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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探寻郄息 ...

  •   地处魔修地界的小镇街道上,扶绛身着一袭黑裙,匆匆行走于人流中。

      黑色的帷帽将她的容貌堪堪遮掩住,只露出光洁流畅的下巴,裸露出来的肌肤白得发光,却因为太过白而被黑衣衬得有些许惨白。

      走动之时似乎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帷帽下的一双丹凤眼,却不媚人,见了只想让人退避起来。
      再往下扫去,便能看见微扬的朱唇,这削弱了眼睛带来的凌厉,添了几分亲和。

      帷帽下露出浓密的黑发,长而及腰,高高的半梳起,由一支黑漆漆的骨头簪随意绾了个发髻。

      扶绛孤身一人行走于在魔界小镇中,却没人敢去招惹这位看上去柔弱的女修。
      只因她的身后背着一把黑剑,上面的煞气就生生的逼退了想要上前挑事的一群人。
      大部分的人也都是能认出来那把黑剑的主人,自是不敢挑衅。

      这把黑剑也曾名声鹊起过一段时间,听说它的主人曾用这把剑斩杀了不少挑衅之人。
      而杀了人之后,还面色不改的挂着笑意,和死人谈笑风生。
      真是有一副可怕心肠。

      于是,他们给这位不知名的女修起了个黑心妖女的恶称。

      他人只知她心肠冷硬,却不知这其实是扶绛惯有的表情。
      只因母亲曾临死对她说,莫要记得仇恨,莫要难过,只要她好好的活着。

      她无法忘记仇恨,可若是她快乐的活着那便是好好的活着,也算是全了母亲的心愿。

      扶绛身形一闪,刚刚还在大街上的人凭空消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眨眼之间,又出现在一处角落里,感知着话本给她的信息,从而可以得知话本上的字是何人书写。

      她的五感异于常人,可以从某些物品上感受到它们的经手者身在何方,尤其是它们的最初者。
      因为最初者是它们的缔造者,上面留下的痕迹最深。

      魔气四处流转着,忽的在某个方向亮了一瞬。

      扶绛猛地睁开了双眼,拉低斗篷,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扩大。
      等再看这处地方时,早已空无一人,雁过无痕。

      ···

      “怎么?这些话本不是你写的吗?”
      扶绛将话本丢在抖如筛糠的魔修的面前,眼睛弯弯的瞧着他,可手中泛着冷光的剑却让别人生不出来半分轻松。

      那魔修看着那把漆黑的剑,眼中神色不明,声音倒是慌里慌张的,生怕那把剑立刻就向他刺去。
      “是小的写的,可是小的真的是不知道郄息仙君是何模样啊,那里面都是胡编乱造的。”

      扶绛并不搭理他,手一张,将其中一本翻阅开来,只念道:“却看那从远处而来的仙人,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紧抿,面如冠玉,一支玉簪插在发中。生得一副偏女相貌却不女气,自有一副朗朗仙姿……写的怪仔细,我看了很多话本,也都是这样,你的是其中最为贴实的,你说你不知道郄息仙君的事?”
      带着笑意的语气却让人遍体生寒。

      话说那幻境之中的画面,描述的可不就是如同这话本一样的事情,都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修仙之人又怎可沉迷于此。

      沉迷于此的人又怎能登上大道呢?
      乱说一气。

      扶绛的心中更加对那些幻境中发生的事不信了几分。

      不过郄息这个人,她是铁定是要试上一试。
      毕竟这郄息仙君杀了她那么多回,决计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不说其他,这上面的描述的郄息仙君和她在幻境中看到的模样别无二致。
      这魔修定是知晓些什么。

      那魔修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正翻着话本的扶绛。

      扶绛自是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将话本一合,两眼弯弯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

      魔修立马被吓得缩回了脑袋,他初一看到那把黑剑便猜到了这是何人。
      他怎么这么倒霉,居然遇到了这妖女。

      行事风格既不像魔修,也不像道修。
      近来恣意妄为的行事倒是惹了不少的麻烦。

      他自然也是担心这人平时阴阳怪气的,万一一个心情不好便要杀了他该如何?

