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如此》风吹叶动

3、深渊里的黑水

　　黑水第二个，米休第三个，郝建第四个，劲静第五个，清远第六个，霜琳第七个，拳拳第八个。
　　“利亚，是个好彩头，第一根箭就投中了一个五分，黑水该了。”向前探出身子，纸牌上红色马克笔写明的分数告诉我的眼睛，利亚投中一个五分。
　　黑水，不甘示弱，也选择最小的花瓶，到没有利亚那么走运，或者说有实力，黑水第一轮，一分都没有拿到。
　　黑水之后是我，我喜欢中间那一个，三分已经不低了，而且我也有把握投进，它的瓶口大小和间距和我小时候在家无聊时玩儿的大致一样。因此舍它其谁？
　　不由分说，有投必中，第一轮我拿下三分，比利亚差，比黑水好，接下来就看郝建，劲静，清远，霜琳，拳拳的得分情况了。
　　郝建，拳拳没有分，这样轻巧的玩意不在他们的能力内，景里四分，霜琳5，清远也是5分，这样第一轮结束，我的成绩中等偏下，第二轮还是从利亚开始，利亚又投进一个五分，我和黑水都对利亚投向羡慕的眼光，“利亚，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这样稳操胜券，这次我改投右边最大的花瓶。”
　　所幸黑水这次投中，拿下一分，接下来又到我了，犹豫了一下，走到第2个花瓶那，半睁着眼睛，瞄准投出，“yes，中了，黑水，你看的了吗？我又投中了。”
　　“知道你投中了，看把你给高兴的，下一个该睡了，谁是下一个？”
　　郝建出战，又是功败垂成，这一轮，郝建也是一分都没有拿下，拳拳拿下首个5分，看来，他已经慢慢开始掌握投壶窍门，心想，真是进步神速，这个人物，不可小觑，长相英气逼人，就是黑了点。霜琳劲静各得三分，清远还是5分。第二轮我的成绩中等偏上，顿时，比刚才更有信心了，等利亚和劲静投完，我走向第一个花瓶，瞄准投出，一气呵成，“又中了，看到没有，我又投中了，又一次啊！”，“是的，你又投中了。”黑水心情不太好第三轮没有投中一个，一直扫视周围的郝建出战，还是选择最小的花瓶，没中。“霜琳打趣道，郝建，你怎么像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好投的第5花瓶你不投，偏偏每次选择最小的那个，那个花瓶分高，但口也小，如果是我，我紧着有把握的那个花瓶投，只要保证拿分，尽可能的拿高分，这是我的原则。”说着走向第1个花瓶，快速精准投出，霜琳第三轮5分。拳拳5分，劲静3分，清远这轮也只拿下三分。
　　三轮结束，利亚重新做了统计，按照投壶顺序，每人得分依次利亚15分，黑水1分，米休12分，郝建0分，劲静10分，清远13分，霜琳13分，拳拳10分。
　　利亚，清远，霜琳属于上层，米休，劲静，拳拳中层，黑水，郝建属于下层。接下来还有两轮，能否反败为胜，逆风翻盘就看上层在这两轮中是否有失误，因为他们选择右边的花瓶的可能性比较小，下层不可能获胜，但最终名次却可以排一排，最后对上层造成最大威胁的是中层米休，劲静，拳拳。景里体力不支，选择方向比较保守，拳拳后来居上，可能是最有可能逆风翻盘的人物，我经过前面三轮厮杀，体力也渐渐感觉不支，最后两轮我选择第3个花瓶，果不其然，最后两轮虽说有些惊险但都成功投中。
　　利亚最后两轮没有失误，拳拳逆风翻盘，向阳而生，最后两轮稳操胜券，黑水比之前也有进步最后两轮分别拿下三分，四分。劲静拿下两个四分，郝建还是保持零分，霜琳一次五分，一次三分，清远最后两轮三分。
　　利亚宣布此次投壶比赛成绩排名分别是利亚第一名25分，霜琳第二名21分，拳拳第三名20分，清远第四名19分，米休第五名18分，劲静第六名14分，黑水第第七名8分，郝建第八名没有分。并对第一名和最后一名进行采访。
　　“请问郝建您在此次投壶比赛中拿下零分，你有什么感想？”利亚提问毫不客气。
　　“很遗憾，没有给本次比赛增添亮点，成王败寇，乃兵家常事，我对我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只能说明我的努力不够，我将继续努力一往无前，争取下一次表现中带来更好的成绩。”
　　“请问黑水你对郝建的回答有什么需要点评的吗？”利亚每个问题都那么一针见血。
　　“何者第一有那么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活着所以郝建你死了，我活了。”
　　“请问，利亚小姐，每次都能拿下第一，您有什么感想？”
　　“这次，我能拿下第一是因为运气，尤其是在第三轮时，风要是再吹大一点，可能就是零分，所以这次的第一名里，更多的是侥幸，但是我不会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而是努力学习训练，练就扎实过硬的本领，避免掉那1%的风险，还有也谢谢大家的谦让，我会继续发扬艰苦努力的作风，不愧于这份荣誉。”
　　“吃点东西吧。”景里奶奶推门进来，“端来一盘瓜子花生和西瓜。”
　　“” 够了，够了，谢谢奶奶，我们这儿的还吃不完呢！”黑水接过来之后就没有追随奶奶的脚步而是返回来继续第二项比赛。
