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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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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越慢慢吞吞的冲完澡,又等了好几局游戏的时间,才看到两位美女有说有笑的从换衣间走出来。他迎上去,两个女生都是素颜,确实都很出挑,美的各有各的味道。凌寒高挑,五官也有些冷清,是当下流行的“超模脸”。李礼小巧玲珑,骨架纤细,恬静的五官里那双漆黑的眼眸最吸引人。安静不说话时像小鹿一般可爱,带上情绪眉飞色舞或者怒目圆睁时又是另一番生动的味道。
“一起吃饭?”
李礼看了看凌寒,看到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才转身对程嘉越比了个ok。
“你这车有点意思啊。”李礼是真没想到,一个摇滚乐队的主唱,私底下竟然开着一辆大红色的奥迪TT,“骚气是骚气,就是,也太不摇滚了。”
说到这车程嘉越也是非常尴尬,早上起来一到车库,就发现自己那辆刚买不久的STI又被程嘉禾不知道开哪去了。他顾不上生气赶忙下楼,果然玄关处留下了一张纸条和一个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车钥匙。
程嘉禾果然又开自己的车去勾搭小哥哥了。
想到自己刚刚换的避震和大轮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姐姐能大发慈悲做个人,路边停车的时候能小心一点,遇到减震条时千万减速慢行。
哎,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指望程嘉禾那个生活都那么粗糙的女人不如指望,一条狗。
“这是我姐的车,早上她把我的车开走了,凑合凑合吧。”程嘉越帮忙把副驾驶的座位抬起来,身体错开一些让出位置,把手贴心的放在最容易撞头的地方。
凌寒正准备弯腰往里爬,被李礼拽住了。
“你那么高,还是我坐后面吧。”
程嘉越没说话,等李礼坐稳把腿收好,他放下座位才转身回了驾驶位。
没有再充当人肉防撞条,甚至也没有多等几秒帮忙关门,凌寒自己拉上门的瞬间有些苦笑,这个程嘉越对李礼的那点想法真的是毫不遮掩,可看李礼的态度,也清晰明了的看不出一丝暧昧。
心里的酸涩让她一路上都很安静,骄傲如她是不会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来影响周围人的心情,无论心底里是多么的翻涌澎湃也都只会让它藏于心底,表面依旧云淡风轻。
“就去我上次推荐你的那家餐厅了,离得不远。” 程嘉越沉浸在对新车的忧心忡忡里,一路也比平常要安静些。他抬头看了几次后视镜,李礼都带着些傻笑的在捧着手机聊天。
像是一个女孩坠入爱河的表现。
再加上凌寒的无意提及,程嘉越的脸色和周身气压都低了不少。
“你也没问我们呀?反正你请客,你说了算。”李礼暂时的把目光挪开了手机屏幕,最近入了一个喜欢的作家的新坑,文风幽默轻快,男女主双向暗恋却都不敢承认,甜的不得了,她每天看更新都忍不住一脸姨母笑。
“你不是说挺喜欢周州?最近他不在安市,什么时候有空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我差点忘了,所以等下要去的就是那个周州开的餐厅?叫什么火锅来着?”李礼音调都不稳了,她激动地摇了摇副驾驶上的凌寒,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周州是这前几年选秀出道火起来民谣歌手,唱作俱佳,人也长得清瘦帅气,眉宇间自带忧郁的气质,迷妹众多。
凌寒被她摇晃的哭笑不得:“李礼你喜欢他呀?看不出来你还追星。”
“他那首《听》,我可是循环了好几天呢。”说起喜欢的歌,李礼难得的认真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听到你,在一望无际的人海里。这歌词多浪漫啊。”
程嘉越透过后视镜都被李礼眼里闪烁着的光芒刺到了眼,不置可否的侧了侧身:“他写这首歌的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就是写给当时的女朋友小七的,对了,你见过,你那次来酒吧的时候,就是她问你哥要微信。”
问季迟要微信?李礼过了五秒才消化过来他说的哥是谁,哼,自己偶像的前女友看上了自己的现男友,还真是一出好戏。
“那这个周州眼光不怎么样。”
凌寒理所应当的以为程嘉越说的是有人追季迟,衣服看笑话的样子笑着挤兑李礼:“哎呦,有人要抢你宝贝哥哥了,这位哥控,采访一下,你是怎么忍得住不去教她做人的?”