      扶绛见那魔修一直都不说话,也失去了些耐心,剑指着他,歪着脑袋显出了几分天真,“我问你话呢!不说,脑袋是不想要了是吗?”

      黑剑在日光的照映之下,发出泠泠的剑光,仔细倾听的话,说不定能听到黑剑的鸣声。

      那魔修自是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解释,“这小的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描写,都是口口相传,最后传到小的这儿之后,小的才写出来的,小的连见他都未曾见过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消息?这些描绘,整个修仙界的人都是知道的啊。”
      他说的自是情真意切得可以,双目流出了些鳄鱼的眼泪。

      扶绛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说谎的蛛丝马迹。

      可笑,整个修仙界的人都知道,可为何她先前不知道?
      她盯了一会儿,好像是感到无趣了,就把剑收了回来。
      看来从这人嘴里也问不出来什么。

      扶绛将剑背好,行云流水一套动作下来,便准备离去。
      后面的气息却是陡然一变,她浑不在意的笑出了声,看来,离去也并不是什么顺利的事情。

      她自身后感觉到了一道魔气袭来,立马闪开了身,随之一个翻身,手中一团冰球随着她的挥出,散成了千道万道冰刺,向后面偷袭的魔修袭去。

      那魔修自是被定了个老老实实,扶绛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你们魔修还真是不自量力。”
      她一把抽出黑剑,将黑剑横在他的脖颈处。

      那魔修没想到偷袭没成功,全身发抖的看着马上就要刺破的皮肤,痛哭流涕的连声喊道:“女侠饶命。仙子饶命。小的一时想不开,冲撞了仙子,还请仙子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他不停地恳求着扶绛饶他一命。

      这让扶绛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些恶心人的嘴脸也是这样恳求她的,只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
      都只是为了活命而已。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用处?”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没有什么用处,还妄想着在做了杀人的举动之后还可以活命吗?

      那魔修看着寒光泠泠可刺破苍穹的剑,连忙喊道:“有,我有用的、我有用的。”

      扶绛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脸上本来就带着不知何意的笑容,此刻一大声笑出来,便变得更为可怖起来。

      嘴角带着笑意的她让人看不出来此刻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你有用?那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用?”

      魔修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脸色一喜,手指想要推一推剑刃。
      却被扶绛捉了个正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把剑更往前伸了些。

      那魔修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忙不迭的说着,“您可知道巍峨楼?”

      “巍峨楼?”
      扶绛听后,一挑眉,巍峨楼她自然是知道的,每年在那里都会举行声势浩大的拍卖会。

      “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神神秘秘的说着,“巍峨楼,朝叶君,晓天下事。”

      “这巍峨楼里的大堂往后一点,有一处小门房,以物来换你想知道的东西,不过这不同的情报有不同的价,至于这郄息仙君的事情,那价钱,应该是相当的高。”

      扶绛听着他说的话,笑道:“你认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一个魔修说的话吗?刚刚你不是还要杀我么?”她的声音在后半段时,忽的变了一番腔调,声音低沉又微弱,却又显出了几分温柔。

      可要是曾见过她这般模样的人,都知道这是黑心妖女即将失去耐心之时。

      剑尖却是更往前了些,她又忽然大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所以,发个心魔誓吧,既然你说的是真的,那便也不惧心魔誓是不是?”

