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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浪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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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地。
“先帝以来恒州之地一直为我邵阳所有,如今尔等尧山前来造次,谁知是何居心!”
“此地从未赠与他人,是我邵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说什么都不会给的!”
“……”
一座说得上富丽的建筑里黑漆漆的,没点灯,只有长桌上的烛台可怜巴巴的燃烧着自己,做着无谓的挣扎。长桌两边各做十人,身着服饰不同,口语听起来也不怎么像。他们因为一些事情此刻正吵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叶清璃就坐在黑衣人群里。他披着长发,头上带着宦官才有的帽子,一身黑衣,金丝暗纹隐隐透了出来。他此刻正猫着腰,什么也不说,这样坐着已经两个时辰了。
他偏了偏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十四舅年政。年政此刻和那些人一样的面红耳赤,双方都试图以唾液的数量服人。他看了看自己身前,可能是这个桌子最干净的地方了。
实在忍耐不下去,叶清璃轻轻拍了拍年政,低声道:“十四舅。”
年政抹了抹脸上的唾液,扭头问道:“燕华?怎么了吗?”
叶清璃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结束谈判?”
年政听后,面露为难之色,道:“这个嘛……怎么着还有两天。当然燕华要是想回去也可以,就是我不好交差。”
叶清璃听后道:“算了,我还是继续坐着吧。十四舅,您继续。”
年政应了一声,转过身,便继续和尧山的人争论了。
叶清璃是邵阳国太子,这次出现在大漠是因为几日前的一次朝堂上的闹剧。
十日前。
叶清璃受命上了朝堂,主要是想学习一下,给自己未来打一点基础。他和邵阳君主都是这么想的,可有些宦官就不会这么想了——
“尧山争夺恒州已非一日,陛下为何对此不闻不问?”右相宋陶之问道。
邵阳君主扶额不语,想来遭受这样的摧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叶清璃想替他分忧,于是道:“陛下正在思考对策,宋相莫急,此事自然会定夺的。”
于是众臣吃人的眼光就放在他身上了。叶清璃心中大叫不好,果然,还没等他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殿内声音又此起彼伏了:“陛下居然和殿下共同商议此事!
“这是好事!没想到殿下早已投身邵阳事业,果真是好少年!
“不如就让殿下亲自赴西,一探究竟,如何?”
君主这才抬起头来:“众爱卿说话要有分寸,燕华今年刚刚二十,年轻气盛,管教起来未免力不从心。且恒州地区蛮夷四起,贺兰家族都不能奈何,更何况是个孩子?”
叶清璃听出来这是在替他说话,心中叹气道:“原来十四舅说的不假,这朝堂上当真是如此混乱,想来父王也挺难的。”
他和君主都没来得及说话,人群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非也。谈判官年政常年在外,定会护太子周全。陛下,我等呼吁,请陛下准许太子出使西域!”
“请陛下准许太子出使西域!”
好一个阿谀奉承,狼狈为奸。叶清璃迫不得已,双手推至胸前,低头跪道:“儿臣有请。”
“燕华?”君主愣了一下,“怎么了?”
叶清璃脸色阴沉,道:“启禀父王。近日西北尧山与我昭阳争夺恒州之事现在坊间已经人尽皆知,且人心惶惶。儿臣请命,愿父王成全,让儿臣前去平定战乱,为我昭阳做出贡献。”
众臣脸上可谓是风云变幻。君主听后,慢慢明白过来,抚掌大笑道:“好!不愧是我邵阳太子!传朕旨意,太子西赴恒州,不日动身,回来后即刻上朝议政!”
………………
回忆结束。那日在朝堂上可谓是豪气冲天的昭阳太子叶清璃,此刻正趴在谈判桌上把玩着烛台。他越想心越烦,轻轻吹一口气,那烛火就这么灭了。霎时间屋子里一片死寂,要是仔细听,能听到外面的风沙声。
叶清璃没管已经开始大叫了的尧山人,回身拿了自己的帽子,迎着风沙出去了。
没走几步就到了尧山城。尧山是邵阳旁边的一个小城,总共还没有邵阳的京都大,可尧山依靠着西北的金寒国竟然也活了下来。近几年金寒连连衰败,时日不多,想来日后都不是邵阳的对手了。
叶清璃心中乱七八糟,随便找了一个酒馆就进去坐下了。他平时当然是不喝酒的,可近几年朝堂上的老油条越发不安,加上君主身体抱恙,堆在他身上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有时也会借酒消愁。
叶清璃到了那前台,温声道:“温一碗酒。”
掌柜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是个二八姝丽听见他的声音,那姑娘抬头问道:“中原人?”
叶清璃愣了一下,他刚刚的确是用了尧山语,没想到她还能听出来。为了解答他的疑惑一般,那小姑娘道:“我叫舒灵儿,五岁时随父亲来的,母亲是中原人。”
叶清璃点了点头。这种两国人民的混血是常有的,因为他们特征过于明显,所以在邵阳并不会受人待见。叶清璃一直想改变这种状态,可好像很早就这样了,百姓骨子里坚持的事有的是强求不来的。
他换回了中原语,道:“辛苦姑娘了。”
舒灵儿睁大了眼睛:“咦,你没有他们的架子哎。皇城人士中像你这样的,很少有吧。”
叶清璃疑惑道:“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舒灵儿笑了:“你的长袍上玄墨鎏金纹,这种标识我以前在皇城见过,邵阳其他地区是很少有的,你必定身世显赫吧。”
叶清璃愣了愣,道:“在下只是一介屏幕,这衣服也不过是几日前逛夜市偶得,姑娘怕是误会了。”
他心知舒灵儿必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心下疑惑,于是也没在酒楼多留,喝了酒就出去了。
这回是真的没地方去了。叶清璃靠在一屋子的墙上 ,抬头看常年被风沙侵蚀的屋檐,谁料那屋檐摇摇欲坠,不一会就掉下来了。
叶清璃闪开,心中疑惑道:“……?”
出师不利。他不想多留,起身就往谈判楼走。
……
等叶清璃回去,年政等人早已与尧山谈判团动起手来了。
这也是叶清璃意料内的事情。金寒人天性好斗,与邵阳的重文轻武恰恰相反。单纯的谈判必定不够,尧山攻击也是他们能想到的。
叶清璃不慌不忙,找到了人群中的年政,问道:“舅?你怎么不再拖一会?”
年政看见他只觉得头皮发麻,道:“燕华啊,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啊,但你把烛台一吹,他们就开始了啊!”
他们皆是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找空地。邵阳名义上“重文轻武”,实际上军队的人数与金寒比只多不少,因此尧山发动赢的可能是极其低的。叶清璃有恃无恐,道:“尧山城内,怕是有不少邵阳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