　　这次比赛顺序倒着来，从郝建开始，郝建从黑水手上的盘中抽出一块三角形西瓜，脚尖搁在嘴里咬了一口，西瓜汁甚是美味，汁水咽下喉咙的冰凉缓解了夏日里的燥热，郝建首场出战并不顺利，有了这瓣西瓜点睛提神后，竟然首当其冲自信满满走进提前备制好的灯谜中的一个。
　　郝建先挑了两个灯谜，接着黑水，劲静，米休，清远，拳拳，霜琳，利亚依次拿走两个灯谜，这次顺序，越靠后对个人越不利，毕竟，好猜中在之前就被挑走了，但凡是有点文字功底的人都会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利亚，看来你这次了可没交上好运，希望你一切能够顺遂如意。”这话是黑水说的，说这句话时，黑水顺带咬了一大口西瓜汁，黑水把谜底写在对面纱帘上，其中有一个灯谜是清远来之后写的，谜底和谜面对上了，谜面是头披青青细发，身穿铜皮铁甲，不怕豺狼虎豹，只怕扁嘴翼德，谜底是松树。另外一个谜面是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飞上天去，定作月边星。谜底是萤火虫。两个都对，黑水在这一轮中找回自信，总算保住了主人公的颜面。
　　郝建见着自己面前一个似八角亭，一个似莲花的两个灯笼，无暇欣赏两个灯笼的精巧制工，心思放在尽可能搜索看到过的物件和将其转化为语言输出到灯笼另一面纱帘上，郝建两帘上的谜底是最后写出来。没有恰到好处的对上谜面，但也两个都沾上边。
　　谜面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郝建的谜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参考谜底是绝处逢生。
　　谜面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郝建给出的谜底是登高望远。参考谜底是高瞻远瞩。
　　针对自己给出的两个都是模棱两可的谜底，郝建解释说，这是黑水家花生和瓜子，但都是干货，谜底自己都说了是参考谜底，言之有理即可，言之有理即可。说着，郝建用兰花指拈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咂摸着味道，真是不错。
　　还在郝建自我陶醉时，我，利亚，霜琳，拳拳，劲静，清远已经纷纷把谜底写在了纱帘上。
　　米休:谜面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谜底是一往情深 。
　　悬崖挂个大白帘，千手万脚捉不住，远听千军万马吼，远看银泉飞下谷。谜底瀑布。
　　利亚:谜面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谜底风。
　　谜面是远看是书，近看是楼，走进一看静幽幽，原来大家手头都执一本书。谜底是图书馆。
　　劲静:谜面是黑白两色对面而立，两指中间起落有度，你道我们在做甚，你追我赶竞赛中。谜底是围棋子。
　　谜面是把手给人握，身体瘦如柴。巴得团圆时，依偎在手心。谜底是伞。
　　霜琳:谜面无风才到地，有风还满空。缘渠偏似雪，莫近鬓毛生。谜底柳絮。
　　谜底是根儿细细扎土中，枝儿圆圆中心空，种子在空中飞舞，荡悠悠撒满山坡。谜面是蒲公英。
　　拳拳:谜面骨头零零星星，皮肤薄薄轻轻，尾巴长长短短，佳人热火烧心。谜底灯笼。
　　谜面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谜底独辟蹊径。
　　清远:谜面是车外霓虹万家灯，堤下幢幢高楼起，孤帆远影碧空尽，夕阳落日树林隐。谜底车内。
　　谜面是月挂半边天，嫦娥伴子眠。酉时天下雨，读书不用言。谜底是有好酒卖。
　　还剩下两个大家群策群力，纷纷给出自己的答案。
　　谜面是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给出的答案有门，栏杆，石碑，窗户。参考谜底是门。
　　谜面是口小腹大鼻耳高，烈火烧身称英豪，量小岂能容大物，二三寸水起波涛。谜底是铜壶，水壶，箭壶，喷壶，花洒。谜底是铜壶。
　　湖水在石头的触碰下溅起层层涟漪，由近及远，由里及外，层层叠叠，推搭着前进。
　　这一项比赛没有胜负之分，除了郝建的谜底有些差强人意以外，其余的言之有理即可。
　　黑水送走我们之后，进到客厅，看着满地狼藉，该从哪儿开始收拾，竟有些无从下手，况且天快亮了，虽说是玩乐，可这样闹上一整晚也是很累的，回房间经过爷爷奶奶门口时，悄悄打开往里看了一下，总是这样看到他们真正存在在这世上时，黑水才感觉到安心。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其间也断断续续醒来过好几次，但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景里快来吃饭，再过会儿饭菜都冷了。”黑水是景里的绰号，是因为这这个假小子一肚子坏水，干啥事都没安个好心，想着好玩儿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所以劲静和利亚两个人在玩测试你是甄嬛传中的哪个人物时，给景里装上黑水这个名称。黑水起初很是拒绝，觉得一点都不可爱，于是，为这事，明着不好说，在一个打电话的时候揪住一点小事打发了一顿脾气，黑水这个名号也就给坐实了。
