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低垂的银莲》此相别离

29、29.白日菊·何处同归

　　不过好在，她终究还是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真好啊，鲜活的。比水流想，恐怕刚刚那位也有和他差不多的想法吧，毕竟他们是同样的不幸，又是在不幸的基础上延伸出来的幸运，能够再次看到她活着的样子，本来应该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人总是贪婪的，而且这份贪婪会无限制的增长下去，也许有一天会被少女安抚住，但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安抚。

　　况且，有着其他人那样鲜明的对比存在，就算想要安于现状，也不可能做到啦。

　　比水流想着，稍稍仰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后慢慢推着他走的司波花濑，她显然还在想着什么麻烦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沉默，她本不是多话的人，但是和比水流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因为担心他太过沉寂而多说些什么，将自己的世界与他分享，好像这样就能够让他的世界亮起来似的。

　　但是事实上，真正让他的世界明亮起来的，一直都是她本人啊，像是一颗闪耀的星星，在黑暗中无悔的散发出光明，跨越几亿光年的距离，来到他身边。

　　那也许是最温柔的陪伴，也最灼烈的告白。

　　你永远也不知道星辰能够燃烧多久，它却燃烧自己有限的生命来陪伴你，甚至也许当它真的遇到你的时候，它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比水流。

　　“哎？”司波花濑愣了一下，她稍微的向前伏下了身，凑近了比水流，“可以吗？很危险的吧。”她推着轮椅的手指不由得收紧，表情也低落起来，“很危险的。”

　　司波雅有多危险，在司波花濑看来，是上不封顶的那种，毕竟他手上拥有的黑科技，还有特殊血统的加成，虽然说大家都很厉害，但是怎么想都让她觉得不安。

　　司波花濑此刻还没有意识到，她的不安不仅仅是来自于司波雅的危险性，更重要的是，她担心那些人会受到伤害。

　　不过她还不知道，其他人也已经发现了，比水流伸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我们只是想要保护你，又不是要监|禁你，有什么不可以的。”

　　其实当然最安全的保护方法是，将人局限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轮流去看着她，按照司波花濑的性格，有意见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啊，那样太容易失控了。

　　乖巧而又听话，温顺而又驯服，就这么待在他们画好的界限里安静等待的少女，他们真的不会失控将那个界限变成牢笼吗？比水流觉得，这可能性非常高，到最后又把她变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唔，这样的话。”司波花濑咬了咬指尖，歪着脑袋思考自己想去的地方，“嗯，天文馆？”

　　比水流已经做好是游乐园的准备了，司波花濑的答案反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么突然想去天文馆了？”

　　“因为，想要看星星。”司波花濑金色的眼眸之中洋溢着光芒，比星辰都更加璀璨，“总感觉，星星就像是，充满了希望一样。”

　　司波花濑继承了来自母亲那边的精灵血统，而精灵天生就是亲近自然的种族，她也理所当然的偏好自然，城市之中想要找到接近于自然的环境实在是不容易，于是偶尔抬头能够看到的星辰就成了最大的悸动。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比水流伸手碰了碰司波花濑的眼角，而后捧着她的脸让她靠近自己，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看来你是不知道——”他笑着，“你的眼眸比星星更加夺目。”

　　司波花濑迟钝的反应了两秒，呼吸骤然一滞，而后耳朵都红了，慌乱的向后跳去，她抬手按在耳朵上，试图让耳朵上的温度降下去一点，不过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她投来目光又迅速的移开，水盈盈的双眸看上去比方才要柔软的多，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流。”她半是不高兴半是害羞的叫了他一声，很快又走回来，比水流很清楚，她总是不愿意离开他太远，因为在她心中他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对象，所以不愿意离他太远。

