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对号入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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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然和殷平从审讯室出来，赵一然摊摊手：“你怎么看？”
“人不是高帆杀的，放人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刚刚何成说，如果不出情况，匡宁的航班预计还有八个小时降落。已经和机场那边联系好了，我们可以直接把匡宁从机场带过来。”
殷平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看来今天又得通宵。突然，殷平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肖方发来的V信：工作结束了吗？回来吃饭吗？
赵一然不经意往殷平的手机上看了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哟，这哪位啊？你小子，这年代还玩地下恋情啊，我们工作虽然辛苦了点，但也没禁止同志们谈恋爱的，小殷，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啊，这个，我不是······”殷平极其后悔没看发送人就点开V信。为了不让人发现肖方参与了案件调查，两个人约定好尽量不在可以留下文字和图片证据的平台上留下案件相关信息。所以刚刚肖方那两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问他“案件进展情况如何，需要两人一起分析案情吗？”但是因为表达过于隐晦，殷平能看懂，在外人眼里就跑偏了。殷平知道肖方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他确实百口莫辩。
赵一然，现年三十四岁的已婚丁克一族，和她先生都是事业派，婚前已经决定好过一辈子二人世界。现在结婚三年，平时忙事业假期两人宅家打游戏外出自驾游，活得挺自在，思想也开放得很：“说了不要紧张嘛，你都紧张，人家姑娘不得更······啊，该不会不是个姑娘吧？所以你才紧张？”
殷平心想您不愧是位刑侦队长，虽然跑偏了但还能歪打正着。赵一然看殷平的表情，马上了然道：“那这确实是辛苦了点，不过现在这个年代了，社会大众对同性的接受度也没那么低了。但要是你现在不想公开，放心，你姐我也不跟别人到处宣扬。”
“谢谢赵姐。”殷平内心哭笑不得，也就跟着叫了赵姐。
“诶，跟姐说说呗。”八卦是人类的隐性属性，即便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赵队也不例外。
“咳，其实吧······”殷平突然很想再回去审一遍高帆，他现在这样就像个嫌疑人面对警察在紧急而紧张地编漏洞百出的谎话。
“你们不是还在暧昧期吧。你还没表白？”
殷平赶紧顺着台阶下去：“是的，我们刚刚认识了一个月，表白我觉得有点太快了。”
“唉，小殷你就是太死板了点，工作严肃感情也这么严肃。算了，左右是你自己谈恋爱，姐也不给你瞎支招，但是你要是有任何需要，姐很愿意给你提供帮助。”
殷平挂起面对人民群众的亲切笑容：“那我先谢谢姐了，我先去吃个饭，晚上咱们接着战斗。”说完赶忙逃离了危险地带。
赵一然在后面还不忙提醒：“你记得给人家回个消息，别让人空等。”见殷平没给她答复，小声嘀咕：“这小子，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这边殷平出了警局，到対街的面馆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总算是有空给肖方回个电话了。
“你怎么听上去有点气喘？进展不顺利？”肖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殷平想起刚刚哭笑不得的误会，并没有想告诉肖方，便转移话题：“我现在在市局外面的小餐馆里，可能是这里面有点热。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审完高帆。”
“结果怎么样？”
“人不是他杀的。跟我们想的差不多，这个孩子亲母亲，讨厌甚至憎恨他的父亲。他说他爸几乎不向家里拿钱，有钱就出去挥霍，甚至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他家里的一切都是他妈出钱出力，可是最后还被他爸赶了出去，一无所有。所以他从他们离婚那时候起就恨不得杀了高进，昨天他从学校下了晚课回家，和高进发生了争吵，高进要打他，他拿了把水果刀防身准备离家出走，高进在玄关那里拉住他，他错手就把高进杀了。至于作文本，就是因为那时候正好两夫妻刚刚离婚，高进想着和母亲生活但是没成功，他本来就在气头上，给了他一个这样的题目，他气不过，所以不想写。后来老师一定要他补出来，他就请了同班的同学帮他杜撰了一篇混过去了。过后他看那篇文章恶心就又撕掉了。”殷平打着电话，见面来了，把电话听筒捂了一下。服务员大概也是警察见多了，看了这位英俊的警官一眼就很识趣地快步走开了。
殷平拿了双筷子，挑了筷子面：“然后我们就问他具体的犯案过程。他说他是九点二十到的家，他杀了高帆之后，特别害怕，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就拿纸巾把刀把上的指纹擦掉了，然后就匆忙离开了，离开时间不记得了。”
肖方听见轻笑了一声：“那纸巾和血衣他如何处理的？”
“他说他当时没地方去，只好回学校，就把作案工具丢弃在了从小区出来后到学校沿路的某个垃圾桶里了。具体是哪个他也记不清了。”殷平说道后来，自己都摇头笑了出来。
确实，看起来高帆动机、时间和作案过程都很完整，但是根本经不住想。他说他把刀把上的指纹擦干净了，但是，高帆估计没考虑到他家的刀具都是不锈钢的，不锈钢刀把上沾上了指纹，只用纸巾一时半会不可能擦得一点痕迹都没有。其次，高帆并不知道，高进的直接死亡原因是急性心包阻塞。也就是凶器造成的心包裂口并不大，但是被周围组织所阻塞，引起了急性心包阻塞最后导致了死/亡。出血量并不大。也就是说不可能造成溅出大面积血迹的后果。但是在监控视频中，高帆离开小区的时候很明显把穿在外面的校服脱掉了。这就很矛盾了，如果他足够胆大心细的话，那应该选择若无其事地走出小区，不让监控拍到他的异样。如果他是胆小慌不择路，那么学校，人多眼杂，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高帆故意说自己记不清楚把血衣丢在哪里，就是想增加警方的工作量，不想他们找到他丢掉的没有任何血迹反应的校服。
那么，高帆为什么要说谎那，只有一个理由，他知道凶手是谁，并且想要包庇这个凶手。
电话那头肖方看了看时间：“匡宁是什么时候的飞机？哪个航班号？我去蹲个点吧。”
“不用，我们都安排好了，她下了飞机，就会被扣住，我们直接在门口接收就行。”
“我还是去一趟吧，没准能找到点补充证据呢。”肖方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关于匡宁是信息，“看来还有点时间，你记得歇会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肖方的声音音量不高，语气温和，被他这么一说，连轴转了快二十四小时的殷平倒是觉得自己是有点困了：“你也歇会儿，我一会儿去值班室躺躺。”
肖方笑了一下：“我回来睡了好一会儿呢，现在刚醒不久。”
殷平点点头，边说边走进了警局大门：“行，你出去的时候也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殷平挂了电话，抬头就撞进了赵一然意味深长的视线里。
斯，他彻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对号入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