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中一年级的夏天（1）【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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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人说，世界本没有奇迹，有的只是许多的偶然和必然。但在我看来，那些偶然和必然都蕴藏于每一次的选择之下，犹如蝴蝶效应一般，无数的偶然与必然相互交织，才最终产生了奇迹。
在一开始就讲这么玄乎的内容虽并不符合我的风格，但我还是想说，时至今日，我依旧会相信奇迹。
毕竟，没有比那时候更能令我称叹为「奇迹」的经历了。
——这就是从那个夏天开始，我与那个少年相遇，并逐渐携手前进的故事。
*
夏季即将迎来结尾，属于夏天的炎热感却并不为日期的改变而褪去半分。我将海盐味冰棍从装满了便利店战利品的塑料袋里掏出来，享受着出门那一刻从头顶吹来的冷气，踏着悠闲的脚步拆开冰棍包装，随手将这层塑料包装丢进了门外的垃圾桶。
“夏天……真的好热啊。”
天边的夕阳已经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天就该暗下来了。夏天特有的蝉鸣还在作响，本着能尽早就尽早回去的原则，我一边叼着冰棍，顺着已经走过了无数遍的住宅街边走边查看自己是否有漏买的东西。
这条住宅街不算特别宽，中间的马路最多只容得下一辆卡车单方面通过，因此鲜少有大型车辆会通过——这也是为什么我敢不看路就这么横着走的理由。
“啊……忘记买蛋黄酱了。”
我的脚在意识到问题的一刹那停住了。
这次去便利店的本意就是购买生活用品和屯粮，尤其是今晚作为晚饭的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实话实说，我本来是对做饭团没什么兴趣的，前些天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脑子一抽到网络上找了不少饭团的做法，加之我本人挺喜欢金枪鱼罐头，才临时决定了今天的菜单。
现在我遇到了一个很是严肃的问题：我到底该不该折回便利店再去买一瓶蛋黄酱呢？不去买的话，我今晚的菜单就得强行变更了；但要是去买的话，大晚上的万一碰到个什么坏人怎么办？这条街最近不怎么太平，已经有好几人在晚上丧命了，要是折回便利店，我回家的时候天一定黑了。
“跑过去怎么样？”棕色长发的少女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微笑着向我提议，被我理所当然地一口反驳：“不行，大热天的累死了。”
“那问题也不大，”这名少女并不在意我的态度，继续推荐道，“金枪鱼饭团并不是必须要和蛋黄酱搭配才好吃的，和沙拉酱也很配呀。”
想着家里还残余的那小半管沙拉酱，我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嘴中的冰棍被咬下了一块。暑气已经融化了一层冰霜，在冰棍外层裹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罩。我将目光从塑料袋移到了眼前的少女身上，近乎无奈的声音从我的喉咙发出。
“……北川同学，你还在吗。”
“欸——为什么一脸这么不欢迎我的样子啊？”眼前的少女拉长了音，明显对我的冷淡态度抱有不满，“我明明是小理华的守护灵的说——”
“不……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好好成佛啊。”我反驳着再度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很好，服装还是完整的，很规矩地穿在身上，没有什么会被屏蔽的画面，面容也很精致，没有毁容，一点都不可怕——如果她的身形不是半透明的话，我想我会更愿意陪她开这种玩笑。
“欸——才不要。”这回换她一口否决了。北川——北川春香笑得温和，哪怕是半透明的状态，也依旧拦不住她的温柔气质：“毕竟那么强烈地希望我『不要死』的，不正是小理华你吗。”
仿佛世界也一同失去了声音般，我沉默了。就像以往无数次一样，我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了那个地狱。
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罢了。
我的大脑比内心更快一步拒绝了思考这件事，手上的冰棍也因这句话再没心情去品尝，便干脆就这么拿着垂在了身旁。抿抿嘴将快到嘴边的否定吞下，我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都没反驳。不，是因为我没法反驳。眼前的少女会变成如此境地，的的确确是因为我的祈愿。
是我拒绝了她的死亡——即便是亲眼见到了，在逃跑的过程中，我还是无数次地在内心祈求着「不要死」。
这不是神迹。这是诅咒。
——是啊。强行将本该成佛的灵魂栓在人间，这对死去的人而言又哪能算得上是件好事呢。
手边的冰棍被热气化开，我清楚地看到了数滴水滴落到了地上。啊，已经化成这样了吗。万分可惜地将剩下的冰棍塞进嘴里以最快速度解决掉，竹棒上清晰可见的“あたる（中了）”三个字也只让我短暂地回神了那么一下。
中了啊。这个时间点的运气可真是说好也不好。就算倒回去再兑换一根我也吃不下那么多啊。
“小理华！”
“欸？”
