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炎炎飞白雪》拱白菜小猪

5、西行

　　他们向西又步行了半月，才远远得看到铜墙铁壁的影子，烈日指着前方喜出望外地喊到：
　　“澄哥快看！终于快到了！”
　　严若风对他点点头，拉着他脚步也不自觉变快。
　　他们疾行到铜墙铁壁长城下面抬头往上看，这长城竟然有几百丈高，烈日转头对严若风说：
　　“长城上应该有驻兵，咱们这么翻是过不去的，还是我化为真身，载你飞过去吧。”
　　严若风问到：“这回不怕你二哥了？”
　　烈日有些尴尬地说：“不怕了，一来他追不上，二来他是绝对不会出铜墙铁壁的。”
　　严若风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叫什么名字。”
　　烈日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回到：“明日，青阳明日。”
　　明日。
　　当烈日将这个名字说出口的那瞬间，严若风仿佛看到了在漆黑的夜里，站在他对面的少年借着皎洁的月光从嘴里蹦出的那两个字。
　　严若风沉默，不再追问什么，烈日此时也幻化成了凤凰，然后示意他乘上去。
　　严若风扶在烈日的背上看着空中的云朵慢慢被冲散，他们此时已经飞到了铜墙铁壁长城的正上方，他往下看，东侧是他这二十三年来生活的地方，而西侧迎接他们的是无尽的未知。
　　严若风回过头来对烈日说：“走吧。”
　　身下的凤凰一声长鸣，头也不回地往西飞去，它宽厚的翅膀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向西落下时就像天空中的一颗流星。
　　令严若风没想到的是，刚刚长城内的绿树红花一到长城外全部消失不见，迎接他们是皑皑白雪。
　　都说铜墙铁壁外边是极寒之地与极热之地，可谁料这长城外边紧接着就是冰天雪地。
　　严若风拍了拍烈日说：“反正也没带多少衣服，咱们就飞过这极寒之地，直接去极热之地吧。”
　　身下的凤凰鸣叫一声，表示赞同。
　　严若风又把手往怀里揣了踹，虽然紧贴着烈日的熊熊烈火，但在高空中急速飞行，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冷。
　　他们就这样在空中翱翔，但没过多久天色突然变得阴暗起来，身边的风也刮得越发得大，很快他们眼前出现了飞舞的雪，严若风知道这是冰雪暴来了。
　　“烈日！”他喊了一声，此时烈日也察觉出天气的异样，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他们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串鸟叫，定睛一看此时正有成千上万只黑羽红眼的鸟正包围着他们。
　　这些鸟如同鹰鹫一般的大小，展翅大约三尺长，他们喉咙发出的嘶吼声，听着让人一阵头晕。
　　严若风还来不及捂住耳朵，这些鸟便如同发了疯一样开始攻击烈日，即便是一飞上来就被凤凰的赤焰烧得粉碎，但他们数量庞大，一波接一波地冲上来。
　　烈日在这无数轮的攻击中终于招架不住，他的左翼在黑鸟的重创下受了伤，一时间失去了平衡往下坠了下去。
　　严若风也跟着烈日掉了下来，但下落的一瞬间他突然反应过来，用神力使出了御风诀，才使自己摇摇晃晃地在空中保持平衡，等他回头神来，受伤的烈日已经混进了冰雪暴里，消失在了漫天的雪花中。
　　“烈日！”
　　严若风朝着烈日消失的方向大喊，但除了风暴的呼呼声，他听不到任何回应。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神力在流失，在这暗无天日的雪暴中没有一丝阳光，他们受不到光之神的祝福，慢慢地他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严若风借着最后的一丝神力向下方飞去，万幸的是他降落的地方旁边就有一个山洞。他看了看身后铺天盖地的雪，哆嗦了下身子，缓缓朝山洞内走去。
　　这个洞大概有十几米深，洞口的方向弯曲向里延伸，走到洞底时，严若风已经不太能感觉到洞外的风雪。山洞内都是坚硬的岩石，令他感到意外地是居然还有几株绿色的植物坚强地在这岩石夹缝中生长了出来。
　　他席地而坐，开始运功让自己的身子更加暖和一些。他们修行者的神力就像一个池子，境界越高的修行者他的池子就越大，能够储备的神力就越多，平日里他们信仰光，可以通过太阳源源不断地补充神力，但此时他身在暗无天日的极寒之地，只能感受到神力的缓缓流逝。
　　维持基本的体温后，严若风便不再运功，他不知道这极寒之地到底有多大，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但是为了防止今后的意外，他不得不省用每分神力。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觉得又饿又渴，于是决定外出找点吃的。一出洞外便又是冰天雪地的寒冷，他看了看脚下的雪，想着在这寒地之中就算是有流水也必然冻成了冰，于是捧了一捧雪放进嘴里，那滋味确实沁人心脾。
　　他隐约记得当时烈日是向西跌落，于是他朝着西边一直走，一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烈日，二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可以吃的东西。
　　此时不知是不是已至正午时分，严若风觉得气温似乎暖和了一些，风也刮得没有起初那么大，但大雪依旧阻碍了他前行的方向。突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仔细瞧发现竟是那些袭击他们的黑色怪鸟的尸体，七七八八地散落在地上，身上都有争斗过的痕迹。
　　严若风心想这一定是烈日留下，于是四处瞧了瞧又丝毫不见烈日的踪影。
　　他将那些怪鸟的尸体拾掇了一些，又把剩下的挖了坑埋了起来，并做了标记，虽然这样黑鸟长相怪异，但这冰天雪地的，除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可以吃的了。
　　严若风心里还感谢了烈日一番，要不是他，估计今天自己翻遍整个极寒之地也找不出啥吃的来。拖上两只黑鸟，他往来的方向折返。
　　直到他筋疲力尽才又见到那处山洞，严若风回到洞里，把黑鸟的尸体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架着火烤来吃了。饭饱之后他满足地躺下，望着头顶黑漆漆的岩石，他想起来小时候他和他师父、师妹起初也是住在山洞里，过了有些岁月他们才搬到山下的渔村去住。
　　那时师父也是常常找些野味儿给他们吃，饥一顿饱一顿的，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东西似乎是记忆里最美味的食物。
　　就这么想着想着，严若风陷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