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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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关键词”分别是——
十之八，亡。
万言山，幸存。
“现在来看，这个十肯定是指十方仙了。”白清山道，“那这是十座要没八座的意思？不太现实，恶妖势力有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白清山不禁想到那天妖云之上，媚骨横生的紫狐魔妖，那人一身邪气，却不似寻常恶妖那般惹人嫌恶。
他又兀自喃喃道：“不至于吧，果然还是只是占领了？”
传声符里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再次传来颢清行的声音：“喂喂喂，清山，听不见了吗？”
白清山：“听得见，你继续说。”
“终于又有信号了，都到这破世界了，咋还有信号不良。”颢清行情绪激动地吐了好一通，“哦，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是想说那我和大师兄现在过去找你？”
路痴白清山以己度人，不免有些担忧：“你们记得过来的路吗？”
“放心，我记忆很好的。”颢清行道，“大师兄也说他记得。”
虽然对方应该是无意的，但白清山还是觉得自己被内涵了，他开始翻旧账：“你记忆很好？那为什么当初连生火符和控火符都能记错？”
颢清行突然嘤嘤地哭了好一串，才道：“清山，清山哥哥~这种关键时候咋就别翻旧账了吧！”
白清山被后面那个称呼给恶得呼吸一滞，单方面掐断了传声符的通话。
姬年看着他将刻着传声符的腰佩收回，才出声道：“我们要先去看看吗？”
他一向不会对白清山和颢清行他们那堆莫名其妙的对话发表什么意见，更不会多嘴多问。
白清山将腰佩系在腰间，拿上竹扇，“去。”
自从姬年长高后，他还没和姬年同游出行过，习惯性牵起了他的手，走了一小段路，才觉得有些奇怪。
牵着才到自己腰际的孩童和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少年，完全是两种感觉。
白清山召出清霜，又习惯性伸出双手想将姬年抱上来，他看着已经拉长身形的仙妖一顿，不着痕迹地收回一只手，只留一只手将人拉了上来。
“等处理完这事之后，给你也配把剑吧。”白清山道，“御剑飞行，你肯定没问题的。”
姬年十几年来，一直被各种负/面/评/价围绕着，还是第一次像这样被人肯定，他感觉自己心里像被一根小刺轻轻扎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低头轻声：“嗯。”
过了一小会，他才安抚下心里这阵奇异的躁动，抬头试探地问：“你帮我挑吗？”
白清山像以往那般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当然啦。”
万言山内山的入口白清山找了很久，但碍于不好明着突破结界，一直受阻没找到，如今结界被破，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竟就在那日江清逸和方恂打架的那片梅林之后，一汪清潭之下。
白清山和姬年很快赶到梅林，发现整座外山的弟子都聚集在这，黄衣道袍密密麻麻地聚成了一片油菜花田。
人群最前方，还站着四名袍色更深的内门弟子。
其中三位竟都是认识的，江清逸，方沐舟，方恂……还有一位女子，白清山没见过。
四人站成一圈，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人群太嘈杂，白清山懒得仔细听，只是远远一眼，就能看见侧对着他的方恂满脸嘲讽，显然又在阴阳怪气。
下一秒，果不其然看见江清逸暴怒地递出拳头，然后被方沐舟和女子拦了下来。
江清逸气不过地撇过头，一眼与白清山对上了视线，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身边方沐舟的肩，示意他朝白清山的方向看来。
白清山向两人微微点头，继续抱着一种奇怪的感觉牵着姬年走了过去。
“白仙长。”江清逸和方沐舟异口同声，却是不一样的语调。
江清逸说完，就将目光移到了白清山身边的姬年身上，挑眉道：“这几天太忙，没能抽空去，看来是这些日子吃下去的仙果生效了？”
“是，三日前刚长大。”白清山松开姬年的手，习惯性想摸摸他的耳背后侧，但姬年刚落地，就将尾巴和耳朵都收了起来，白清山的手微顿了一下，最后搭上他的肩，“不跟江小友道谢吗？”
姬年这些天和山里道童搭话多少练出了些胆量，听完这话，连忙接着道了声谢。
“举手之劳，不必太放在心上。”江清逸道，“倒是白仙长分明唤我师兄本名，对我却这般客气，我见你应该比师兄见你更多吧？”
白清山笑了笑，没应声。
方沐舟对他表现出的目的性分明更强更明显，他却并没有多少排斥的情绪，相反，看似不着调的江清逸，更让他不喜欢一些。
可他自己分明也是个不着调之人，与方沐舟这等刻板守矩之人也无什么共同之处，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只能被他敷衍地扔到“第六感”里。
没得到回复，江清逸又自顾自道：“不然仙长也唤我本名吧？”
“清逸，不得无礼。”方沐舟呵斥了江清逸，又向身边的女子介绍道：“师妹，这位是白仙长。”
女子便也点头示好道：“白仙长，叫我方凝就行。”
白清山面不改色地回点头，心里却道，这位就是方凝，原来都算是熟人。
这边招呼都打了一轮了，方恂才抱着剑，用他惯常细而拖的音调悠悠道：“白仙长——好久不见了。”
白清山将视线缓缓移向他，语气不变：“又见面了，方小友。”
本以为是古板多事的伪正道，没想到是棋逢对手，方恂眸光一敛，换了个端正的姿势，收起了那副惹人嫌的表情，看起来竟也有八/九分人样。
