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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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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餐厅包厢,一边坐着是封杨、祁桑、袁思年,另一边是许流之、许风之、项深。
服务生进来点单,一股寒意擦肩而过,他揉揉手臂走到空调出风口试了试,又把温度调高了些。
少年站在祁桑身后,看他在手机屏上输入的话,然后依次做出回应。两人就要不要说清楚达成一致,隐瞒一部分,推给陈九星和灵异事件一部分,说一部分,前提是他和许风之没有劝动几个人回西成。
等服务生关好门,祁桑给许风之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说。
许风之一条手臂横放在腹部,另一条竖起,揉了揉下巴,问:“你们都和好了吗?”
“呵。”封杨冷笑。
“没有。”袁思年怒道。
许风之顺着两人的话说:“别在外面吵架,你们要不先回西成?”
“不回,”封杨皮笑肉不笑,“我和人吵架了吗?”
“凭什么先来的回去,”袁思年欣赏着不久前刚做好的美甲,“要走也是后来的走吧。”
许流之和项深不吭声,祁桑使了个眼色让他俩说两句,没反应。
“我的意思是,”许风之换上电视里家长里短调解节目的调解员口吻,“你看啊,小袁和封杨的目的是不想看见项深和小流,但是他俩追过来了,你们躲着就没意义了,不如一起回去。”
“为什么?”封杨抓住重点,“为什么我和小袁,还有他俩,要回去,你们两个呢?”
“我有事儿,”祁桑用上糊弄许风之的说辞,“学校校报的朋友要做城市系列刊,让我帮个忙,来滨海找点素材,先发到校园论坛上,他们再根据评论进行二次整合。”
“四舍五入你都快二十年不回来了,就算弄也不会找你吧。”封杨审视着祁桑问,“你说呢?”
“就我有空啊,”祁桑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别人要么毕设要么实习,就我闲。”
“哦,”封杨收身,问袁思年,“你要回去吗?”
“不回,我还没来过滨海呢,干嘛不玩几天再走,回去添堵跟在这儿添堵有什么区别?”袁思年说完,踹了桌子底下项深早就过界的腿一脚。
项深吃痛,猛一收腿,撞到了餐桌下的横杠。六个人里只有祁桑面前的是汤面,汤向前一撒,他向后一躲,没撒到衣服上。
“那个……”祁桑接过纸巾擦干净四周,“滨海没什么可玩的,还冷,你们一个二个冻得跟狗一样,不如先回去,等下半年来,天气好,风景好,正合适。”
“你来不就是拍拍风景吗?”许流之从封杨碗里夹了一筷子葱油拌面,“既然有的拍,那就有的玩,对不对。”
祁桑:……
许风之:……
少年走到许流之身后,视觉上猛击了他后脑勺一下。
祁桑和少年对视一眼,放下筷子,“封杨,你觉得我有精神分裂吗?”
“没有啊,”封杨疑惑道,“又看见鬼了?”
几个人都停了手上的动作,一齐看向祁桑。
少年:……
“前几天陈九星给我算了一卦,说让我谨言慎行,小心血光之灾,”祁桑言语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现在磕破个手指头都算血光之灾,你们信吗?”
有信的,比如项深,有不信的,比如封杨,有半信半疑的,比如许风之和许流之,袁思年根本不认识陈九星,也就谈不上什么信与不信。
“我信了。”祁桑双腿交叠,呼吸拉长,“记不记得我们在医院玩的那个笔仙游戏。”
项深和袁思年问:“什么游戏?”
许流之简短解释一番,项深看祁桑的眼神都有些不同,袁思年不怕这些,没什么反应。
“后来我自己在家又玩了一次,就在前天晚上,”祁桑说,“我问了三个问题,第一个是陈九星的话和什么有关,答案是家人。你们知道,法律意义上讲我早就没家人了,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但是有第一个问题在,我又问和滨海有没有关系,”祁桑捻起筷子沾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写下:有。
“第三个问题是,有没有危险。”祁桑转动手腕,在“有”上画了一个圈,“所以,我希望你们都回去,包括你。”他看着许风之说。
鸦默雀静,一行人各怀心事。
项深见过陈九星的神通,又听了祁桑在医院的事,对此深信不疑,但他不害怕,要是鬼神能作恶,这么多年他早被前女友们下蛊诅咒死了好几回了。
袁思年觉得无所谓,理由和他差不多,自己在情场纵横多年,都没翻过车,难道鬼能比人更坏?