北川同学突然的惊呼令我回过神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我十五年人生中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给我等一下……那个是什么……？”
眼前这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足有两层楼高的不明物体是个啥？什么时候出现的？说到底，这东西真的是正常世界里能出现的东西吗？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怪物。我第一时间确定了这件事。以我的常识而言，这种怪物的危险度都随体型成正比，且不出意料都是越大越丑。
挡在我面前的黑色的不明物体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它肉眼可见地晃动了一下，乍一看还显得挺有弹性。可惜这不必要的好感在它突然睁开了好几只眼睛的一瞬间就被磨灭殆尽。
“好丑。”
如果配个嘴应该会更丑。我在心里吐槽。当然这只是我一时冲动所想，再怎么样也应该不至于这么过分。
然后这只怪物真的长出了一张更丑的嘴巴。
“……我收回前言。这比我预想的更丑。”
“现在可不是吐槽的时候啊小理华！！！”
北川同学狠狠地晃了我一把，将我丢出接收频率外的思绪拉了回来。哦，没错。如果刚刚还身处安全区域的话，那现在这个距离就应该赶紧跑路。
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省油的灯。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跑！”
不等怪物反应，我就先向着反方向冲去。虽然不知道这个大怪物的速度到底怎么样，但我相信只要我跑得够快，苟活的机率还是会有的。
全因我还不想死。
“小理华，前面！”
北川同学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令我在闲暇之余分神去看眼前。好家伙，原来挡路的不止那个大家伙——我身后的出口不知何时被几只突然冒出来的黑色海马给堵住了。
“这下可糟了……”我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现在这情况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虽然它们都不是什么正经动物。
后退一步也不是，前进也不是。现在的情况恐怕只能用「糟糕」来形容了。前后两种怪物都张开嘴巴露出了尖牙，明显是想将我拆吃入腹，而我作为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明显无法以拳脚之力抗敌，可不作反抗那便必死无疑。大脑在运转了几周也没能想到什么有用的法子，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身边的这位北川同学上：“我说……北川同学，你不是我的守护灵吗？能否请你想想办法……”
北川同学很是明显地抖了一下，而后变得可怜巴巴的：“对不起，小理华……我没有任何攻击能力……”
刚才一脸牛逼哄哄地说自己是守护灵的到底是谁啊！你是吉祥物么！
怪我太信你。知道现在就算出口也不会有好转，我只好把脏话全都吞进了肚子。天色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经暗成一片，分辨不出是几时。这里是住宅区，干净的街道此刻却阻断了我求生的道路之一。要是早知道今天不宜出门，我就该把木刀带上。这下可真的是没辙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木棒。
嗯……怎么说都靠不了这东西去打赢那个大家伙吧？
“抱歉啊，北川同学。”我感觉自己的笑容都快撑不下去了，“我估计一会儿就来找你了……”
“欸————”
背后传来的蠕动声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大家伙来了。眼前的三只浮空海马也不像第一眼那么纯良，它们的肚子从中间撕裂开来，那里面并不是什么肠子，而是一张血盆大口！
不是吧……这种死法可真是我最不想要的No.1了……
逃也不是，反抗也不行，看来我的路子真的断在这里了。那几只海马已经冲着我扑来，身后有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来不及把力量输入进去了。以最快速度判断情况后我忍不住闭上了眼，只希望这些家伙下手时懂得干脆点。
“停下。”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有一阵风浪划过了我的脸颊。这群怪物会这么友善？我不信。
疑惑中我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缝，还未清晰的视野中所映入的是停在半空、呈现攻击状的三只海马。
……啊？
“爆炸吧。”
又是这道声音。很好听，却又似压抑着某种情感的——属于男孩子的声音。
循着声音，我在一片黑色的间隙中捕捉到了一道不算清晰的白色身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三只海马竟如气球般凭空爆炸了开来，碎成了无数片，紧接着又像是灰尘一般消失在了气流中。