差点就没忍住。
李礼知道凌寒会错了意,也懒得解释平添些事端:“这些事用不着费心,我不喜欢,我哥也不会喜欢。”
“也是,就季迟宠你的这个节奏,怕是以后不管你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都得被比下去。”
李礼讪笑,心里倒是闪过些和周厉在一起的片段。
好像作为男朋友,他还是很称职的,也不算被季迟比下去太多。
程嘉越没再接话,他听到季迟这个名字有些诧异,毕竟每次演出见了小七,都能听到她念叨,那个男人叫周厉,他不会记错。心里有股异样的的感觉迅速蔓延,却也理不出任何头绪。
这家火锅店开张不久,又有明星股东的加持,还处于不接受预约,想吃就得硬生生排队的阶段,车刚开进路口,排队的人就已经拐了弯露出了一截。
李礼生平最怕的事情里,排队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个。她抬头和凌寒对视了一眼,绝望地叹了口气。
“放心,不让你排队,忘了跟你说,我也是股东。”
柳暗花明又一村,李礼爬下车都爬的很有劲儿,脚步很是轻快。
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把刚刚两个小时的运动消耗都补了回来,九宫格的锅底里满满的辣油,吃的三个人都格外满足。李礼四处打量着店里的装潢,可能是因为喜欢老板,平常并不怎么对胃口的仿古新中式风格也很是顺眼。
“程股东,怎么样,这家店挣钱吗?”李礼咬着吸管,刚说完就看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背景照片是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名字是周厉自己改的,李礼懒得再改回去。
他把老狐狸改成了狐狸先生。
程嘉越两只眼睛都是5.1,仅仅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就把名字看了个清楚。狐狸先生?男人的手?看来自己确实被人捷足先登了。
“喂,嗯,刚吃完。”李礼接了电话,手指在桌面上弹钢琴一般来回轻按,神态也比刚才慵懒了几分。“吃的火锅,嗯,是周州的那家火锅店,托了程嘉越的福,不用排队。”
电话那头,周厉筷子一顿,本来马上就要进嘴的丸子掉回了饭盒里。
程嘉越?那个体贴又细心?
“好吃吗?”
“好吃啊,店里放的都是周州的歌,非常下饭。你呢?吃了吗?”
周厉看着面前的饭盒,本身就开了一上午的会,如今听着李礼和别的男生悠哉的吃火锅,更是瞬间没了胃口。“下午去学校么?”
