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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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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d大篮球队穿梭于全城各大高校的体育馆参加比赛，两个礼拜后，闯进了积分榜前四，迎来了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
球赛开打两个礼拜了，篮球队12个人已经在体育馆里睡了十几个晚上了，本来说好只住一晚上，但方钧泽实在放心不下戚骄阳这样的人说不来就不来，说迟到就迟到。
戚骄阳就这样在体育馆里度过了两周，天天都被篮球这项运动虐到浑身上下哪都疼，终于迎来了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场比赛，而对手，是去年让d大痛失冠军，还差点让d大篮球队就地解散的c大。
天刚蒙蒙亮，队长方钧泽这个人肉闹钟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赶紧给我起床，最后一天了，都给我打起点精神来！”
方钧泽到底哪来的精力？
戚骄阳把头闷在被子里，不愿接受现实。这十二天来，除了头天晚上的凝聚力活动，还举办了试胆大会、夜宵大会等等等，甚至打进决赛圈那天晚上还进行了A片鉴赏会来庆祝。这一天天白天已经很累了，晚上还睡不好，除了这群烦人的学长，还有睡在自己隔壁垫子上，让自己闹心的纪凡，但要不是因为有纪凡在，他分分钟都想退队。
纪凡看到身旁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伸手拉了拉戚骄阳的被角，“骄阳，别睡了，再坚持一天。”
戚骄阳“嗯”了一声后，继续昏迷，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还把被子裹的更紧了。
纪凡把自己的被子收拾好后，看到身旁的人还把自己包成粽子，无奈地笑了声。他俯身拉开被子上沿，被子里的人呼吸钧匀绵长，睡得真香。
纪凡伸手拍了拍戚骄阳的脸，“哥们醒醒。”
“不要。”戚骄阳伸手握住了在他脸上胡乱拍打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把手往脸颊送，用脸蹭了蹭。
而手的主人——纪凡，能感觉到戚骄阳皮肤传来的温热的温度，以及，他的脸还挺软的。
“戚骄阳，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你一个人留在这吧。”纪凡看了看周围的队友们都已经洗漱好准备出发，便不打算和戚少爷慢慢磨下去了，他抽出了手，大力地撩开了戚骄阳的被子。
戚骄阳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救命，还好我不裸睡。”被强制离开被窝的戚骄阳如是说到。
纪凡：“你再不起来洗漱，车就要开走了，给我快点。”
戚骄阳在垫子上静默了两秒，回想了一下半梦半醒时候的事情。
那手，不会是纪凡的手吧……戚骄阳抬头看向纪凡的手，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犯罪证据，而纪凡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纪凡看了眼自己的手，笑着对戚骄阳说：“你的脸，还挺软的。”
戚骄阳：“……”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此时此刻头脑发热，他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了，耳朵这么烫肯定也红了。
戚骄阳着急忙慌地从垫子上站了起来，拿了衣服就往厕所跑，一秒都不愿意多留。
全员在车上集合等待发车的时候，戚骄阳才刚刚收拾好自己，咬了两口面包，上了车。
学校给篮球队包的车是16人座的，队员加上教练和两个经理姐姐，还多一个座位，通常用来放水。学校还真够抠门的。
戚骄阳看了看纪凡的位置，果然一个人坐。如果是高中的时候，戚骄阳绝对二话不说就坐到纪凡的旁边，不管对方有没有嫌他烦他都要和他聊一路。但是现在，前几天但凡是乘车选座，他都刻意避开了纪凡，但是今天他偏偏起晚了。
“戚骄阳快给我坐下。”教练是个四十多岁的暴躁大叔。
“教练，我能和你一块坐吗？”眼下大家都成双入对，只有教练和纪凡身边有空座。
“你瞎啊，没看见我边上都是水吗？坐纪凡边上去。”教练用手指了指身边的两大箱水，下了道逐客令。
戚骄阳叹了口气，又想起了早上的尴尬之举，顿时没了生气，像个死人一样灰溜溜地坐在了纪凡的旁边。
但是他这人心里憋不住什么事，一有情绪就想要往外倒。
“刚刚我以为我在做梦呢。”戚骄阳挠了挠头，没敢看纪凡。
纪凡却说：“梦里你是只猫吧。”
戚骄阳：“你怎么知道？”
纪凡：“你都快舔上了。”
戚骄阳内心：我怎么这么变态……“我没想舔。”戚骄阳为了维护自己在纪凡面前的形象挣扎着。
纪凡看着他那皱眉苦恼的表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戚骄阳，十几年了，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这么可爱。”
戚骄阳听了后很不争气地脸红了，把头往外偏了偏，留了个后脑勺给纪凡，努力隐藏自己脸上的红晕，我靠，纪凡说我可爱，他居然说我可爱……
而纪凡，手肘撑着车窗，头慵懒地靠在手背上，余光看到了纪凡的耳朵由白变红的全过程。
“你……”纪凡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司机大哥猛踩一刹车，让纪凡瞬间闭了嘴。
“我去，大哥，这咋了。”坐在前排的方钧泽没坐稳，猛地向前一冲，撞在了司机的椅背上。