怪物的消失使得我的视野也变得清晰了起来。我终于看清了那道声音的主人。那是个有着一头灰白色刺头的少年，眼神凌厉，黑色的口罩被拉到下巴，看着凶凶。说起来他的嘴边似乎有纹身……？我一时间摸不透这少年究竟从何而来，但看北川同学已经不在这里，他应该是个人类吧？
我意外地和那少年对上了眼，竟看到了他眼中流出的几分温柔。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紫色眸子，我心想。不过那份温柔在两秒后又再度变成了刚才那副冷峻的模样，少年好听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快逃。”
逃？哦，我确实该逃。
我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大家伙到底怎么样了。即便那几只海马已经被解决，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后面那个更难缠。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再度驱动双腿向着少年所在的地方奔跑，哪知道几乎是我开始跑动的瞬间，上一瞬所站的地方就被砸出了个大坑。手中的冰棍棒已然不是个好选择，早在看清少年的那一刻起被我落在了地上，此刻已经尸骨无存。要是我再慢一拍，恐怕现在就成了一摊和大地热烈拥抱的肉酱了。
好家伙，你的确很难缠。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更不敢回头看了，只能咽下差点突破喉咙的尖叫加快速度冲向出口。
与此同时，那少年又向我身后的怪物发出一声叫喊：“停下！”
怪物的动作又停下了。它似乎被什么力量操纵着，不能再往前一步。我没有细想，只是在与那少年擦肩而过之时，余光看到了他嘴边的血液。
血……？从哪里来的？受伤了？还是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脑海中出现了数条疑问，可我来不及去仔细思考，嗅到血味导致的恐惧感先大脑一步驱使着我不顾一切地冲向记忆中的出口。
我必须要出去。
否则，他会死在这里。
接近出口时我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它似乎在有意阻拦我的去路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出去。
我不要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赌一把吧。我闭上眼睛，加速向前，在快碰上那黑色屏障之前起跳。
想象中的疼痛一点都没有，就像是穿过了一个泡泡一般，等脚掌踏上地面的时候我已经平安穿过了那个屏障，换来的是一声类似玻璃破碎般的声音与一声几乎听不清的惊叹。
“你……！”
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街道、还未完全降落的夕阳，还有一个一脸震惊的、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大脑差点当机。
这、这个半圆形的黑色罩子是什么东西啊？难道我刚才一直都在这里面吗？？？
眼前的男人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你，你居然把『帐』破坏了……”
「帐」？是在说这个黑色的罩子吗？不对，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了——
“给我武器！”我揪住男人的衣领，用近乎威胁的态度朝他大吼，“给我武器！拜托了，什么都好！那个人会死的！！”
“欸？”男人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可这次的任务对狗卷术师来说应该很轻松……”
“轻松你个头！他在吐血！！”男人的态度让我觉得血压都在升高，“他打不过的！拜托你了！！！”
可能是我刚才的哪句话警醒了他，这个男人马上掏出了手机，十分熟练地拨通了电话：“十分抱歉，情况有变，请派遣一级术师——等下！”
“哪来这么多废话，等增援来了人都差不多死透了！！拿着！！”
我毫不客气地将手中拎着的那一大袋东西塞进男人的怀里，顺手抽出了他挂在腰间的太刀。
刀光发亮，刀锋锋利，是把好刀。
用上这把刀的话，没准能弄死那个大家伙。
我弯腰躲过男人的阻拦，忽略了他的喊叫，径直依照原路冲向刚才的地方。
“小理华，要战斗吗？”北川同学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我身边，随着我的速度浮在半空。
“当然。”我回答她。
“帮我，北川同学。”
北川同学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像以往的每次一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
我如愿来到了目的地，可惜眼前的这副光景并不怎么美好。那黑色的大家伙看样子和少年撕扯得有一阵了，街道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似乎还有谁家的院子也一并遭了殃。那怪物的体积看上去比刚才要小了一圈，却还是活蹦乱跳的，下一轮攻击蓄势待发。
