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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第三章 入梦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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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柳挽在包包一声声“小姐,快起床”中悠悠转醒,看着眼前包包胖嘟嘟的小脸儿,柳挽忍不住伸手揉捏了好一番才起床。
 
 洗漱后,柳挽换上一身青色满绣柳叶裙,淡淡的青色衬得少女的脸愈发白净,显出一丝少女的娇俏来。
 
 乌黑的发披在肩上,任由包包替自己篦发。
 
 顶部的头发被挽成一个随云髻,插上一只白珠海棠镶金步摇,下端的头发则整齐地披散在肩头。
 
 柳挽静静地看着镜子里娇憨的小丫头忙碌,仿佛回到了前世在高墙院落中彼此相伴的日子。
 
 这一世,柳挽只想陪在亲人身边,活得自在舒心些,至于其他的,都已不重要了。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应尽早弄清柳家被灭门的真相。
 
 柳挽依稀记得前世自己是在十五岁时被洵王接走,而后不久柳家就遭遇灭门。
 
 现在想来,哪有什么‘婉婉爱慕洵王,洵王亦是’,这合该就是父亲为保全自己说的谎话吧。
 
 想到这里,柳挽轻哂:“重活一世,当快活肆意些,护好家人,安然度日,如此甚好,甚好。”
 
 包包看着自家小姐坐在桌旁,嫣红的小嘴嘟嘟囔囔,不知在讲些什么。
 
 “小姐,小姐,在讲什么啊?皎月已经候在门外许久了,不让进来吗?”
 
 柳挽忙回神,柔柔一笑:“快叫进来,快叫进来,而后脸颊稍红,带着一点狡黠和羞意道:我刚刚走神”
 
 眼瞧着娇娇悄悄的女子走进来,微微屈膝行礼,下一刻,中气十足地嗓音在屋中响起:“奴婢给小姐请安”。
 
 时至今日,柳挽依旧接受不了皎月外表和内在的强大差异,微一挑眉,强压住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道:“可是香炉有所发现。”
 
 “奴婢昨夜将香炉取回,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都与寻常香炉一般无二。后来奴婢将其中燃过的香灰倒出查验,倒是发现了些东西。”
 
 “小姐,你看”说着,皎月就将雾居的香炉拿到柳挽眼前,并打开炉盖“这香炉底部有一夹层,不轻易瞧是断然瞧不出的。且这炉内燃的是两种香,夹层上的香是安神的安然香,很明显是正常焚香后留下的香灰。而夹层底的香则是一种类似于蒙汗药的药香——入梦香。奴婢查验时仅香炉壁上残存着一点香灰,像是被人清理过。”
 
 “入梦香的香灰颜色可是莹白色?”柳挽回忆起在雾居掌柜外袍上的见到的白色粉末,求证道。
 
 “是,入梦香颜色莹白,安神香则颜色偏灰。”皎月答道。
 
 “这么说来,我昨日差点溺毙池中,就是这两种熏香所致。可我仿佛还未睡死,仍有意识”柳挽回忆道。
 
 “那便可能是中了入梦香。如果单燃入梦香,就会使人在短时间内陷入沉睡,药效大概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如果将安神香与入梦香同时点燃,轻则会使人顷刻入睡,重则会使人失去行动能力,甚至再也醒不来。”皎月解释道。
 
 “到底谁要害我家小姐?好狠的心!”包包在一旁听得又恨又气,咬牙切齿,两个小脸蛋圆乎乎的。
 
 柳挽忍不住伸手揉捏起来,包包的脸在柳挽的揉捏下一会儿揉圆,一会儿撮扁。
 
 到了此时,柳挽已基本确定她差点溺毙池中定与雾居脱不了关系,而雾居与国公府关系亲密,且徐府嫡女徐若宁中途离开,给的解释却那么单薄,如此想来,怎么看都是徐若宁嫌疑最大。
 
 可徐若宁为何要害她,柳挽不解。
 
 “母亲可知道此事?”柳挽撤开停留在包包脸上良久的手,转头问皎月。
 
 “夫人知道,昨夜奴婢回来后就被夫人叫去正堂问话。”
 
 “母亲怎么看?”
 
 皎月压低声道:“夫人觉得徐小姐嫌疑最大,派奴婢去泰来药铺查询入梦香的售卖记录,泰来药铺百般推诿,就是未将记录拿出。”
 
 “呵,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必再查,我心里有数了。”
 
 “皎月,顺道告诉母亲,此事我自己处理,就无需母亲费心了”
 
 皎月应是,退了出去。
 
 “小姐,你要怎么处理,要不要包包帮忙啊”
 
 柳挽在包包脑袋上轻敲一下:“无需,你家小姐我自有打算。”
 
 包包闻声轻轻点头,一副了然的神色,随后一拍脑袋,好似想起些什么。
 
 “小姐,过几日徐府老夫人过寿,特邀小姐前去呢”
 
 “邀我?为何?”害我还差不多,柳挽在心底补充道。
 
 “小姐早前已与徐家公子定下婚约,如今徐家老夫人过寿,当然会邀小姐前去”包包在一旁认真解释着。
 
 “虽说已与徐家公子定下婚约,小姐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求艳压群芳,只求早早住进徐公子心里”包包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柳挽的思绪早就跑远了。
 
 徐公子?订婚?
 
