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向北走》长夜微明

5、寒假偶遇（一）

　　寒假开始，水含兴奋啊，终于不用早起了，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哦。事实证明，也只是想想而已，懒觉不出三天，爸妈轮番轰炸她的卧室门，把她敲醒。

　　“哎呀～！”水含第N天早上被摇醒，内心极度不爽，“你哎什么哎，”母亲听到的水含的话，“都高中了，不晓得早点起来，学习学习，还睡懒觉，你看看你这次，数学和地理，有多差？”水含撇撇嘴，没再言语，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可是离开那个温暖的被窝，还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你但凡再上点心，就不会这么差，你以前养成的那些好习惯，去哪儿啦？”走到客厅，就见父亲叹了口气，也絮絮叨叨起来。水含摇摇头，赶紧跑进卫生间叮呤咣啷洗漱起来，暂时躲避父母那喋喋不休，烦人的话语声。

　　早饭时，在父母轮番的夹击中，水含终是败下阵来，连连保证，自己以后都不会睡懒觉，每天早起，自觉看书、写作业后，父母才放过她。

　　回到房间，水含的确觉着自己的地理不太好，想着把买回来的那本练习册做一做，便翻出那本还没怎么动过的课外作业，一点点做起来。像水含这种没啥自知的女孩子，刚做完地理，那是非常自信啊，对过答案以后，瞬间清醒了。

　　水含看着简略的答案，有种想死的冲动，又觉得这么死了不划算，想撕书发泄，转念一想，撕书是爽了，爸妈肯定会把她撕了的，这么想着，水含打了个冷颤，默默暂停的脑中不靠谱的想法，想去问问老师，又发现没有联系方式。

　　抓耳挠腮十分没形象的水含，终于想起，蔚洲之前在班里给过他自己的手机号，并且说，这个号码可以搜到他的□□，让大家有问题可以去问，他不怕麻烦，也嘱咐大家，不要害怕，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问。

　　水含立即转身在包里找地理书，扉页里果然记了蔚洲的联系方式，她拿出手机，搜索出蔚洲的信息，昵称显示为不冻港，水含看着昵称，默默自语“还挺浪漫”，犹豫一会儿，在身份验证里，打下“我是高一四班水含”的字样，点击发送。原本水含以为可能要等等，没想到，仅仅一秒就通过了。

　　默默盯着系统的提示“不冻港已添加你为好友”，水含忽然想到在蔚洲刚给大家联系方式的时候，班上曾一度掀起热潮，据说，当天晚上大家扎堆添加蔚洲，迫不及待的去看他的空间，结果却一无所获，她记得第二天班上好像还有人吐槽来着，说是什么，“原本以为可以看到老师的日常，结果什么都没有！”貌似还挺愤愤不平，当时的水含只置之一笑。

　　水含盯着那个新朋友的对话框，脑子一抽，点进了蔚洲的空间里，默默翻了翻，腹诽“果然什么都没有，也太会注重个人隐私了吧，看看又不能怎么样。”吐槽归吐槽，水含在老师面前还是很乖的，她没那个胆儿，也没那个闲心去找蔚洲吐槽，她对老师还是莫名发怵的，可能是自己母亲就是老师的缘故吧。

　　来到对话框，水含颤巍巍开始和蔚洲聊天。
　　【渭水河畔】老师好
　　【不冻港】你好
　　【渭水河畔】唔，老师，我想问几个问题
　　【不冻港】嗯，可以，发过来吧
　　水含利索的拍照，传给了蔚洲，又有点担心，他看到自己错这么多，会作何感想。

　　倒是没等多久，蔚洲的消息便发了过来，是语音。意外地，蔚洲没说水含什么，只是在解题，连发好几条都是近一分钟的语音，虽说蔚洲的声线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别有滋味，可惜说的全是地理术语，水含听着不由觉得很累。

　　【不冻港】听懂了吗？没懂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或者想想其他法子，再讲一遍。
　　【渭水河畔】唔……好像不是很明白。
　　【不冻港】没事，你稍微等下。
　　水含看着屏幕上的“稍微等下”不知是何意，只好盯着屏幕，又觉得无聊，便忍不住刷起微博来了，几分钟后，□□传来消息。
　　【蔚洲老师】『视频』
　　【蔚洲老师】你看看，这样能不能懂了？
　　水含赶忙打开视频，显示的是桌面，蔚洲一边演示画图，一边解释，还拿出了地理图册。水含莫名的竟生出几分感动，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学地理了。
　　【渭水河畔】谢谢老师，我懂了！