　　“好的，我马上就来。”黑水回应道。
　　“奶奶，你是怎么和爷爷认识的？”
　　“乖孙子，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没什么理由。”
　　“我和你爷爷，经人介绍认识的，那都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也不像现在这么富裕，物质缺乏，出趟远门都得脚走才能到，我家和爷爷两家离得算是比较近的了，拢共两个小时的脚程，共计10公里，我和你爷爷经媒人一拉扯，双方父母一同意，就在一家离他家不远，离我家不近的小卖部前见了一面，那个时候还保留传统的风俗习惯，大家结婚都早，我在同龄人中算是迟的那个了。之后，你爷爷就请假两个轿夫，用之前在老王家定制的花轿，在吹锣打鼓声中，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中把我迎进门。”
　　看着奶奶脸上流露出的甜蜜，景里不忍心打断，只听奶奶继续说道“景里，还记得那张床吗？”
　　“那张床？”
　　“就是盖新屋之前的那张龙凤床，床的四角还雕有游龙戏珠的式样，微妙微翘，栩栩如生，逼真传神，灵动得很。”
　　“只是后来搬进新屋之前就被人偷走了，我后来哭了三天三夜，知道不可能找回来，后来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偷在睡那张床的时候有一条蛇悄悄的钻进他的被子里，缠绕在他的脖子让，后来，我就醒了。”
　　黑水心想，幸亏你醒了，要不然还要怎么样，有时候他妈的他奶奶奶的才真是货真价实的坏胚子，大大的坏，还是坏透了。
　　门铃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黑水起身回到厨房。厨房里面还有一大堆刚才烧火的厨具没有。奶奶在门口和来人对话。是缴电费的。说是要给我安一个国家电网的app。
　　受伤刚刚沾满了洗洁精，泡沫腾挪不出来。有些心烦。奶奶说外面有人找我，问是谁？有什么事？能告诉我说是电我家电网嗯安装app脚垫拿电费。还因此编街道。我奶奶。不会用。只能我用。
　　我原本不打算出门迎客，但是想着他说的确实那么回事。于是，我把手机给他，让他在我的手机上可以完全自由的操作。期间跟她闲谈起来。问她在哪工作，她说在国家电网。她问我在干嘛，我说我还在读书。她说要我好好读书。我说我会的。她说读完书之后起点更高，我说对的。然后他说可以有更多选择，我说读完书后，只学了这一门专业，也只会做这么一个专业的事。选择反儿没有那么多了。
　　也还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说这个户主是你爷爷。写得爸爸，身份证用的我的号码。我不觉得这是在问我，我也不置知可否。
　　“奶奶，先别关门，院子里面还有一颗仙人掌没有收进来，看着这天气，估计马上还会有大雨。”
　　仙人掌收进来放在阳台后，黑水和奶奶坐在客厅沙发上，“奶奶，我觉得你跟爷爷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类型的人，奶奶您话比较多，爷爷嘛，话比较少。这样天差地别，天壤之别，是如何能走得这么长长久久的呢？”
　　“其实我跟你爷爷经历的更多。从你太太去世，大爷得病去世，五八年时啃草根，98年时发洪水。再到08年汶川地震，一次一次的灾难。一年一年的挺过来了，所以我和你爷爷再苦再累，都能够一如既往的坚持下来。
　　苦难能够磨练人的来能力也把我跟你爷爷的关系拉得更紧。你不要怪你爸爸妈妈，他们在外很辛苦，我知道你在外面对人家都说你没有爸爸妈妈。不知道怎么化解你心中的疙瘩，但是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就像你爷爷和我，这么多困难都停下来了。”
　　黑水回了房间。在希望自家哥哥之前并没有觉得生活有多么的糟糕。知道在哪儿一个人生活着才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原来自己很渴望家人的陪伴。很想拥有一个家。少时的那些人都在这样柔软的心中被渐渐融化。
　　黑水提笔写下。对爸妈的思念。就像去年暑假，利亚，米休，劲静，郝建，霜琳给自己寄信件一样，寄去对爸爸妈妈的思念。
　　黑水不是不知道爸爸妈妈曾经偷偷回来几次，探望过自己。但是黑水看着他们心烦，但又不希望他们真的远离自己。所以每次只是停留一小会儿就离开。
　　黑水的不幸，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