　　比水流一直对这一点有些无奈，他的实力可是很强的啊，不过眼下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去天文馆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还是白天，你确定要这么早去吗？晚上去会更好吧？”他说着上网查了查，“运气不错，今晚好像还有流星雨。”他看着手机上刚刷出来的消息，沉默了一下，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当天才突然发现的，还角度那么完美，这个，怕不是那团黑漆漆的世界意识干的？

　　莫名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哎，真的吗？”司波花濑对于那个一直像个痴汉一样窥视着自己的世界意识一无所知，她只是单纯的为这个好消息而感到高兴，她凑上去看比水流的屏幕，“真的哎。”她碧色的长发散落到了比水流的脖子上，稍微有些痒，她双手环住了比水流的脖子，因为想要看他手机上的内容，两个人贴的非常近。

　　少女精致的侧颜近在咫尺，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像是可口的红苹果让人想要咬上一口，那双金色的眼眸闪闪发亮，透露出她的兴奋，比水流思考了几秒放弃了忍耐，侧过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司波花濑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抱住比水流的脖子将头埋了下去：“流~”她拉长的音调像是在撒娇的小奶猫，可爱极了。

　　比水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如果暂时想不出想去的地方，那我们先回去？”

　　司波花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现在是在大街上，他们一直是在大街上，所以膝枕也好，亲吻也好，全都是在大街上。

　　她顿时更加害羞了，左右看看，路人都投来善意的目光，然而这也加剧了她的羞怯，推着比水流，飞快的离开了。

　　比水流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考虑到自己可爱的小恋人脸皮比较薄，他还是忍住了没有笑。
　　只是，真的超级可爱啊。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司波花濑面对自己在意的人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于是就会不由自主的忽视了周围的人和环境，须久那不知道因为这个原因不高兴了多少次，但是花濑总是很难改掉这个习惯。

　　当然，他是完全不希望她改掉的。

　　只可惜，现在他们都不记得她的存在了。比水流想也知道这是世界意识搞的鬼，除了他们几个，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司波花濑的存在，就像是她从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一样。

　　于是这里不免又叫人产生了一个疑问，他们所拥有的记忆，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比水流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毕竟其他人全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怎么看都更像是他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但是，如果说这是假的，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少女的姿态没有半分虚假，她表现出来的感情也没有半点的欺骗。

　　即便这是谎言，也会叫人无法抗拒的沉沦吧。

　　所以才说，他们都是被少女驯服了的存在啊。

　　但假若对象是她的话，被驯服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因为约好了晚上要去天文馆，加上司波花濑被弄得有点害羞，白天的时候，两个人就待在家里没有动。

　　司波花濑现在住的地方相当的空旷，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没什么东西，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一整个书房的书了。

　　比水流平日里也没少用看书打发时间，自己的藏书也不少，但是和司波花濑的书房比起来，真的可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从地板到天花板的高大书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籍，光是这么看着就叫人觉得头晕，而且每一本还都是那种非常厚实的，看名字就像是专业书籍的书。

　　他还真不知道司波花濑有这种兴趣，但是，比水流看了看司波花濑，她身材娇小，身高连一米六都没有到，然而这书放得那么高，她要怎么拿下来呢？

　　比水流并没有任何嘲讽司波花濑身高的意思，他挺喜欢把她那么小小一团抱在怀里的，但是，按照最上层的高度来看，就算是一米八的人想要够到，都很困难。

　　不过司波花濑没有察觉到比水流没有说出口的小心思，不然怕也是要张牙舞爪一番，虽然她对于自己长得多高并没有很大的期待，但是被人嘲讽矮的话还是要炸毛的。

　　“流，如果有想看的书的话，可以自己拿。”司波花濑走到书架前面，掀开一块木板，露出后面的操作面板，“这是，嗯，那个人做的，在上面输入自己想要的书，就可以拿到了。”她的言辞稍稍有些含糊，显然是因为涉及到了那个人的缘故。

　　其实，这整个书架都不是司波花濑的，而是司波雅的，就像是他放在那里，警示她自己的身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