“嗯,得去一趟。”一想到要去学校,李礼也有些烦躁,假期就要结束了,早起上课考前泡图书馆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好,你乖乖的,周末我空出来,带你出去玩。”
李礼在心里开心的原地转圈,表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好吧,你忙吧,挂了。”
程嘉越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不显得专门在偷听,他装作在看手机,耳朵竖的直直的,一个字也没落下的听完了整个通话,心里大约有了个判断。
李礼直接说了自己的名字,口气应该默认他们之前见过,或者至少不止一次的听说过,再加上刚才在车上凌寒的话,回想起那天李礼身边的两个男人,一个看上去温柔清贵,脸上总挂着些许笑容。另一个人明显帅的自带锋芒,高大清瘦,眉眼深邃。最后他离开酒吧前,几乎可以用满身戾气来形容,这点程嘉越印象颇深。
所以这个人就是周厉。
那个小七喜欢的不得了,而李礼当时介绍时称他作哥哥的那个周厉。
有些过去没留意的细节被放大,程嘉越越想越笃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是正确的。
饭后,李礼和凌寒很客气的和程嘉越道了谢,三个人在饭店门口散了场。程嘉越望李礼离开的背影,心绪混乱纷杂。
尽管百花丛中打过滚,上午分手下午就能找到新对象,但程嘉越也有自己的原则,他从不碰有男朋友的女孩。
可他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不甘心。
爱情在他看来就应该轻松愉快,如果有一方不满意就应该好聚好散。这么多年里他早就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眼睛,也从不会染指辜负那些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孩。他看得出来,李礼一定符合他的要求,甚至可能会比他期望的更洒脱。
到底理智还是把这些不该有的想法压了下去,程嘉越一脚油门下去,却在速度上来的那瞬间忍不住去看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
真是魔怔了。
有些东西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程嘉越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了一阵,觉得自己这么不爽,怎么也得找个垫背的。
“小越也过来了,你姐还没走呢,喏,这次的小哥哥是真的帅。” 程嘉越点了点头,哼,程嘉禾这个老女人开了自己的新车,不用猜就是偷偷跑来下赛道了。
赛道上新手乱开一通,怕是自己那套Trofeo R的轮胎今天就差不多可以交待了。
“呦,这车这么帅,谁的呀?”程嘉越步伐迈得很大,快走到车前才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程嘉禾探出脑袋,到底是未经同意征用了人家的新车,这点小脾气她决定忍下来。“你的你的,你这车改的可以啊,刚才岩哥专门过来看了看,还夸了你这车改的很像样。”
程嘉越正蹲在车旁边摸轮胎,果然如自己所料,肩胎磨损严重。开车的人肯定是入弯太快,转向不足。车改的像不像样还不是钱说了算,岩哥自己就是人傻钱多爱显摆,被他夸还真没什么值得高兴地地方。
“给,把钥匙换一下,车你也开了,这套轮胎加运费两万,麻烦转给我。”
饶是自己理亏在先,程嘉禾在朋友面前被他拂了面子,也算是忍到了头:“程嘉越!差不多得了,不就跑了两圈,你这轮胎就这么金贵吗?至于吗”
程嘉越是最不爱和他这个从小被娇惯长大不学无术的姐姐掰扯,再加上本来就是同父异母,有些话即使憋得再难受,他也不想自己做人家后妈的母亲夹在中间难做人。
“先换钥匙吧,其他回家再说。”
程嘉禾不情愿的接过钥匙,嘴里还是不住的嘟囔:“你这车我都查了,撑死五十万,摆什么谱。”
身旁围着的一帮狐朋狗友听完一阵哄笑,可能是找了些场子回来,程嘉禾肉眼可见的又得意了起来。
程嘉越是真的为自己的父亲感到悲哀,就因为自己这个姐姐三岁时妈妈就意外过世,从小到大重话都没说过一句。自己的母亲能嫁给他,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不过是当时才五岁的程嘉禾很喜欢她。
可是结果呢,这种骄纵下养出的公主,连高中都差点毕不了业,被直接送去澳洲读书,六年花了近千万,却连野鸡大学都被人踢了出来。回国之后每天和朋友厮混,开始还被家里安排过几场相亲,可她自由散漫目无尊长的样子基本上和别人吃一顿饭就没有下文了。后来她的名声在圈子里传开后,正经人家都敬而远之 ,她反倒是乐得清闲,玩的更是风生水起。
自己的父亲白手起家创办了十几家汽车美容连锁,大大小小的危机难关都没让他像如今为了程嘉禾的未来般担忧失措。已经到了退休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依然得四处奔波,为的不过就是多挣钱,能让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多一份保障,自己多一份安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谁也能可怜那些被忽视的儿女的心呢?
程嘉越从小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记事起就没和姐姐争过玩具,抢过零食。倒不是他天生懂事,只是每次争执后,结果都是一样,先是姐姐崩溃大哭,父亲母亲的连番责备,最后是母亲夜里无声的哭泣。
久而久之,还十分年幼的他就明白了,自己虽然也是父母的孩子,却永远不能和姐姐一样。他太小了,还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大约是明明住在自己家里,却不得不寄人篱下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