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低垂的银莲》此相别离

2、2.卡萨布兰卡·为君请命

　　“花濑就乖乖在这里等，知道吗？”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

　　之后回来的人，就已经不是他了，而是社会最底层的，肮脏的蛀虫。

　　牢笼之外的世界明明那么美好，可是为什么，她感觉好痛。

　　是在骗人的吗？

　　她从一开始就被骗了吗？

　　当然，太宰治还没有不知节制到这种地步，其实他做的已经过分了，再多做点什么，绝对会给司波花濑留下极为糟糕的印象的。

　　所以，他只是伸手理了理司波花濑的头发，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淡定的又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借此来掩饰自己刚刚的流氓行径：“说起来，花濑的手机里应该有我的电话的吧？”

　　司波花濑很轻易的就被他带跑了，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昨天才失忆的，还没有注意过自己的手机。我去拿来看看吧。”

　　太宰治很敏感的察觉到了问题，正常人发现自己失忆了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拼命寻找一切可能的信息才是最正常的反应，可是司波花濑甚至到了第二天都没有检查过自己的手机。结合她之前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可以确定这里面有问题。

　　他面上却保留着无害的笑容，手指上挂着从司波花濑衣兜里摸出来的手机：“这不就是吗？”然而下一秒他眉尖一簇，这不是司波花濑平日里用的手机，却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的按下了手机的锁屏键。

　　司波花濑有些着急的将手机夺回来：“不是这只。”她将手机捏的紧紧的，生怕他再把手机抢过去，动作麻利的站起身，“这只是工作用的，我去把另一只拿过来。”说完她急匆匆的就走了，仿佛怕被他追问。

　　那个手机，有问题？太宰治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司波花濑并没有专门的工作用手机，她只是在家里接一些翻译的工作，用的多是邮箱，没必要专门准备一个工作的手机。所以，这只手机是怎么回事？

　　另一头，司波花濑躲到太宰治看不到的角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看看自己手上的手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并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工作用的手机，而里面的内容，司波花濑以为自己并不在意被别人发现，可是当太宰治要打开手机的一瞬间，她心跳都要停止了，甚至忘记了手机的解锁必须要用她的指纹，慌乱的一把把手机抢过来了。

　　这下肯定被看出不对了，她有些无精打采的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平日里用的那只手机，带了出去。

　　太宰治已经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坐在沙发上等着司波花濑，看到她出来露出了温润的微笑：“怎么样，找到了吗？”

　　他这副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不管是真是假，总归让司波花濑心里放松了很多，她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我不清楚，”她将自己翻到了联系人那一页的手机递过去，“这上面，有好多我都不知道是谁的号码。”

　　太宰治接过手机，一眼望去，仿佛误入了百花园，摆在他眼前的，是一长串的花名，月季花，向日葵，白日菊，昙花……数量还不少，恐怕，除了设置这些昵称的那个人外，谁也分不清这些花到底代表着谁吧。遗憾的是，设置这些的司波花濑已经失忆了，她完全不知道那到底代表着谁。

　　太宰治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糟糕，司波花濑的交际圈并不大，她的手机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联系人？是她一直在向他隐瞒，还是和她的失忆有关呢？太宰治更倾向于后者，但，不管事实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优美的音乐响起，在屏幕上跳出来的是——卡萨布兰卡。

　　卡萨布兰卡，司波花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它的花语：永不磨灭的爱情，死亡与幸福，还有负担不起的爱意。

　　几乎是一瞬间，司波花濑感觉很糟糕，很难过，就好像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握住手中的东西，它如同细沙一般从指缝溜走。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走？

　　一瞬间，绝望如同深海将她吞没，或许还有悲伤和痛苦，可那些与绝望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过什么，那一定是已经，被她深埋在冰层之下了。

