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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李礼这些天都吃的清淡,看见一桌子烤肉配啤酒,瞬间开启战斗模式。周厉坐在对面喝着啤酒看她大快朵颐,不时的凑过去帮她拨一下挡住眼睛碍事的碎发。
      吃饱喝足,李礼基本也恢复了腹黑的妖精本色,先是硬喂了周厉两块自己不想吃的肥肉,等周厉吃完去结了账回来又说吃得太撑走不动路要抱抱。
      周厉知道她心里不舒服,连讨价还价都省了,直接把人背了起来,在店里剩下人躲躲闪闪的热辣目光中,潇洒自若的离了场。
      李礼把头埋在周厉的脖颈边,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好像终于有一方土地,向自己这棵本来志在浪迹天涯的小树苗张开了怀抱。
      作天作地,都知道会有人替自己兜着。
      周厉觉得耳边有温热的气息传来,痒的他没忍住缩了缩脖子:“说的什么?听不清。”
      李礼摇晃着腿儿,收紧了胳膊:“老狐狸,好话不说二遍!”
      周厉无奈的把人往起颠了一把,伴随着背后的一声惊呼和惊呼之后对自己耳朵的蹂躏摧残,朝着车停的方向艰难的走去。
      当然,晚上的情感交流时某只老狐狸忍不住翘起了尾巴,把一周多没见的相思连本带息的讨了回来。本来李礼也很动情,积极配合,可熬不过某个人没完没了的折腾,到最后连咬人的招都用上了还是没逃过被吃干抹净的下场。
      “周厉,这是我家!你现在就给我打包滚蛋!”李礼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冲着去厨房端了杯水递给自己的罪魁祸首有气无力的声讨。不过声讨归声讨,水杯到了嘴边,李礼还是麻溜的撑着胳膊坐起来接受了敌人的投喂。
      周厉看着连胳膊都懒得伸出来接着杯子的小祖宗一边吞咽一边抽空还拿眼神给自己甩飞刀,不禁失笑:“不是说去健身吗?就这点成效?”
      李礼差点被水呛着,咳了两声憋的脸都红了:“滚蛋,就现在!”
      随着温度一点点升高,路边枯黄的草地开始冒芽,爱美的女人们早早褪去了冬装,大街上的颜色都跟着鲜艳了起来。
      对于李礼而言,春暖花开却一点也没带来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除了学校里乱七八糟需要梳理背诵的东西和早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文思如泉涌却还得按时交稿的折磨外,又多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周厉给她报了驾校的班。
      她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早晚也得学的事情有人逼着也挺好,毕竟家里还有辆现成的小车等着自己。可科目一一过,开始实操之后,李礼就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分到的教练人还算又耐心,可也被这个糊涂又胆大的学生整的苦不堪言。一上车就横冲直撞不说,喊减速喊得喉咙都哑了,踩副刹踩的脚也要抽筋了,两个小时的练车时间仿佛一场人间炼狱,要不是自己还有家要养,可能教完这个学生他就恨不得立马退休。
      “诶,你今天不是应该去驾校吗?怎么还不起来?”周厉收拾停当才发现李礼还埋在被子里,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他俯身低头,伸手进被子里捏了捏她的耳朵:“快点,我送你去。”
      “我不想去了,那个教练这不让那不让的,太烦了。”李礼在被窝里,声音闷闷的,却也能听出好大一股怨气。
      “换一个教练也一样,学车这种事就是很枯燥,生活技能这种事都是一样的,必须完成的事嘛。”周厉看李礼不吭声,只好坐在床边,轻轻的把被子掀开一点:“快点起来,相比你我更心疼你的教练,要教你得多不容易啊。”
      “啊啊啊啊!”李礼掀开被子冲着周厉就是一记猛击,被人把拳头握在手心里还不住的挣扎。一场混战后,郁闷的心情似乎减轻了一些,李礼还是磨磨蹭蹭的收拾好自己,又不情不愿的被推搡着出了门。
      与此同时,季迟虽然在周厉的帮助下接触到了S公司的高层,联络了几次后也还是没有机会和人家正式碰面,多少有些急躁。偏偏这个节骨眼,家里又出了些事。
      江玉常年应酬,胃一直不好,今年过年后越发严重,连带着睡眠都受了影响。上周末她约了江萍一起去做体检,这两天才收到了体检报告。
      江玉倒是没什么大碍,江萍的报告却出了问题。
      乳腺上有一片阴影,需要进一步做检查。
      报告书直接送到了江玉手上,她当下就拉着一脸不在乎的江萍又进一步的做了活检,结果一出来,季迟就被一个电话召回了家。
      乳腺癌,建议立刻入院治疗。
      江萍得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江玉顶着红肿的眼泡和一脸焦虑的季迟坐在沙发上,整个空间里一片死寂。
      两个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妹妹,该怎么扛起马上接踵而来的困顿。
      一直到傍晚,江萍才脚步顿挫的从房间走出来,不知是因为被现实打击到,还是说知道她的病自己的心理作用,季迟觉得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垮了下去,像是老了好几岁。
      “我明天飞京市,重新检查,很大可能是咱们市医院不行,你们别担心了,说不定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江萍的表情都已经不能用强颜欢笑来形容了,嘴角机械的抽着,僵硬的比哭还难看。
      江玉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别担心。”
      到底还是没忍住,江萍攥着手指,忍耐了好久的泪水倾覆而下。她才四十出头,身材丝毫没有走形,脸上几乎连皱纹都没有,大好的时光怎么就这么急转而下的落到了生死的关头,她还没活够,她不甘心。
      回家的路上,江玉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态,除了眼尾还稍稍泛红,再没有刚刚哭过好几次的痕迹。
      “这么大的事,是不是也该告诉李礼一声?”等红灯的间隙,坐在副驾驶的江玉转头看向季迟,“我刚问过你小姨,她也没正面回答。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她知道,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李礼毕竟是她女儿,我们说到底只是亲戚。”