语调却还是不变，细而悠长地道：“白仙长会出现在这，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了？”
方沐舟猜到他接下来的话，连忙出声呵道：“方恂！”
方恂却不像江清逸那样轻易管束，他几乎没停顿，流畅地继续道：“白仙长在我派停留多日，不说日久，但多少也有了几分情分吧？如今我门有难，不知仙长愿不愿意出手相助？”
方沐舟一把将人拽到了身后，对白清山道：“门内弟子管教不当，仙长莫要见怪。”
方恂也丝毫不介意，在方沐舟身后继续道：“沐舟师兄，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干嘛不直接对我用禁言术，而是放任我说完呢？”
方沐舟面不改色：“衍天门训第九章十一条，不可对同门出手戏咒。”
方恂嗤笑一声，嘀咕一句：“老古董。”
倒是没再刻意放高音量挑衅。
待他们窝里横完，白清山才微笑道：“无妨，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不过你们这是……？”
“内山的结界被恶妖破了。”方沐舟叹了口气，“师父派我们来重铸结界。”
“哦。”白清山理解了，“这样山内的恶妖就会被困在结界里，不能继续得到同伴的支援，而山外的恶妖损伤了大量人员，短时间也不能再次破开结界了。”
“是的。不过那群恶妖也不傻，不方便大量动用内山弟子，长老要留下来牵制带头的那恶妖，只好派我们四人出来……”
“再集结所有外山弟子的力量？”白清山帮他把剩下的话补充完了，“不过还是不够吧？”
方沐舟再叹了口气：“是的，所以……如果能得到白仙长的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清山：“唔，这里是结界点吗？”
“不是，这里只是入口，结界点在……”方沐舟话音未落，突然被一阵妖风卷了起来，随即一阵浓郁的妖雾在梅林蔓延开来。
众弟子的身形很快隐于妖雾之中，连声音都逐渐被隔离掉了。
这熟悉的妖雾，没有腥腐的恶臭，又来了吗……
白清山眉头微蹙，只听见身边一声厉呵：“紫魅！”
是江清逸的声音，白清山眉头转而一挑。
好家伙，这边也是认识的吗？
随即有剑出鞘，一道剑光闪过，劈开身边的妖雾，剑气向妖雾更浓处直直劈了七道。
还是江清逸。
“小逸，许久不见了，怎么脾性还是这般暴躁？”紫魅的声音在浓雾尽头幽幽地响起，随即显出身形。
还是那头杀马特的黑红挑染，还是那身不成体统的轻衣薄纱，还是那邪气横生的紫金烟斗，只是这次没有妖雾拖着，也没踩着邪剑，赤脚系着妖铃，一步一响，与白清山的银铃不同，那妖异的铃响分明不算刺耳，却搅得人心神不宁，噬人心魄。
白清山被这铃声搅得心里犯恶，默默将加护再叠了一层。
又有剑出鞘，剑光映出红缨，十三道剑气朝同一个方向直直劈去。
是方沐舟。
他冷声道：“紫魅，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紫魅踩着妖铃声缓缓走到方沐舟面前，凑得极近，几乎脸贴脸，“做什么？唔，我是恶妖这边的，当然是要破坏你们的计划了，对吧？”
方沐舟后撤一步，和他拉开距离，紧握赤绛，眉头直蹙：“是我在问你。”
紫魅娇笑道：“我已经回答你了呀。”
江清逸突然腾空而起，执剑直指紫魅侧脸，飞跃而去。
又有剑出鞘，是“弑邪”。
紫魅上次分明能只用妖雾挡下方沐舟数剑，这次竟直接出剑去挡江清逸的突袭。
可他面上带笑，分明是没有把他的攻击放在眼里。
他还非常好心地提醒道：“小逸，你伤不了我的。”
江清逸气得拿剑的手直颤，厉声道：“紫魅，你为什么和恶妖混在一起？！”
紫魅笑了一声：“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因为我也是恶妖……”
“你放屁！”江清逸边骂边又是数十剑往紫魅身上刺去，每道都刺向不同的位置，每道都被紫魅轻松地拿剑挡下了，“你一个正统的仙妖灵修，怎会沦为那种没有自我灵智的劣等品！”
“小逸，我入魔了。”紫魅一直调笑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那又如何？就因为入魔了你就堕落到和那种东西为伍了吗？！”
江清逸每骂一句，刺出去的剑气就越凌厉，像是恨不得将自己骨髓里的灵气抽干全刺出去，就能将对方刺个清醒，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
“他们不是东西。万物有灵，他们是生命。”
紫魅一直防御，却不主动出招，闻言，干脆利落的一剑劈出，剑气将江清逸的佩剑从中劈断，断裂的部分碎成了齐整的八份。
残余的剑气划破了江清逸的脖颈，流出鲜红的血液。
紫魅声音缓和了一些，却依然没有带笑：“小逸，魔修和恶妖，本质并无区别。”
江清逸似不觉痛，听到他的话，只想反驳，却听紫魅又道：“都是修仙道者痛恨厌弃之物罢了。”
说完，紫魅将“弑邪”收起，将那妖媚的邪笑重新挂回了脸上，一步一铃响地向白清山的方向走去。
江清逸愣在了原地，竟忘了再出手阻拦他。
“赤绛”再次横在了紫魅和白清山中间，仙剑的主人缓缓道：“紫魅，你是自己来的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剑尖指着，紫魅竟也不恼，依然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已经发现了呢？”
方沐舟冷静地条分缕析道：“我们几位无名小卒，还不至于劳恶妖众领挂齿，能发现我们不在场的，只可能是你。”
紫魅没有否认：“是又如何呢？我和他们可是同阵营的，我知道了，不就等同于他们知道了，难道你还期盼我良心发现独享秘密吗？”
方沐舟神色不变，语气肯定道：“是啊，你会不说。”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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