      那魔修骨碌碌转了转眼珠,“哎呀,小的忘了,还有一个暗号。”他猛地一拍大腿,仿佛真的是才想起来似的。

      “去的时候必须要说第一句话,问天下事。”

      他看着扶绛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垂着眼睛看了看已经快要刺破脖颈的剑,连忙竖起手掌来,“我发心魔誓,我发誓。”

      被他胡搅蛮缠到极致的扶绛冷冷哼了句:“你也算有点用。”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别的修士逼问别人时,都那么的快。
      轮到她这时,便非得她纠缠不休时,才会老老实实说出来。
      不想再浪费时间,于是一转身,打算从此间离去,可异变陡生。

      “哈哈哈,不愧是素有仁心的黑心妖女,以为本真人便真的能容忍你这等小辈在本座面前放肆吗区区一个半路出家的魔修,竟敢辱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刚刚还在伏低做小的魔修,现在却是一副狰狞得意的模样。

      扶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下面张扬舞爪的模样,眉目之间的戾气也更盛.
      呵,她放他一命,他居然敢杀回来,自不量力。
      却偏生这样的人多不胜数。

      满天的暗器向她袭来,扶绛不痛不痒的看着,他以为她是傻瓜吗?

      魔修的秉性、行为,她了解的一清二楚,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她既然逼上门来,这魔修也心有怨气,善了决计是不能善了了。

      魔修向来是排斥着她的行事,至于这个魔修肯定也是厌她至极。
      至少因为她现在又辱了他这个作恶多端的魔修。

      脚尖轻轻点在一高处,以她脚下为中心,满天的寒冰铺散开来,生生将她自己包裹了起来。

      扶绛手指翻飞着,大喝一声,“破。”

      寒冰碎后,形成了一支支冰棱裹挟着极为强大的魔气,与暗器相撞着。渐渐地,暗器被冰棱所消融。

      一场本来会死伤很多人的比试,此刻只剩下了吓得两股战战的魔修。

      扶绛嘴角挂着轻快的笑意,“本来想饶你一命的,可是为什么要自己找死呢?嗯?”
      她陡然加重了语气,剑直接像魔修劈去。

      “你…你居然已经是金丹修士……”
      魔修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睁大着不敢置信的双眼,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扶绛收起了笑容,她是一个杀了很多的人,虽说杀的只是该杀之人,但她…已经手染满鲜血了。

      几处翻飞,她最后站在了一处角落里,一转眼,就看到了帷帽之上沾染的血迹。
      扶绛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厌恶的将帷帽销毁殆尽,换了一身斗篷,将自己包裹了个严实。

      她专注的抱着黑剑,精细的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心里不停的揣度着刚才得来的消息。
      若是想知道更多一点,还是要去趟巍峨楼一趟吧?

      扶绛脚下一飞,便在这角落中消失。
      转眼之间,便来到正魔两界交界之地,看着这高耸的巍峨楼,顺手隐匿掉全身的魔气,戴上斗篷,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问天下事,云中有巍峨。
      想知道郄息仙君的事,自是要来巍峨楼。

      巍峨楼的大厅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在这里,有着魔修与道修相聚却难得没打起来的景象。这也是巍峨楼不成文的规定,不管你是何身份,凡是踏进了六堰城,便不可在此城之内斗殴。

      黑色斗篷遮掩住了扶绛的大半张脸,于门口向门前小侍问话时,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让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来。

      这巍峨楼做的生意是修仙界各个地方的,自然也是有她的仇人的生意。

      只是刚问完话,就听到路上有修士道:“你听说了吗?宜州城的修士消失之案,连元婴修士都无可奈何。”
      “自然是听说了,不过这一次可不一定了。”
      “怎么?难道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去了?”
      “那当然,是昆仑的郄息仙君。”

      一听到这儿,脚步忽然一顿,视线转了过去,“你们说的是真的?”朝他们问道。

      那两人见是魔修,自是防御姿态,“关你何事?”没好气道。

      扶绛一剑挥了出去,将两人不费吹灰之力给击飞出去,“说。”只冷冷说着这个字。

      那两个修士也算识相,被剑气逼得连连点头,“是,是。”
      回答之后便马不停蹄的逃之夭夭,生怕她追了上来。

      扶绛听了后,若有所思,往后退了几步,径直转身去往宜州城。
      竟是连巍峨楼都未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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