“前面有只狗。”司机的声音听起来和他们这些大学生差不多大，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倒是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大哥，你还挺有爱心……”方钧泽调整了下坐姿。
不一会儿，车子恢复了刚刚的平稳行驶。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戚骄阳问道。
纪凡：“……我没说话，你听错了。”
“哦。”戚骄阳倒是信了这个说法，毕竟，他都能臆想出他和纪凡抱在一起的画面。
其实纪凡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喜欢我。但是被司机大哥那一脚刹车踩得他突然有些茫然，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是戚骄阳最近的种种表现，让人很难不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之后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穿梭了大半个城市后，到了c大。
这个地方，对于他们篮球队来说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去年此时，这支球队就在这里面临成立以来的最大危机。
方钧泽握紧了拳头，长舒了一口气，对自家队员说：“今天，必须拼个你死我活。”
戚骄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是之前翘太多训练的原因，他对这支球队的历史了解甚少。他看向教练，却发现教练的神情比方钧泽还要凝重。
戚骄阳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他也不蠢。高中打篮球的时候，他偶尔，也会看到纪凡露出这样的表情。
高二的时候，和李敖所在学校的那场比赛后，戚骄阳直接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那场比赛，戚骄阳被针对了。对方球员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知道了戚骄阳最多只能撑一节比赛，知道了戚骄阳上场就是为了投三分。
于是，最后一节比赛，在纪凡不停给戚骄阳创造机会的同时，戚骄阳也不停地被对方球员干扰，被晃得摔了好多次。后来戚骄阳被晃烦了，直接在场上和别人打了起来。
“你他妈故意的！”戚骄阳说着就抡起了拳头，本身就被晃得没剩多少体力，那一拳都没打到别人身上，就被李敖他们队友给制服在了地上。纪凡立马去扶戚骄阳，挡在他的身前，二话不说给了那人一拳头。
十七八岁的男生脾气都不怎么好，几秒钟的时间两支队伍就扭打起来了。老师和裁判拉都拉不住。直到后来，戚骄阳的头开花，晕了过去，才结束了扭打。
那天，所有人都拿到了处分。戚骄阳，还拿到了手术通知单。
三天后，戚骄阳才清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看到了纪凡那吓死人的眼神，这是戚骄阳第一次见眼神阴鸷的纪凡，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漠过。
“纪凡，你没事吧。”
听到戚骄阳的声音，纪凡的眼神才稍稍有了些缓和。听纪凡说了他才知道，他们高中被罚停三年的比赛，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戚骄阳先动的手，球队所有人，都拿了处分。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他那帮兄弟们觉得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值得，但兄弟们的父母却都觉得戚骄阳毁了他们家孩子的前途，写了联名信让学校开除他。
“骄阳，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陪着你。”这是纪凡唯一能做的事。他恨自己帮不了戚骄阳。
戚骄阳那一年见不到几回的爹赶了回来，还有纪凡那再婚后替别人养孩子不管自己亲儿子的爹，两位父亲一起商量对策，找关系，还贴了不少的钱才摆平了这件事。
后来，纪凡带着戚骄阳去了打野球的地方。在那里看到了李敖他们学校的人。戚骄阳看到那伙人就知道了纪凡的意思。
“骄阳，我替你报仇。”又是那个阴鸷的眼神。
“算了，纪凡，你看，我现在伤好了，也不用被开除，算了吧。”戚骄阳很担心，他总预感会出事。
“怎么，怂了？”说话的那人真是那天把戚骄阳抡地上的那个。一看就是不良少年。戚骄阳在心里默念。
“打篮球而已，又不是打架。”纪凡说着脱掉了外衣，走上篮球场。
纪凡真的只是在打篮球而已，只不过把那天戚骄阳摔的都还给了对方。
“下次再敢使阴招，就不只是摔摔而已了。”纪凡拎起摔在地上那人的衣领，冷冷地说了一句后，就拉着戚骄阳走了。
戚骄阳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这样不知道被纪凡拉了多久之后，站在了家门口。
“我走了。”纪凡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戚骄阳愣了一秒，没等纪凡迈开腿，他立马又拉住了纪凡的手腕，“纪凡，你真他妈帅啊。”
“戚骄阳，我不想让你再打篮球了。”纪凡想说的其实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但是话到嘴边，却变了。
“反正也被停赛了，那就不打呗，嘿嘿。”戚骄阳朝着纪凡傻笑。
虽然上了大学后，戚骄阳还是在死缠烂打之下，继续打起了篮球。
从那以后，戚骄阳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冷不丁地想起纪凡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他总觉得纪凡可以温柔至极，有朝一日也可以凶残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