许流之没信过程,他信的是结论,而且陈九星敢说,就一定给了应对办法,没什么可怕的。
封杨是个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信不信对他来说不重要,说出那些话的人是谁才重要。
至于许风之,他本来有些害怕,但听到最后一句,也顾不上害怕了,只在心里默念,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回去再说……
“吃完了,散了吧。”祁桑站起身说,“明天就走。”接着推门离开。
剩下几个人没多做交流,也陆陆续续回了房间。
袁思年那儿——
“你知道我的想法吧。”她问项深。
“嗯。”项深手臂向后拉伸,“没我谁给他们擦屁股。”
“好。”
见袁思年表情松动,项深弯下腰,将脸贴在她的肩上,“老婆原谅我了吗,原谅我吧,我真知道错了。”
袁思年叹了声气,“凑合过吧。”
封杨那儿——
“你信吗?”他问许流之。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论。”
“你回去。”封杨下意识说。
“师哥,”许流之抱住他,“我要保护你啊。”
“用不着。”封杨没推开他,也没抱回他。
“你在我身下,理所当然也该在我身后。”许流之想吻封杨,被他一推,后脑勺着地,真清脆。
最后,是祁桑这儿——
少年问:“你刚怎么想的。”
“说漏嘴了。”祁桑吐了吐舌头,关上浴室门,水声响起的一刻,许风之也回来了,他洗完澡裹了条浴巾,头发没吹直接从卫生间出来。
“这招今天没用了。”许风之就靠在卫生间门口。
“对不起啊,刚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祁桑往上一跳,抱住他。
“嗯,继续编。”
“我真不是故意的,”祁桑态度一点儿也不诚恳,但好在动作比较‘端庄’,“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和我一起。”
“你也知道。”许风之抱他到洗手台上,给他吹干头发。
第二天早八点,两人出现在酒店餐厅里,封杨他们早就吃完饭撤下碗碟,每人面前只摆着杯美式,除了袁思年喝冰的,别人都是热的。
桌上还有两个位置是给祁桑和许风之留的,两人落座后点好单,为了合群也各点了杯美式。
“今天是美式屠杀日吗?”祁桑问,“怎么都点的这个。”
许风之明白几个人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喝完却没把杯子放下去。
随后,五只白瓷咖啡杯撞在一起,祁桑虽不懂,但也把杯子凑了过去,喝完之后,他问:“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什么杯啊,”袁思年往冰美式里倒了两包糖和奶球,“苦得一比。”
“……”祁桑把手边的糖包给她,“那为什么喝这个?”
“合群。”袁思年简洁又冷酷的说。
项深:……
“老婆,热的不苦,我们换换吧。”项深说着,手放到杯子上,旋即被袁思年拍开,她说,“不喝热的,闻着跟中药似的。”
“好好好……”项深拉着袁思年的手在桌下晃晃。
“今天是演哪一出?”祁桑问完,喝了口手边的橙汁。
“众人划桨开大船。”封杨没抬头,他在带着许流之打线上麻将。
祁桑面色一刹那变得古怪极了,闭上眼深呼吸几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但还是呛到嗓子里,许风之急忙递了张纸巾给他,一阵剧烈咳嗽后,封杨和许流之又胡了一局,玄不救非,封杨除外。
“我昨晚上说的,你们不信?”祁桑疑惑地看向桌上几人。
项深:“坚信不疑。”
袁思年:“我无所谓。”
许流之:“一半一半。”
封杨:“不信。”
祁桑被这套不成熟的三句半打了个措手不及,额头对着桌沿轻磕了几下,半分钟没说话。
项深:“我不在,你们找谁调监控,删行踪。”
袁思年:“妇女能顶半边天,知唔知。”
许流之:“我还用说?”
封杨:“我也不用。”
祁桑:……
“直接说计划。”许风之回过身关紧门。
祁桑郑重其事的起身鞠躬道谢,然后解锁手机,点开旅游APP里景点那一项。
“按照封杨小袁我们昨天的计划,今天去逛街吃饭看电影休息……”祁桑对着几人‘你有正行儿吗?’的目光,一撇嘴,“别瞪我,你们不冷吗?”
他接着说:“今晚凌晨之后去郊区,那边离海近,附近有个观景公园,可以在海边看日出。看完日出要是困就回来睡觉,不困的话……附近有个建成没多久的古城,里面商家入驻特别少,远看跟鬼城一样,可以去玩一下,好像紧挨着还有个风车公园,可以转转,这两天先这么着,剩下的我看看攻略再说。”
“就这?”封杨问。
“还有注意安全,没了。”祁桑双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