着石头都能吃很多，鼻涕眼泪边留着，嘴里边吃着，看着很是有胃口。
这天，十一刚吃完厨子精心烹制的石头，裴显怕孩子吃坏，让辣椒放少些，十一有些不高兴。裴显正给他擦嘴，沈韩杨正在收拾裴显扔了一地的话本，突然，十一轻轻的推开了给自己擦嘴的人，往屋外走了两步，望着天上又蹦又跳、小手乱晃：“大人回来了。”
裴显和沈韩杨互相看了一眼，立马往外走，只见远处的天空渐渐浮现出一抹刺眼的红色，愈来愈近，是一只鸟的轮廓。裴显正打算仔细看，那红色便近了身，赫然成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墨发红衣，额间一点火焰红纹，明明是俊秀的长相，看着却像下一秒就能发火的样子。
十一见到毕方，第一句话便是：“大人嫖完啦！章莪山滴玉液啦！滴玉液啦！”
毕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狰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