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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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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薛刚走,一直默默‘装乖’的许流之猝然喊了声:“师哥。”
那意思不言自明,该走了。
封杨也有此打算,回身对薛谙说:“小谙哥,不早了,我们住的远,就先走了,改天薛叔有空,再来拜访。”
薛谙怅然地点了点头,“说好了的,走之前一定要来哦。”
“嗯,小谙哥,薛珊,改天见了。”
封杨道完别,许流之也很有礼貌地和薛家兄妹说了再见,之后两人一起离开四合院。
此时临近黄昏,漫天晚霞绚烂,是西成极少出现的风景,但许流之却没心情欣赏,他在想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薛谙。
能迅速觉出熟悉,一定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可这些时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黏在封杨身上,还会对谁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到底是在哪儿?”许流之喃喃。
封杨双手往上衣兜里一揣,“什么在哪儿?”
“薛谙,有点眼熟。”
封杨也想知道,便替他扩展思路,“来滨海后,我们去过酒店,餐厅,商场,机场,或者是大马路上见过?”
酒店……
许流之脑子里晃过一张厌恶至极的脸,他想起来了。
“真的见过?”封杨问。
“没有,”许流之笑的格外勉强,“认错人了。”
遮遮掩掩,封杨觉得他不像认错人,倒像是认出了不想认的人。
去酒店的路上是封杨开车,许流之坐在副驾驶,两人一直没怎么说话。
无缘无故,封杨感觉周遭温度不对,他将手贴到出风口上试了下,是暖风,还挺热乎,顺口问:“你冷不冷?”
“不冷,凉。”许流之语气硬挷挷的。
“冷和凉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是。”
封杨没绕弯子,直接问:“你生哪门子气呢?”
“你想多了。”许流之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挂着一副‘你快来问我到底怎么了’的表情。
封杨猜是跟自己的照片有关,解释道:“薛谙手上的一寸照是老封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八成是在打电话拜年之类的情况下提到了,老封随手一拍他随手一存,我就初二那年见过薛谙他们一回,没微信号没手机号,今天以前一回往来都没有过。”
“嗯,那就是青梅竹马了呗。”
“不是,我都说了我跟他没有往来,你看今天他也没问我要联系方式。”封杨无语,“你还说你没生气,真的没必要!”
“他不是不想要,是看我在这儿不敢要吧,”许流之冷笑一声,“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啊。”
“但我对他没意思。”
“那你对谁有意思?”
封杨闭口不言。
“我的白月光暗恋我许多年。”许流之沉着脸说,“题材不错。”
“白月光?什么意思?”封杨问。
“初恋。”许流之咬牙说道。
“你!”封杨在心里崩溃大喊,你不要这么会猜,还一猜一个准行吗?要不诊所给你开,日进斗金啊流哥。
他欲盖弥彰道:“你不要无中生有,无理取闹。”
“怎么?你对我无话可说了?”许流之被他气笑了。
“你这是无事生非。”
“我无缘无故会无事生非?”
“不是,我们为了这个吵架一点意义都没有。”封杨苦口婆心,试图给许流之灌一碗苦口良药,“我们在滨海才待几天啊,这就是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许流之角度刁钻,“哦,怪他没在西成呗。”
“我的意思不是他在西成,我跟他就会怎么样。”
“哦,你还想跟他怎么样。”
“许流之!”
“在呢,怎么了,”许流之哼笑一声,轻声说,“掩耳盗铃,恼羞成怒。”
“你到底想怎么样?”封杨怒道。
“不想怎么样。”
封杨离被气死就差一点点,一元硬币厚的一点点。
他想把许流之的怒气归结于年纪还小,不成熟,但这个理由完全没办法站住脚,他没忘了,许流之曾经用过什么手段,把自己玩弄于鼓掌间。
会不会现在的争吵,同样是他设下的圈套?封杨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可他就是忍不住地以为,许流之是因为该玩的玩过了,该弄的弄过了,觉得没意思,想找个理由分手。
也不能说是分手,毕竟两人从始至终根本就没在一起。
那算什么,结束“玩”的关系,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封杨越想越委屈,一大把年纪,陪个小孩子玩了十来天,最后对方玩够了要抽身,以退为进,自己却舍不得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活该,这就是不主动不拒绝的下场。
两人手机同时弹出条消息,封杨猜饭点将近,估计是祁桑在群里问他们在哪儿,晚上要去哪儿吃饭,便没说话。
不出他所料,片刻后,许流之说:“祁桑问晚上吃什么。”
封杨一脸淡漠,“随便。”
大概‘随便’这两个字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许流之敲字的手停顿了下,视线上移到了封杨身上。
“闭嘴,安全驾驶。”封杨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
渐渐,两人离望海公园越来越近,封杨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也不想跟许流之说话,便想找个地方靠边停,自己看群消息。
但刚有了这个念头,手机就被许流之拿走,更改了导航路线。
封杨更生气了,凭什么许流之能轻易明白自己的心思,自己却半点儿看不穿这个人。
到达目的地,车一停稳,他熄火拔钥匙解开安全带下车关门,一气呵成。
许流之跟在他身后,想拉他的手,被他一把甩开。
从车里看见两人的许风之&祁桑:……
“你又生哪门子气呢?”许流之腿长,大步迈开,几下就追上了封杨。
封杨没搭理他,许流之在一旁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幼稚,逮着个芝麻粒儿撞西瓜瓤,非得说成行星撞地球?”
