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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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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数课，戚骄阳最讨厌的一门课。
“对面真菜。”坐在戚骄阳身边的陆航刚结束了一场大逃杀。
陆航抬起头余光瞥到了戚骄阳，说：“诶，戚骄阳，你今天上课怎么这么认真啊？”。这个翘课翘得让高数教授“高姥爷”以为是旁听生的哥们此时此刻居然在记笔记，这幅场景很是让陆航吃惊。
难道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真是活久见。
戚骄阳没理他，或者说他压根没听到陆航在跟他说话。
他真的很认真，拿着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时不时抬起头和“高姥爷”保持目光接触。
陆航把头往戚骄阳本子那一凑，“……？”
本子上整整一页，全是纪凡两个字。
陆航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晚上宿舍里，陆航趁戚骄阳洗澡的时候偷偷来到他的书桌。翻了翻他桌上的笔记本。那页写满纪凡的纸早就不翼而飞。陆航又翻了翻戚骄阳的高数书，上面的确是今天课上的笔记。
难不成是自己看花眼了？陆航挠了挠头。
第二天，线性代数课。戚骄阳又在好好听课。
陆航人傻了。这哥们儿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陆航从本子上撕了张纸，在纸上潦草的写了一句话给戚骄阳递了过去。
“哥们儿，你最近咋恁爱学习，开启学霸模式了？”
戚骄阳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把纸揉成一团给陆航丢了回去。
陆航把纸摊开一看，戚大少飘逸地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干你屁 事
陆航心累，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就沟通不了了呢。
消停了一会儿的陆航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好奇，把头向戚骄阳凑了过去，今天的本子意外整洁，戚骄阳用正楷写了满页的“纪凡”。
“卧槽。”陆航没忍住大声骂了出来，除了收获了同学们异样的眼神、线代老师幽怨的视线，还有戚大少爷放在自己脖颈处的手掌。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现在就掐死你。”戚骄阳的手渐渐收紧。
陆航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戚骄阳不愧是戚骄阳，过去天天被戚晨曦锁喉对脖颈处的要害还算有所了解，稍微一用力就能让陆航呼吸困难。
“哥……我……错了……哥！”陆航现在说话非常艰难，像是在用生命和戚骄阳对话。
戚骄阳收回手，继续开始练字。
陆航只能这么认为，戚大哥在练字，昨天练草书，今天练正楷。
下课后，陆航非常怂地想跑路，戚骄阳拉住了陆航的书包带子，陆航感到一阵阻力。
“我再说一遍，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戚大哥，你放心，小弟我肯定守口如瓶。”陆航一口纯正普通话以表忠心。
戚骄阳下课后习惯性地朝学校小树林走，打算去那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谁知道他刚走到知行桥桥头，就看到树林里有个熟悉的背影影。是他躲了快一周的纪凡。纪凡站在那动也不动，好像在等人。
该不会在等自己吧。
戚骄阳这么想着，看到那身影突然转向他，戚骄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过纪凡是个大近视，估计看不清自己，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戚骄阳转身，放弃了去小树林的念头准备回宿舍。
刚走没几步，裤兜里的手机振了一下。
黑白：我看到你了。
烈日：你不是近视吗
黑白：我又不瞎
戚骄阳忘了，他和纪凡认识十几年，走路的姿势，身体的轮廓，日常的搭配，哪个不好认？
黑白：为什么走了？
烈日：有事
戚骄阳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确定对面没有要回复的意思才把手机塞回了裤兜。
躲过了纪凡的戚骄阳只得回宿舍。一打开宿舍门，陆航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戚大哥戚大哥，你快过来。”
“干什么？”
“我有一高中同学，也考进了咱d大，是传院的院花，人家说想认识你。”陆航从手机上翻出他同学袁芷叶的照片给戚骄阳看。
戚骄阳看了两眼，没说话。
“她叫袁芷叶，她虽然在我们哈尔滨读高中，但她其实是江苏人。”陆航热情似火，给戚骄阳讲故事，关于袁芷叶的传奇人生。
戚骄阳没多大兴趣，也没听进去多少内容，但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字：纪凡。
