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暮一朝晨》故淮

37、蓝天大厦

　　“啧，结果我忙活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什么进展也没有。”沈炎烦躁地抓了抓几天都没有洗的大油头，道：“为什么，为什么一问到暑假前发生了什么，他就避而不谈了呢？他到底在隐瞒了些什么？”
　　君撷沉默良久，半晌，抬头望着窗外和夜幕降临的景色，叹了口气，缓缓道：“还是好好调查调查姜雨吧。”
　　办公室里满是过夜泡面味和沈炎之前所抽的烟味，混杂着，窗户半开着，味道也在逐渐的散去，而楼下也传来了其他刑警离开市局的声音。
　　“唉，也只好如此了。”沈炎又皱眉委婉道：“不过，白茶口中的姜雨，是不是和我们所调查到的不太一样。”
　　君撷点头道：“嗯，一个性格内向，一个性格外向，不排除是二个人，也不排除一人分饰两角的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些方面的原因……”
　　沈炎摸着下巴，想不通其中的原因，放弃了，他叹了口气，道：“女孩子还真的难懂的生物啊。”
　　半小时间，审讯室。
　　“姜雨，性格外向，阳光开朗，是个好女孩，也是个成绩非常优异的好学生。”
　　“性格外向？”
　　“嗯，同学眼中的差不多小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白茶无奈摊手道：“认识她的同学是因为她的差不多，而被她吸引的，而老师也是如此，她虽然是贫困生，但为人热情开朗，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哦，对了，她的差不多小姐的外号，不是因为她马马虎虎又粗心大意，而是因为她在日常生活中大大咧咧，学习上严肃又严谨而得来的。”
　　沈炎感到非常的意外，如果说姜雨的个人档案不是他去调查的，他可能就信了白茶的这番话，他看了眼负责记录的警察，警察不明所以地回视，随即他又转向白茶，深呼口气，道：“既然如此，暑假前，你去找了姜雨的这一点，你没有否认，是吗？”
　　“是。”
　　“那好，你和她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和她又遇到了些什么？”
　　“除了把奖学金交给她，我和她什么也没有说，把奖学金交给她之后，我就离开了，自然也就和她什么也没有遇到，然后，暑假到了，我就在家里闭关，研究起了电脑软件。”
　　“那她有没有在那天和你说过些什么？或者你知不知道她在那天都见过哪些人？
　　“我们虽然是同系的同班同学，但我们之间却并不怎么熟悉，所以，她什么话也没有对我说过，也没有提及她在那天都见过了些什么人。”
　　“白茶和姜雨在那天究竟遇见了什么事？才导致姜雨下落不明，他避而不谈的呢？……白茶隐瞒这件事，奇怪是非常奇怪，不过，还是不能单凭这一点就断定他就是凶手。”沈炎无意识又道：“他是有嫌疑没错，可他作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啊。”
　　半个文职果然不顶什么用啊。他烦躁的心想。
　　君撷沉默一瞬，道：“姜雨的下落不明，和RT——103，拥有和……RT——103的相同成分的药物。”
　　“什么？”沈炎反应过来，深呼口气，又道：”……姜雨，姜雨的下落不明，的确是白茶的作案目的之一，可是……可是白茶使用了RT——103，和相同成分的药物，这一点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啊。”
　　“还有，蓝天大厦是他父亲的心血，身为儿子，他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的，而且，他也没有必要选他父亲的心血吧。”
　　“况且，还是用这种方式。”
　　“除非，是比蓝天大厦、他父亲的心血更为重要，和他坚信他父母会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的所作所为。”
　　沈炎颔首，若有所思……
　　“不过……”君撷话锋一转，道：“这些现在就仅仅只是猜测而已，而现在的突破口，就是姜雨，和网络科那边。”
　　“嗯，好，我知道了，关于姜雨，我会好好的调查她的，还有那天曾经所发生过的事，至于网络科那边，我也会多加催促的。”
　　“嗯。”
　　晚上，二十点零九分，元和小区。
　　没有证据，离开审讯室、市局的白茶，见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在外面吃完饭，没有多逗留的就回了小区。
　　在路过小区门口时，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朝着守门的老大爷打招呼。
　　但之前守门的老大爷不知为何换成了年轻人，站在外面的年轻人摸了摸鼻子，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朝他打着招呼，“哟，白茶你回来了。”
　　白茶笑了笑，目光波澜不惊地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收了回来，紧接着微垂着睫羽，放下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他面上不显，道：“嗯，刚吃完晚饭回来。”
　　年轻人听他提起晚饭，两眼放光，也饿了，他砸吧砸吧嘴，咽口唾沫，险先直流口水，道：“吃了什么？是海鲜大餐，还是兰州拉面，或者是什么烧烤，火锅一类的？”
　　“就是随便在外面吃了点而已，你要是饿了，没空出去吃的话，也可以点个外卖。”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我今天晚上该吃些什么好呢？是吃米皮，凉皮，还是擀面皮呢？可是烧烤和火锅我也想吃，热干面和米线也行，但我也想吃馄饨和油泼面，不过，我还是更想吃兰州拉面和披萨，但披萨总感觉各种味跟一个味没有任何区别。算了，吃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今天晚上不吃升级版豪华泡面就行。”年轻人拿着刚掏出来的手机，边上下滑动着，边饶有兴致的说道。
