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死亡》有时跳舞

9、第 9 章

　　九

　　艾俄洛斯首先查阅了穆经手所有人事调动的文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既然穆不可能用正规的圣斗士去刺杀，他这里就不可能留有人事调动的记录。
　　艾俄洛斯又抽查了其他几个类别的文件，千头万绪纷繁复杂，理不出头绪来。艾俄洛斯心想，还是要去米罗那里翻翻文件存档才是。
　　但是这得去向雅典娜申请。他没有权利动米罗那里的东西。在圣域里只有三个人有这个权利，一个是撒加，一个是穆，一个是雅典娜。现在这三个人当中，一个人死了，一个人逃了，只有向唯一剩下来的那一个拜托了。
　　可是这又有另外的问题，如果雅典娜不放心他，又派来另一个人，比方说紫龙冰河之类的，来和他一起查看文件，那么他万一想动动手脚，不就没有机会了么？
　　考虑到这一点，艾俄洛斯决定去找米罗谈谈。但他并没有说出雅典娜被刺杀的事情，只是表示想查阅一下过去一年时间里存档的文件。米罗出人意料的好说话，主动带他去档案室。
　　艾俄洛斯首先查找的是预备生的资料，他发现大约九个月以前，进行过一系列青铜圣斗士的选拔考试，星矢他们四个人就是在那次考试中通过的。
　　“那，那些落选的预备生去哪里了？”
　　米罗找了一份名单出来，递给艾俄洛斯。
　　“这是落选的名单，因为人数比较多，我让穆看了一下，是他处理的。”
　　艾俄洛斯一愣：“那，人事调动的文件呢？”
　　米罗想了想：“他不是一次性处理完的。前前后后拖了快两个月，每次安排一个两个。不像他的作风吧？”
　　在米罗的帮助下，艾俄洛斯拿到了全部的调动记录。他复印了这些资料，并请求米罗保守秘密。米罗爽快的答应了。

　　艾俄洛斯繁复阅读了这些资料，穆的安排没有什么特别的蹊跷之处。十一个人当中，有五个换了师傅，有三个派往边境地区驻守，有两个安排到其他地方的白银麾下作为助理，有一个转文职。艾俄洛斯也不假手他人，挨个的打电话询问调动细节。无一例外的是，这十一个人都活着，并且都表示，在调动之前，穆都和他们进行了交流，征询了他们的意见，他们对安排非常满意，感谢穆的照顾。艾俄洛斯并不完全相信他们的话，他又派他的亲兵分别去调查他们近几个月有无失踪、请假和受伤的情况以及是否有获得大额不明财产。

　　在艾俄洛斯的亲兵回来之前，加隆和瞬回来了。雅典娜召开了会议。在会议上，他们公布了另与会者怔了半分钟说不出话来的调查结果。
　　冥王哈迪斯在穆到来的前一天，跑到纽约去找吉尔伯特•乔赛斯——也就是福波斯•阿波罗殿下，两人为了什么事情见面冥王没有透露，但是后来两人在酒吧里大打出手是众人目击了的事实。据说乔赛斯先生在哈迪斯陛下的头上敲碎了一瓶啤酒，而哈迪斯陛下则让乔赛斯先生付出了两颗牙齿的代价。事后两人都不愿透露这次打架事件的具体细节，但穆在离开冥界的时候，哈迪斯陛下额头上的纱布还没有拆掉。
　　艾俄洛斯感到啼笑皆非，难道神祗间的战争就是如此么。不过同时他又感到欣慰，他深深地感到，男人还是比女人懂道理多了，如果这事发生在他们的女神身上，恐怕好不容易维持了两百多年的和平就要被打破了。
　　“此外，”瞬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条被血污染的纱布，“这上面有冥王的血，麻烦艾欧里亚大人了。”

　　鉴定结果，冥王的血和黄金匕首上另一个人的血，可以做同一认定。
　　穆的嫌疑陡然上升。他现在成了拥有最大杀人嫌疑的那一个。
　　只是，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掉撒加？
　　艾俄洛斯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回应他的是一叠签了命按了手印的证词。