　　蔚洲看着手机□□最上方的聊天框里，那个女孩发来的消息，还附带一个笑脸表情，心情极好。放下手机，竟开始不自觉的哼起了歌。

　　“啧啧，什么事儿啊，”林渊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坐在对面的蔚洲，“思春了啊？”看着蔚洲不答，又继续调侃。

　　“你有没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蔚洲漫不经心的抬头瞥了一眼对面没一点正行的好友，又低下头“赶紧点菜！别想些有的没得。”将菜单扔给林渊，没好气的说。

　　“哎，你不等佩想啦？”林渊一句话说的蔚洲脸直接黑了，“你买单！”说完，不经意的一瞥，发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和另一个胖胖的女孩走进这家餐厅。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自然是水含，另一个则是她在班上的同桌，也是好友——文铃。俩人是结伴出来逛街的。没错，水含是在车上看蔚洲的那个视频，并且……依旧没看懂的！

　　自从水含走进这家店，其实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蔚洲，原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又觉得会不会打扰蔚洲和他朋友，就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直接和文铃坐下点餐。

　　时间回到四十分钟前。
　　水含还在被地理作业摧残时候，手机□□突然起了提示，打开一看，是文铃的消息，问她去不去步行街，准备去买两本书来看看，然后顺便逛逛，也好聚一聚。

　　水含心动了，却又无奈于家中有父母，只好试探性的问问父亲，没成想，竟同意了。于是水含换好衣服便出了门，赴文铃邀约去了。这才有了蔚洲会在饭店看见水含和文铃吃饭的事。

　　水含和文铃坐着距离蔚洲较远，他听不到那俩人在谈话，不过，却清晰的看到水含朝他这边看了看，接着文铃也看了过来，不过只一瞬，俩人吃饭很迅速，很快就准备离开。而蔚洲这边，佩想却迟迟未到，蔚洲不由的有些烦。

　　“你打个电话，问问，还来不来，不来我就走了，还有事儿。”蔚洲也不知道自己那股子莫名的气闷从哪儿来，似乎是从见着水含看到自己却没过来喊他，而是直接选择忽视开始的。但蔚洲却压根没意识到，而且就算蔚洲能反应过来，也绝对会自我否认，一个虚25的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喜欢上一个虚16岁的女孩，更何况还是师生关系。再说了，蔚洲这种对于情感反应比较迟钝的人，从没主动追过女孩的，自然不会想这么多。

　　“哎！佩想来了！”林渊一句话将蔚洲拉回来，下一秒却见水含和文铃离开，三人刚好撞上，却彼此都没多留意。若是水含知道日后会和这个女人干起来，现在绝不会这样平心静气的擦肩而过，仿若路人一般，别无二致。

　　“哟，佩想大美女来啦！”林渊笑说，却没人搭理他，不由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停住了插科打诨。说起这三人啊，真是一场大戏啊。准确来说，是佩想和蔚洲的一场大戏，而林渊，就比较惨了，说白了，只是作为蔚洲朋友被连带的一个炮灰而已。

　　蔚洲和林渊还有佩想是高中同学，蔚洲和林渊是同桌兼好友，佩想是从高中就喜欢蔚洲、一直在追蔚洲的女生，因为总是找林渊问蔚洲是情况，便也渐渐跟林渊关系好了起来，三人逐渐成了“铁三角”。

　　那么，佩想到底有没有追到蔚洲呢？答案是肯定的，高中毕业后，两人曾短暂的在一起过，只是后来上大学，蔚洲从F市考到H市的省师大，而佩想则准备出国。在出国前，佩想曾问过蔚洲，也求过蔚洲，和她一起去美国。奈何，蔚洲原本对佩想还有那么点好感，才在一起，可他不喜欢有人以此来“要挟”自己去做什么事，更何况，他很喜欢省师大，也很喜欢自己的地理科学专业，便很冷淡也很冷静的分了手。

　　佩想那时也是赌气，分手便随着蔚洲分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出了国，只是几年过去，佩想早都冷静了，一完成学业，就跑回国来找蔚洲，甚至利用学校假期回来找蔚洲。只可惜，对她，蔚洲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同学情谊了，那一点点的好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早都不存在了。

　　佩想坐下来，原本想坐蔚洲身边，却没想到林渊站起来，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这种情况下，佩想也只好就坐。真实情况是，蔚洲看出了佩想的意图，向林渊使了个眼色，林渊只好起身为佩想拉座位，“尽显绅士风度”。

　　三人终于坐下，饭桌上的气氛却有些奇奇怪怪，甚至……略显凝重，林渊也不敢贸然开口，怕被那两个气场强大的人误伤。终于，蔚洲轻吐口气，“点菜吧。”那尴尬的气氛才稍稍消散。林渊这才又开始叭叭叭耍起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