      “我想想吧,这两天我去找她。”季迟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攥紧了些,“你最近多安慰安慰小姨,去京市再复查一下也好,如果没事皆大欢喜,如果真的,得了病,咱们就抓紧治疗,医生不是也说了么,如果愿意切除的话,手术成功率很高。”
      江玉无声的点了点头,看向儿子的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好像突然之间,这个不爱说话的大男孩已然长成了家里真正的顶梁柱。想到这江玉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遇点事才看的清楚,自己是真的老了,遇到事就只剩下慌张。
      第二天一早,一夜无眠的季迟还是决定去找李礼谈谈,尽管她表现的和江萍感情十分淡薄,说到底还是母女一场。
      他太清楚李礼的性子,表面上装的一副冷淡无所谓的模样,可什么东西她通通都会压在心底,自欺欺人的不看不听不想。
      季迟拎着早饭,忐忑的站在李礼公寓的门口,脑子里还闪过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比如周末的早上九点敲门,会不会被这个起床气大的能上天的妹妹炸成废墟。
      想到这自己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被奴役久了果然,一身的奴性。
      这身奴性还是驱使着他没按门铃,先轻轻的敲了三下,本来没抱希望会被听见,可没有十秒钟的功夫,门竟然开了。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是我点的小笼包到了吗?”李礼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就看到脸色晦暗不明的季迟和穿着家居服的周厉僵硬的站在门口。
      被抓包了。
      虽然李礼心中同意周厉之前说的,如果自己找个对象,大概只要是个男的,自己那位唐僧哥哥都应该会放鞭庆贺。可此刻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她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令人愉悦的欢快气氛,相反,她手心的汗和此刻安静的有些怪异的尴尬都提醒着她,今天的温泉出游倒是真真儿的“泡汤”了。
      再尴尬也总得有人先开口。
      “哥,你来找我,有事吗?”
      一分钟之后,季迟抬起头看向已经等的怀疑世界的李礼:“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我都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我再缓缓,要不你先说?”
      李礼:“……”。
      她第一次脑子里没有任何草稿可以让自己回怼,默默的看了一眼季迟身后的罪魁祸首,低下头自己打起了草稿。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朝后靠了靠,清了清嗓子:“基本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李礼在一起了。是我先追的她,在一起没多久所以没告诉你,我两之间,她不先说散,我绝不放手。”周厉说着说着,对着两个本该是最熟悉的人,却不知怎么的有些拘谨似的,努力的压着情绪慌,语调还是有些不自然。“我是认真的,我会好好照顾李礼,你可以放心。”
      季迟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听得很认真,于情于理没毛病,可心里就是有股气憋在那,膈应的他不想抬头去看那个表态的人。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悄没声息的就被一起长大的兔子啃了个大豁,他和谁说理去?
      李礼也被周厉冷不丁认真的样子惊得差点咬了舌头。她听到一半就忍不住抬头看过去,那个男人目光深沉,一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一字一句的说着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的承诺。
      如果说李礼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言语,可真的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弥漫了些许甜蜜的味道。她不信海誓山盟,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说的那个人是你在意的那个,确实,很容易让人迷失。
      看着季迟还是没有搭话的意思,李礼心一横眼一闭,抱着季迟的胳膊就开始晃悠,一声哥叫的是百转千回,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果然,打破沉默还是这招好使。
      “行了行了,以后搂着别人祸害去吧,我也好多活几年。”季迟阴阳怪气的说完,李礼立马松了口气,抬头冲周厉挑了挑眉,邀功似的笑了。
      “坐好,没个样子。”季迟嫌弃的瞥了一眼已经外向到姥姥家的妹妹,费劲儿的拔出自己的胳膊,站起来冲着沙发上的两人说:“我走了,得消化消化先。”
      周厉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季迟没说什么,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摆了摆手就自顾自出了门。李礼取了周厉的外套递过去,趁着他穿衣服的功夫踮起脚尖轻咬了下周厉的喉结。
      周厉揉了揉李礼的头发,用嘴型无声的说了句,等我回来。
      李礼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好久都呆呆的,从看着周厉离开的背影,到早已经没有人影空荡荡的楼道,她就那么一直看着,生平第一次有了些魂不守舍的感觉。
      不知道到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的存在就能让自己变得安心踏实。李礼闭上门,心还在不住的扑通通的跳,她把手按在胸口,汗水风干后微凉的手心帮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刚刚欣喜自得的情绪被冲淡,一个自己完全不想面对的问题慢慢浮了出来。
      这是爱情吗?又或者是什么别的?这份安心的保质期是多久?到了走不下去的那天,自己真的可以潇洒的挥挥手,笑着说再见吗?
      李礼太清楚,问的出口的问题,大多时候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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