　　“这是教皇厅的侍从们的证词。他们中不止一个人能证明，教皇陛下因为生性风流，虽然在圣域里不曾做过什么让穆先生难堪的事，但每次离开圣域都会有不同的美人陪伴。为此穆先生和教皇陛下不止一次争吵过。
　　“最近的一次是在两个月前，教皇陛下在波士顿会见朱利安•索罗大人，在会谈结束之后，教皇陛下接受了朱利安•索罗大人的私人招待，据说是波士顿当地名流的聚会。后来穆先生知道之后，和教皇陛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两人有五天时间没有共进晚餐，最后是穆先生主动示好修复了两人的关系。
　　所谓上流社会的聚会，除了表面上的豪华光鲜，内里其实深藏了无数的龌龊。这一点大家都清楚，米罗在少年时代还曾乐此不疲的参加过。
　　紫龙陈述完这些，把证词又向桌子中间推了推。

　　艾俄洛斯听完这些，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穆跑掉是对的。
　　动机有了，杀人的条件有了，没有不在场证明，凶器上没有指纹可以解释为带着手套作案，这案子几乎已经做实了。
　　难道真的是穆干的吗？艾俄洛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现在发通缉令没有人反对了吧？”
　　一片静默之中，雅典娜宣布了在三界中对穆的通缉。

　　穆从小娇生惯养，自视甚高，处事手腕也颇为苛烈狠辣。如果撒加是其他人，比方说自己，穆可以痛快的甩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但撒加毕竟是教皇，而且两人已经被无数的政治利益纠合在一起，哪能说散就散？因此穆因爱生恨继而杀人这是可能的。这也是在那天会议上艾俄洛斯考虑之后的结果。因此他没有提出反议。
　　又过了一周，艾俄洛斯的亲兵陆续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和艾俄洛斯用电话得到的差不多的消息。艾俄洛斯一份一份的看着证言，穆好像是清白的，但一切又好像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艾俄洛斯不禁想到，如果穆真的决定要杀掉撒加了，难道还会为撒加卖命，策划刺杀女神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么？还是说穆横下了一条心，先杀女神，后杀撒加，然后像他老师那样登上教皇宝座么？穆真的有那么深沉的心机那么险恶的用心么？穆真的有那么可怕么？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会不濒死一搏就跑了么？
　　艾俄洛斯断然否决了穆刺杀雅典娜的嫌疑，除非确凿的证据呈现在他眼前，不管风向怎样对穆不利，他都不会把刺杀雅典娜的罪名堆到穆的头上去。

　　因为调查没有进展，艾俄洛斯一连许多天看见雅典娜都绕着走。这一天快结束办公的时候他突然接到电话，米罗邀请他到水瓶宫吃饭。
　　“请问你到底住哪个宫？”艾俄洛斯意有所指的问。
　　“这个问题不重要。地球是我家，我爱住哪里就住哪里。”米罗见招拆招，“记得一定过来哦。”
　　晚饭准备得很周到，卡妙充分展示了他那和外表不相称的殷勤周到。艾俄洛斯看到弟弟和米罗肆无忌惮的喝酒，忍不住提醒道：“少喝一点，千万不要让我再伺候你们第二次了。”
　　米罗豪迈的一挥手。
　　“没关系。我们的纱织小姐现在没精力顾我们了。”
　　“怎么？”艾俄洛斯不解。
　　“你不知道？”米罗诧异的说，“城户财团股票雪崩一样的下跌，四天跌了市值的四分之一，大小姐的口袋缩水严重，她赶回去救市去了。”
　　艾俄洛斯仍然不是很明白，他转向他弟弟。
　　米罗夸张的叹息一声，手扶住额：“我忘了，艾俄洛斯大人对金融一窍不通……那个，反正城户家是出事了，如果情况恶化下去她可能破产，所以她回去日本拯救她的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