　　司波花濑压下情绪，垂下了眼眸：“感觉是，很适合太宰先生的花呢。”原本只是随口说的客套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之后她就觉得那是事实，眼前的男人的确是这种花。这让她不安，就好像，面前的人随时都可能抛下她，奔赴死亡。

　　她于是克制不住自己忽然伸手抱住了太宰治。

　　太宰治愣了一下，反手抱住司波花濑：“怎么了，花濑？”

　　司波花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她难道要说她觉得对方下一刻就会死去吗？这种话未免也太失礼了。

　　她只是收紧了手臂，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太宰治，似乎这样就能够挽留他，不让他消失。

　　察觉到她不想多说，太宰治也没有再做过多的询问，只是安静的抱紧了怀中的恋人。

　　他动作轻柔的一下一下拍抚着少女的背，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抚，然而他此刻的神情却丝毫不带有温柔的意味，如同一把冰冷的刀，随时都可能扎入某个人的心脏，比如，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太宰治当然不会相信这是个意外，他不是那么天真的人。司波花濑表现出来的，异样的镇定，昭示着一种不可辩驳的事实，她事先有心理准备，或者她曾经不止一次的遇到过这种事。准备和熟悉，才能让人避免失忆带来的陌生感引发的惶恐。

　　后一种猜测过于荒诞，与他相遇之时，司波花濑显然有着完整完备的记忆，虽然她并不经常谈起自己的过去，可是言辞间没有任何的不确定。

　　因此，太宰治判断是前一种。

　　可这就带来了一系列新的问题，最为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司波花濑若是提前知道，却什么都没有对他说，平静自然的接受了，甚至再次见面的时候非常迅速的提出了分手……

　　太宰治不想深思这到底代表着什么，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允许怀中的少女消失在自己的世界的。

　　他或许尚且没有做好接纳幸福连带着这个残酷的世界一起的准备，却已经不能够容忍任何人偷走这份可能性了。

　　所以，任何胆敢对着他的宝物伸出爪子的勇士，魔王冕下绝对不介意用自己温柔的笑容送他们致命的一刀，顺便祝他们在黄泉路上一路顺风。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是，异能吗？但他的人间失格没有用。太宰治终究放弃了动用□□的力量，如果动用□□的力量应该很容易就能够查出来，然而他不想这么做，这样做的话，很难把握好一个度，一个能够弄清楚所有事情又不会让司波花濑不开心的度。同时，这也会将司波花濑的存在暴露在暗世界的人面前，尤其是森鸥外，他并不希望给他这个机会用司波花濑来威胁自己。

　　太宰治也没有停留很久，虽然司波花濑对他有些不一样，可对她来说两人还是第一次碰面，他最初的行径有些不太合适，之后自然不能再越界了。因此，将司波花濑的情绪安抚下来之后，他就礼貌的离开了。

　　“花濑不给我一个告别吻吗？”收回前言，太宰治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可爱的恋人，少女的模样极为美丽，会不由自主的吸引别人的目光，却因为害怕亵渎这份美丽而移开视线，可是对于太宰治来说，当然就没有这种顾忌了，而在司波花濑没有半分排斥、本身也是交往中的情况下，要太宰治克制实在是过于强人所难了。

　　不再越界什么的，真的只能是说说而已。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司波花濑有些错愕，她避开视线，两只手搅在一起，很显然一副不安的样子，或许太宰治直接亲上来会让她更加好受一些，现在，本身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反而让她更加做不出反应。
　　少女无措的样子显然可爱极了，太宰治不打算再为难他，也有一些不想忍耐的原因，伸手掐住少女的下巴，扳过她的脸，亲了上去。

　　与先前不同，只是快速而不带有任何意味的亲吻，在司波花濑反应过来之前就结束了。

　　“承蒙招待，”太宰治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那么，我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司波花濑乖巧的点了点头，站在门口送他离开，如同曾经很多次一样，却有着和以往都不一样的含义。不是爱情带来的留恋不舍，而是一种对方一旦脱离自己视线就可能再也回不来的担忧。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