 是了,前世是与需国公家的嫡子徐若轩有过婚约。
 
 当时她心里眼里都是洵王,哪容得下徐公子,硬是求着父母许久才退了婚。
 
 说是退婚不如说是换婚。成亲对象变成徐家嫡女徐若宁和自家哥哥柳城。
 
 后来她才得知,哥哥原本有心上人,那人是垣国女将,战场相遇,彼此爱慕。
 
 但家国对立,二人无法在一起,加之当时柳挽一心扑在洵王身上,柳城便舍他的幸福成全妹妹。
 
 再后来,柳城奉旨出征伐垣国,垣国国灭,女将得知柳城已娶妻生子,便自戕于阵前。
 
 前世哥哥为她付出甚多,这一世,定要让哥哥得偿所愿。
 
 柳挽回神,去徐家赴宴必然会遇到徐若宁,不知这次徐家小姐又会懂什么歪心思。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转眼,就到了徐老夫人的寿宴。
 
 天刚蒙蒙亮,柳挽便被包包从床上薅起来按在梳妆镜前梳洗打扮。
 
 “不要这么早吧?包包,现在最多寅时吧”柳挽在睡梦中控诉道。
 
 “小姐今天可是要去见徐家公子,定要好好打扮,所需时间当然久了”。
 
 柳挽没说话,抓紧一切时间坐在凳子上补觉,任由包包打扮自己。
 
 “小姐,快醒醒”包包拉长声调喊道。
 
 “嗯?”柳挽微睁开眼,睡眼惺忪,“天亮了吗?”抬眼看去,先看到的是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舒雅大气。不得不说,包包梳妆的本领可堪一绝。
 
 此刻天已大亮,柳挽换上为寿宴特新制的樱粉桃花满绣裙。浅粉色的裙子穿在柳挽身上,衬得她肤色胜雪、温婉娇俏。
 
 柳挽的长相无疑是美的,只是这种美不是扑面而来,具有压迫性,而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美,在不知不觉中沁入人心,初见时觉温婉,再见时则多了丝狡黠,灵动,尤其那一双似有万千星辰的眸子,最是动人。
 
 柳挽梳妆好,便同孙氏一道坐马车前往国公府。
 
 马车辚辚而动,饶是她们选了条人烟稀少的街道,路上与他们同路的马车也不在少数,进而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母女俩也并不着急,坐在马车中吃些点心,饮些花茶,聊天交谈,好不惬意。
 
 柳挽本以为母亲会问她如何处理香炉之事,会担心她年岁轻,处理不好酿出大祸,得罪了国公府,可一路上孙氏对此却只字未提。
 
 柳挽轻轻拽了下孙氏的袖子,孙氏垂头看向女儿。
 
 “母亲不问问女儿准备如何处理香炉下药之事吗?不怕女儿惹出事端吗?”柳挽试探着问道。
 
 孙氏未答话,只是露出一抹笑,眼神里尽是一副你尽管放手做,多大的摊子娘都给你端着的宠溺神色。
 
 不久,柳家的马车就停在了国公府门前。母女俩由包包皎月扶着下了车。
 
 下车后,孙氏要先去正堂拜见老夫人,柳挽深觉无趣,索性求着母亲允她到后园之中散心了。
 
 柳挽刚到后园,还未站稳,就感到一阵风从自己面前掠过,定睛一看,一个娃娃脸的小姑娘正站在自己面前。
 
 “柳姐姐不会在生若宁的气吧,雾居那日若宁确实家中有事才先行离开”。小姑娘紧盯着柳挽,眼里尽是诚恳。
 
 徐家小姐徐若宁,原以为是个清雅丽人呢,没想到是个娃娃脸的小姑娘。
 
 柳挽刚要开口,却见小姑娘倏地一下近前来,一把抱住柳挽的胳膊,左右摇晃,边晃边开口道:“柳姐姐,好姐姐,别生气嘛”
 
 小姑娘的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刚才眼中的诚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狠恶和一丝得意。
 
 没错,是得意,像是孩童做了坏事后以为未被发觉而洋洋得意。
 
 呦,还是个不会隐藏心思的小娃娃啊,柳挽心道,转念一想,莫不是在我身上友动了什么手脚。
 
 思及此,柳挽抬手,忙将挂在身上的徐若宁扒下来,笑着道:“妹妹既有自己的原由,姐姐又怎会怪罪。”
 
 意思是,你对,你对,你全对,你说的都有理行了吧。
 
 柳挽还能怎么说,徐若宁故意在这门前给柳挽又道歉又撒娇,柳挽若不作大度状,岂不是要被别人说是故意拿乔,不知好歹了。
 
 徐若宁听后只假意柔柔一笑:“姐姐不生气就好”
 
 说罢,便寻了个托词离开了。
 
 柳挽与孙氏正要走,突然听见包包一声大吼:“小姐,别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