“什么纪凡？她和纪凡什么关系？”
“……大哥，纪凡那段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再说一遍。”
“就大一刚来的时候，学生会在咱们学校超话办了个类似新生选美大赛的活动，袁芷叶是女生第一，纪凡是男生第一，然后就有人给他俩组cp，叫什么翻页cp。”
戚骄阳一脸“你逗我”的表情，“我怎么没听说过。”
“害，那段时间您老不卸载微博了吗，就因为小泥人阳阳那个话题。”
戚骄阳的眉毛跳了跳，嘴唇抿成一条线。能看得出来戚骄阳现在很生气。
陆航：“反正袁芷叶说想认识你。你见不见呗”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能和纪凡组cp。见。”
戚骄阳已经三周没回家了。顾媛女士觉得自己的儿子终于是长大了，而戚晨曦却觉得她哥在搞鬼。纪凡仍然每周日都去戚骄阳家里做家教，却从不说起戚骄阳，戚晨曦觉得很奇怪。
“纪凡哥哥，你和我哥吵架了吗？”
“没有，他在躲我。”
“……？”戚骄阳居然会躲纪凡？她哥做人向来日天日地，啥时候这么怂了？况且还是躲纪凡，明明以前粘纪凡粘得不要不要的。
纪凡：“你哥他怪怪的。”
戚晨曦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俩都怪怪的。”
纪凡：“……”
纪凡和戚骄阳并不能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认识了十几年，吵个架打个架什么都是常有的，但是冷战这件事，却很少有。上次冷战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戚骄阳把别人给纪凡的情书撕掉而引发的惨案。
这段时间，戚骄阳不接纪凡电话，不回纪凡微信，两个人除了能在篮球队训练的时候见一面，其他时间戚骄阳对纪凡都避而远之。
纪凡从戚家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以往他都是和戚骄阳一块儿回学校的。现在剩他一个，没了戚骄阳在耳边说瞎话，他还挺不习惯。
纪凡翻出了陆航的微信。
黑白：方便语音吗？
过了一会儿，陆航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
“凡哥，啥事儿？”
“戚骄阳在你旁边吗？”
“不在呢，他这会儿估计在楼下自习室奋战呢。”
“他最近还失眠吗？”
“倒也没有，偶尔一两次吧。”
“有没有其他的反常举动？”
“……我想想，戚哥挺正常呀，就是最近特爱学习。”
“那就是不正常。”
“啥？这样的吗？”
“算了，我挂了。”
“等等凡哥，凡哥，戚哥他上课也不能算认真，只是看上去在听课记笔记，其实他……”陆航犹豫了一下，“他上课其实都在练字。”
“……说实话。”可笑，练字？戚骄阳的字还用练，想当年高中的时候他的作业本都被当做字帖传阅了。
“戚哥上课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写你的名字，写了整整一本。”陆航闭着眼睛不带喘气地说完了，他答应过戚哥不能说出去的，但是纪凡应该，不算，外人。
“你说什么？”纪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戚骄阳，写了一本，纪凡，两个字。”
“……”
纪凡没说话立刻挂断了电话。
戚骄阳到底在搞什么？躲着自己的是他，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在本子上写自己的名字又是什么操作？
陆航也懵了，他刚和纪凡打完小报告，戚骄阳正巧打开了门。
“打电话呢。”戚骄阳看见陆航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出于好奇问了一句。
“呃，是啊哈哈哈哈打电话呢。”陆航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又咳了两声，“那个，戚哥，你刚没听见啥吧。”
“啊？我能听见啥，我没偷听别人讲电话的毛病。”
陆航闻言长呼了一口气。
其实戚骄阳听见了。就陆航这二货的声音，别说隔扇门了，在隔壁厕所都能听见。只是他不想面对纪凡知道这件事的事实。逃避现实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装傻。
半夜，戚骄阳躺在床上摸出手机，打开纪凡的聊天框，寻思着发点啥。
我真的是在练字。
练个屁字，字都写那么好了还练个鬼。
我在帮你设计签名呢。
设计个鬼，人家是你谁啊你给人家设计签名。
我……
戚骄阳手一抖，刚打了个我字，就发送了出去。
卧槽！戚骄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完了，这下完了，这下必须要说点啥了。
要不撤回。
会不会太刻意了。
那就撤回吧。
我去……戚骄阳你是手残吧，让你点撤回，你点删除干什么。
这下真完了。戚骄阳此刻想立即去世。
我什么？我睡了？我死了？我没了……
黑白：早点睡。
没等戚骄阳从自己和自己的辩论中走出来，黑白抢先一步回复了烈日。戚骄阳此时此刻特别感谢纪凡把自己从尴尬的境地解救了出来。
烈日：你也是。
黑白：晚安
纪凡真好。
好得让人睡不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