而先前救我于水火的少年的处境就显得有些危险了。他此刻正撑着身子跪在地上，地面上有一摊红色的血迹，就连空气中也混杂着浓厚的血腥味。似乎是从未设想过我会回来，在发现我时他那双好看的紫色眸子因吃惊而瞪圆了，像是害怕又像是不敢置信。他想说什么，结果话还没有出口就先剧烈咳嗽了起来。我想他大概是想让我不要靠近吧。
他好像是叫狗卷……是吧？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刚才那西装男说过的名字，提着刀在他身边蹲下。说来惭愧，我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摸着还呆愣的他的脑袋，用自己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大脑强行安慰了一波。
“抱歉啊，我擅自跑回来了。”他看似粗糙的头发实际上摸起来很是柔软，“接下来就请狗卷……同学先休息一下吧。”想了想万一不是同辈就很尴尬，我还是把快到嘴边的「君」字换成了「同学」。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我独自走到了那怪物跟前。
太刀其实已经出鞘，但我还是装作它还未出鞘的样子将刀放到了左侧，左手故作抓住刀鞘的样子。左脚向后迈出一小步，身体扭转，重心压低……而后与那怪物对上了视线。
……来了。
两方攻击近乎同时发出，而终究还是我更快一步，在那怪物的触手快要触到我的前一刻将其砍下。被砍断的触手顺着物理法则落到地上，伴着沉闷的一声。
还不能分心。用余光确认那东西并不会再动，我很干脆地冲着那怪物的门面砍去。可这家伙的表皮硬度超乎了我的想象，几乎只能砍出一个口子，而我手中的太刀也因为这一砍而碎成了两半。
……搞什么啊，你那看上去软乎乎的外表是假的吗。
我很想大骂表象与实物不符，可现在没那么多闲情让我去耍宝。我的攻击失败自然引来了怪物的反击，为保安全我只能向后撤退。狗卷的咳嗽声仍然没有停下，恐怕刚刚又吐了一轮。必须尽快送他去治疗。
那怪物发出了刺耳的叫声，似是在嘲笑我。我看了眼手中剩下的半截太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明明是一把好刀啊，可惜了。
耳边传来了狗卷微弱的呼声：“快……逃……”
真是的，这不就像是我在故意为难人一样了吗。
我又一次长叹了一口气。明明我不想让普通人看到这种能力的。
我将意念集中到了右手。这个训练我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说不上熟练，但至少应付现在的情况应该还是可以的。只一小会儿，手中的太刀就被一股红色的不知名火焰状的「气」所包围，这股红炎将太刀断掉的地方以自己的形状修补了出来，就仿佛刀身从未被斩断过一样。
“很好。”我随手甩了个刀花，手感正好。那怪物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一招，笑声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几只进攻强烈的触手，当然这些东西都被我用新的「刀」尽数斩断了。
眼前的大家伙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颤抖了一下。
“喂，我说。”我甩了甩手中的刀，试图将并不存在的血液甩掉，一步一步向着还未被砍成两半的大怪物的本体走去。这家伙似乎也懂得害怕，我接近一步便后退一点。
“既然咱俩同样都是怪物……”
我放弃了慢悠悠接近它的想法，径直冲到了它的面前。
在怪物残余的那一只疯狂颤抖的眼睛中，我似乎读出了些许害怕。
“能不能请你先走一步？”
当然这些话只是客套话。打都打得差不多了，我这时候要是不补上最后一刀，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背刺我。
伴随着怪物的消失，太刀上的火焰也逐渐化为透明。回过神来，头顶的黑色屏障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夕阳，这令我不自主地松了一口气。等我想到要去搬运那个名叫狗卷的少年时，我发现他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他看上去很虚弱，可能是因为刚才吐出了太多血的缘故。不止是拉在下巴的口罩，他身上的汗衫也被血液浸染了一大片。真是不得了的状况啊。
“大芥？”
“啊？”
他突然出声，好听的声音变得比刚才沙哑了很多，可这回蹦出的却是馅料名，这反差一时间令我转不过弯来。思考了两秒，我才明白过来他是在担心我：“啊，我没什么事啦。倒是你，身体还好吗？吐了这么多血……”
“鲑鱼。”
这次是鲑鱼吗……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了。但看他点头，应该是说没问题？
“嘛……”我打量了他一下，好像看上去确实没多大问题，于是笑道，“那我就暂时相信你吧。”
太刀已经在战斗中损坏，更何况我是抢了人家的东西，这么拿回去肯定是要被骂的，待会儿还是好好道歉吧。这么想着，我本来想直接回去，没想到还没转过身就有一股重量压上了肩膀——罪魁祸首当然是狗卷。
“狗卷同学，你刚刚说没事对吧……嗯？”
“鲣鱼干。”
……所以说，你为啥突然就不能好好聊天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高中一年级的夏天（1）【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