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实践录》十里扬州路

4、相逢即是缘？！

　　二人没有交流默契地架起火堆烤火，烤了一刻钟陈钊肚子咕咕地叫起来，这五脏庙需要祭拜咯
　　陈钊是第一次在山里找猎物有些费劲，找了一刻钟吃的没找到，倒是看到隐蔽的洞口，试探性地扔了几个石头进去没反应，就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走进去看黑黢黢的，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吹亮照路。走到最深处看到有一些干肉条挂着，心里面莫名嘀咕：“这地方有人住？”正打算出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吹灭火折子一片乌漆嘛黑，那人由远及近地走进来血腥味很重。
　　拖着身子疲惫跌跌撞撞地回到这个山洞的周潼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精准地走到石床边上摸出火折子点亮火把，放下身上的弓箭解开衣服漏出胸前的狰狞的伤疤。
　　此时的陈钊已经趁着他进来的空档往外走到一半时山洞就有了淡淡的光亮，这个山洞被照得一览无余。陈钊躲无可躲颇为尴尬朝着周潼傻笑抱拳道：“不知道这个洞口有主人，打扰少侠了。”
　　周潼警戒地看一眼陈钊就忙着处理身上的伤口并未说话，包扎完伤口的周潼盯着陈钊，陈钊本来想走了但是看到他的弓箭顿时感到有些事情是刻意安排的，眼下定了定心神，又往回走。
　　径直问道：“敢问少侠是在林中放箭之人？”
　　周潼直视陈钊的眼睛回答：“是我。”
　　陈钊也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啊，这，少侠为何这样做？”
　　周潼拿起弓搭着箭在弦上对着陈钊说“天干物燥林中生火是大忌。”
　　陈钊看着他的箭对着自己心里面骂了一句：放屁呢、这世道的人如此热心肠了，没点猫腻谁信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意识陈钊非常的懂，当下就往山洞外撤出，刚往抬腿往后走就看到周潼突然晕倒了。
　　陈钊返回拉上程平来到这个山洞，程平看到上半身赤裸的男人脸色不太好。
　　“非礼勿视”
　　“大家都是男人怕甚。好了，先填饱五脏庙再说。”
　　二人忙活一顿下来吃饱喝足。
　　周潼闻到香味时已经醒来，睁眼开警惕地盯着她们。
　　“林中是这位少侠放的暗箭，虽然是木箭头但他拉开的弓可是实打实的重，幸好没有被射中。”
　　程平一脸疑惑：“他射的暗箭，那你还带我来这边吃他的东西，看他身材魁梧，进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位少侠也是好心，怕林中起火。他已经打猎被伤失血晕过去了，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醒的。再说疲累的一天是需要休整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幽幽传来：“确定不会醒？”
　　陈钊还笑嘻嘻地应和：“对啊，不会醒。”
　　“傻子，人都醒了。”
　　陈钊回头看见周潼指着那些肉问他：“要不要来点？”
　　周潼坐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非礼勿视。这是我家，什么时候主随客便了。”
　　陈钊厚脸皮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程平看着篝火堆十分尴尬道：“少侠是外出打猎受的伤，我看伤口似是有利爪的野物，如今已然深秋按理来说这山脚下的野物不会随意出没。你这？”
　　周潼面露土色：“这段时日不知为何，这山上的野物数量锐减，我在山上巡查了几日是有一些游侠进上抓捕什么东西，动静很大野物都跑上山了，还有一些受了惊吓，风吹草动都会暴躁起来。”
　　陈钊若有所思“这靠山吃山，你们这一带的村民怎地会同意这些游侠进去，没人管吗？”
　　“那些游侠每日上山也并未抓过任何野物，民风淳朴。万物皆有定数，人管不了太多。”
　　程平：“是不是有人在山脚野炊致使山火？”
　　“是的，有些游侠态度蛮横，无礼至极。所以我才出此下策，驱逐他们出山。”
　　“既然是找东西，那他们是带不了多久的。话说回来这位少侠贵姓？”
　　“周潼”
　　“陈钊”
　　“程平”
　　“其实我也是游侠中的一个来到此地已有半年，起初我也以为很快就会走但是见不得他们如此行径，而且这里人烟稀少适合隐居，就在这山洞安家了。”
　　程平不解：“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周兄跋山涉水来到此地，家中亲人怎能同意？”
　　周潼挠头：“大丈夫应当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外出历练也是一种修行。人这一生从呱呱坠地就是孤身一人，父母牵挂是暖心。我也想做出一番事业让他们骄傲的，如若是实在牵挂就多多写几封家书。”
　　陈钊更是不解：“你都在这蜗居大半年了，谈什么作为啊？”
　　“二位是不知，这千金阁的人放话要是有人能把那野物带回去就能得阁主的一个允诺。”
　　二人声音齐发：“什么允诺？”
　　周潼很严肃地又很小声地说“能在武林大会上举荐进十大门派。”
　　陈钊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能进十大门派就这么诱人？”
　　原来千金阁的人这么会打算盘，十大门派的名头这么好用。
　　程平：“那你想进哪个门派？”
　　“当今武林盟主的程门派，程兄你是江南人士吗？”