　　白茶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一阵冷风倏地刮过，他寒毛直立地搓了搓胳膊和脸，没有任何异样的道：“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然后，他就要离开。
　　“慢着。”年轻人倏地伸手，阻止了他，然后笑道：“别这么着急啊。你就没有什么推荐的吗？”
　　“没有。”白茶打着哈欠，“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所以，你还是自己慢慢决定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好吧。”年轻人失落道，然后又两眼放光，兴致昂扬道：“对了，白茶，你难道就不好奇之前守门的老大爷为什么会突然换成了我呢？”
　　白茶困倦地半眯着眼睛，倦意的溢于言表，让他看上去真的很困，心里虽然咯噔了一下，但他仍面不改色道：“不好奇，李大爷他虽然看上去身体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小毛病也实属正常。”
　　年轻人失落道：“那好吧。我还以为你会好奇之前守门的老大爷去哪儿了呢？”
　　白茶看着他，心沉了下去，然后嗓音冷冷道：“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虽然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但还是为他这么明显而感到一惊。
　　年轻人却是突然叹了口气，声音和语气中皆是难掩的失落，他意味深长道：“啧啧啧，亏李大爷是那么的担心你，而你却这么的不近人情，可惜啊，真是可惜啊，真是白瞎了他这么担心你。”
　　白茶瞳孔倏地放大，然后警铃大作，下一秒就听从直觉，转身就跑。
　　糟了，他想直接动手。
　　年轻人看着他跑走的背影，也不追，反而一笑，道：“白茶啊白茶，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与此同时，慕明卿家。
　　君撷从背后，正抱着慕明卿的腰身，脑袋耷拉在他的脖颈处，委屈巴巴的哭诉道：“卿卿，女孩子就是那么的难理解吗？”
　　慕明卿被他的边哭诉，边揩油，弄得很是无可奈何，他轻叹了口气，微侧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女孩子有什么难理解？”
　　君撷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委屈一样，哼道：“姜雨，和案件有关的女孩子，但嫌疑人口中的她，和沈炎所调查到的她，根本就不一样，一个性格外向，一个性格内向，她也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那为什么会有两个性格不同的她呢？”
　　还以为是什么呢？慕明卿叹了口气：“女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家里是一个样，家外是一个样，学校又是一个样，这很正常。”
　　君撷无意识道：“都这么善变的吗？”
　　慕明卿十分无语，因为他的形容，抬手，给了他脑门一下，道：“不是她们因为善变，而是她们需要善变来保护好自己。”
　　“一直都是一个样子，很是容易遭人欺负的。”
　　“女孩子生来就比我们弱，体质弱，力气小，唯一比我们高的，就是敏感程度，怕疼，怕痛，怕冷，怕热。”
　　“所以啊，她们生来就该受尽宠爱，而不是在淤泥池里挣扎求生。”
　　君撷口中无声地“嘶”了一声，听完他的话，然后他倏地冷下了脸，紧了紧手，脸色不怎么好看，道：“卿卿，你怎么这么了解女孩子？你是不是和其他女孩子交往过？没交往过的话，你怎么可能会这么了解女孩子？”
　　然后，他又因自己的脑补，危险地眯了眯眼。
　　慕明卿被他的力道勒得蹙紧着眉稍，然后拍了拍他的手，无奈道：“松一点儿，你抱的太紧了，勒得我有些不舒服。”
　　君撷心里虽然酸的不得了，但还是在听见他说不舒服时，松了松手，然后继续酸气满满的说道：“你和她交往了几年？她是谁？我和她比，你更喜欢谁？”
　　慕明卿因他这一连串的疑问，而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无奈道：“没有。”
　　“没有和谁交往过，只是楚离他有个妹妹而已。”
　　“我之前一直都住在楚家，和楚伯母、月桐住的时间长了，既然而然也就了解了一些女孩子。”
　　“何况，月桐那丫头她也总是以成功约我出门为终极目标，来找我出门。”
　　“她每次约我出门的方式总是千奇百怪，又古灵精怪的，虽然我每次都直白的拒绝她，但她还是锲而不舍的来找我，约我出门，所以，在她和我“斗智斗勇”间，我也就多少了解了女孩子。”
　　“因此，小孩儿，你这醋吃的着实是有些莫名其妙啊。”慕明卿十分无语又十分无奈，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手指抬起他的下颌，然后低头吻了上去，目标只是他的脸而已。
　　君撷一开始微征，紧接着便是欣喜若狂，然后便是毫不客气地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上去的反客为主。
　　一吻结束后，慕明卿气息轻微有些不稳，道：“小孩儿，这下不酸了吧。”
　　“不酸了不酸了，如果卿卿答应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要求，我想我不仅不酸了，还会很甜。怎么，卿卿，你要试试吗？”君撷“没安好心”的不轨道。
　　慕明卿：“……”
　　慕明卿推了推他，推不开后，无奈叹气，道：“和你“睡觉”，暂时不行。”
　　君撷笑了笑，随即微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角，摩挲着他的头发，然后埋首在他的颈侧，吻了吻他的右耳和红宝石耳饰，然后在他右耳边，低声道：“最起码这次我提起的时候，你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拒绝我，不是吗？既然你没有拒绝我，就说明我迟早有一天，谁让你答应的。”
　　“卿卿，我真期待你那时候的模样。我想，到时候你脸上和眼尾的红意，绝对是让我招架不住的想要继续欺负你，不停歇的那种。卿卿，我是真的好很期待那一天啊。”
　　直接又直白的话，让慕明卿有些招架不住的头皮发麻，也更让他抵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