“不敢。”封杨照是淡漠。
“那你有什么可气的?”
“你什么错都没有,全是我的错,成吧。”封杨说完就进了餐厅。
祁桑问许风之:“我们是现在进去拉架,还是等他们吵完再去?”
“吵完。”许风之解开两人的安全带,“小流会哄好的。”
“你干嘛……”祁桑明知故问。
“在这儿不方便,”许风之揽住他的腰,“让我亲一下。”
两人刚黏上没几分钟,祁桑半睁着眼往车窗上一瞟,被吓得大叫出来。
“诶嘛呀——”
“嗯?”许风之回头,项深和袁思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车门外盯着他们。
他按下车窗说:“先别进去。”
“里面也?”项深露出个世风日下的表情。
“没,吵架呢。”祁桑说。
袁思年不解,“我们不是定的包间吗?进去也不影响他们吵啊。”
许风之:……
“你们不会又要偷听吧,”祁桑攥住敞开的外套两边,往中间一拉,“也是,外头齁冷的。”
“是我们一起偷听,你别想把自己摘出去。”项深并起两指,竖到鼻梁前,往上一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框。
另一边,餐厅包间内,服务生上了茶水,听见人没来齐先不点单,就先去了别的客人那儿。
门一关,许流之按捺不住,挪动椅子面对封杨说:“你气我不该在那儿是吧,没我在,你俩早再续前缘了是吧,你嫌我碍事是吧。”
封杨:……你再倒打一耙。
许流之别过头,神色低落,“你觉得我跟他像吗?”
这次换封杨冷笑了,“像个屁,你有他成熟,还是有他稳重?”
“我是说长得像。”
“你跟他,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地儿像,唯一相同的只有性别。”封杨疑惑,“你什么意思?”
忽然间,他想起许流之说过的那句“认错人了”,他把薛谙认成谁了?
封杨只有一个的答案,就是张文远。
像吗?封杨仔细琢磨,生搬硬扯一下,眼睛确实有点像。联系许流之一路上都在借题发挥,但就是不直截了当的说生气的原因,他终于想通了。
“呵,”封杨也挪动椅子,面对他说,“在这儿等着我呢,你觉得他跟谁像啊?”
“他跟谁像关我屁事。”许流之翻了个底气不足的白眼。
“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张文远,对吧。”
祁桑耳朵刚贴到门上,就听见封杨说张文远,霎时愣住,心说俩人吵架不会是张文远跟封杨告黑状了吧。
封杨没法对着他和许风之撒气,就朝许流之发火,要真如此,这孽就造大发了。
“先听。”许风之小声说。
“对。”许流之也没否认。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张文远呢,”封杨直起腰,“关你什么事儿啊。”
“怎么不关我事儿。”许流之心想,你谈了五年的前男友和初恋长得像,现在你和初恋重逢,他还惦记着你,万一再来一出“世间终是你好”……
“非要跟我说张文远是吧,”封杨喝了口茶,“你是不是也想说,和他开房那件事,你也一点错都没有,全怪我眼瞎?”
“不是,怎么就扯到这儿了,”许流之小声嘀咕,“我没这么想。”
“那你说你怎么想的!”
“我承认那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许流之拉住封杨的手握紧,“可我会犯错是因为我太年轻了,如果遇见你的时候,我跟薛谙一样成熟稳重,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但我不能绕开年轻爱你。”
门外的许风之&祁桑&项深&袁思年:……
“薛谙是谁?”袁思年问。
“不认识。”祁桑说,“哪儿冒出来的路人甲。”
“网友?”项深猜测。
“你会带着对象见网友?”许风之无语。
四个人正在小声嘀咕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