　　陈钊看着他说：“你不是亲传弟子，进了任何一个门派都学不到精髓。”
　　被周潼问得有些心虚，但程平已经能熟练地撒谎“是从江南来的，程门派是我们江南所有程氏一族的傲娇，八百年前是一家嘛。”
　　“程大家的实力是毋庸置疑，不过周某在三教九流中听说程家的起势是源于一把菜刀。”
　　程平顿时有些不自在，在家中就听了八百遍这种东西，再听下去都要吐了，就抢先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相传两百年轻程家先祖只是个酒楼厨子。在金玉楼的后厨当切配，冬日半夜有点饿的睡不着就起来做了些都想吃，有一位武林高手赶路看到半夜有灯火就敲门，想借宿一番。”
　　“周某听到的版本不是这样的。”
　　程平白了他一眼：“听我接着说，那高手走南闯北的，吃过的山珍海味不计其数，进来之后看到先祖做的吃食也吃了一些，没想到意外的难吃，当下就去休息了。第二日天蒙蒙亮就听见先祖在砍柴，在暗中观察了一番看到先祖是个有力气的。又听见东家叫他砍猪骨，那把菜刀手起刀落，非常利索。看见使得很不错就跑去进去对先祖说你这使刀的功夫，这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掌勺的人说后厨闲杂人出去，只能等先祖下了工再说。”
　　陈钊：“你这也太多细节铺垫了，你是听得哪个说的传言？”
　　“行吧，就是武林高手看他可怜，就给了先祖一本使刀的秘籍，不过先祖是个大字不识的糙汉就拿来垫桌脚，后面娶妻生子还做了份屠夫的营生，直到孙子识文断字那本秘籍才得以重见天日。”
　　周潼听得入神这江湖上的传言很多，没有一个是这样滑稽又明了的。自行包扎了伤口，程平拿出一瓶要递给了他。
　　陈钊缓缓道出：“程门派的发家史也就这样，只是有了秘籍剩下好几代人努力才在江湖中立足开山立派，几乎每一个门派都有发家史，只不过这程门派做事情讲究而且门内的竞争虽然激烈但是外门子弟都风评不差，想拜拜在程门派的人不计其数。”
　　三人又聊了一些江湖传言，说说笑笑已经是后半夜了，在篝火堆旁边和衣而睡。
　　翌日，洞口外的马儿有些焦躁，踏着马蒂作响。
　　程平出去洞口一看已然是飘下小雪，内心的忧愁更甚，眺望远处的树。
　　陈钊起来伸个懒腰，也走出去看了看：“居然下雪了，我们今日回城，回去客栈，这马儿没吃过好草跑不了多远。”
　　二人走回洞中与周潼道别：“周兄相逢便是缘，后会有期。”
　　周潼看着二人远去，立刻吹响口哨，只见一只白毛鹰盘旋空中飞速急下，问问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解开纸条看完。走回山洞从那张简易的小床板下拿出笔墨纸砚，回复：可！
　　骑在马上的二人看着天光大亮，在雪山的另一侧山脚下游荡了许久，有些许村民坐在路边的茶棚上喝茶水聊天。
　　村民甲道： “也不知道这山上的野物为何少了很多，我看很多外乡人进去也是空手出来”
　　村民乙：“前阵子不是来了很多甚么游侠吗？一群游手好闲，又好斗武的混子，不在家乡谋生竟然来抢咱们的饭碗吃，可恨！”
　　村民丙附和“就是，就是”
　　三三两两的人在喝着茶水就着话题扯了到哪家的儿郎要出去闯天下，哪家的儿媳同婆婆大战三百回合。
　　这白日的天气放晴，靠着以打野物和挖草药为生的人抱怨一群外乡人的入侵，也无可奈何。
　　这条路并非官道，但看起来很多人在此条路上行往路是挺结实的，昨晚下的小雪也未见泥泞。有车辙的印迹以及行人踪迹。
　　程平和陈钊下马喝茶在看着他们话家常一刻钟，有些无奈，他们也是外乡人，听口音就是外地人。
　　陈钊瞥了几眼那几个说话的村民：“程兄走吧。”
　　程平不解还是上马，二人回到城门外。
　　程平心中疑惑不解“不是想打探一些消息吗？怎么着急回城了？”
　　“他们不是本地人。”
　　“没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聚在一起话家常，附近的人靠山吃山，遵循日出而作。”
　　程平心下凛然，瞬间对她敬佩起来。
　　回到城内，陈钊下马道“程兄就此别过，感谢这两日的相助，有缘再会。”
　　看着这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程平内心迷茫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但她驾驭不住，只想快尽快找到人。
　　程平问了路边的人找了一家客栈下榻。
　　尹少主此时在客栈大堂内坐着，陈钊踏入大堂看到他：“你怎么来了？”
　　尹少主长得很异域模样、有些雌雄莫辩，那双眸子仔细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身材修长，一袭青衣，已束发冠一根玉质发簪横在中。
　　他闭目坐着闻声才睁开眼睛：“你我有未了之事，当然要来问你。”
　　“阿悦你要几时才回去？”
　　陈钊愤恨地瞪着他“我不回，我已经留有家书给阿娘，你回尹山城自有人处理你我之事。”
　　这两人僵持不下，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此时，张伯“少东家，东家可是下令叫您别出城，您这一夜未归不妥。”
　　陈钊听到这里直言“张伯没人能管我，阿娘也不能。”说完就往后院去了。
　　尹无风跟着她去了后院，看到她在厨房翻看灶台上的锅，没看到东西就在方桌上拿起一个白馒头就往嘴里送。
　　尹无风看着她不顾及形象地吃东西“何必在外受罪，你在甘楼城过得锦衣玉食，饭来张口、饭来张口的日子，你受不了外面的苦，阿悦跟我回去好不好。”
　　陈钊大口嚼咽有点干，紧忙倒一碗茶水灌下去顺便打了一个嗝“你少管我，既然知道外面艰苦干嘛巴巴地出来寻我？”
　　“我看你是临时起意出门的吧，没想到你还挺能坚持的，赶紧回去吧，我阿娘会跟你阿爹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