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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盘扣 ...

  •   尚且不到宵禁时候,城西一片烛火辉煌,隔着两条长街都能看到璀璨张扬的燕欢楼。

      燕欢楼是上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多是达官贵人光顾此地。
      高耸的主楼斜后侧还立有三两座小楼,据说是转为平民百姓而建。

      大敞的门前并没有站着穿着艳丽、尽力揽客的姑娘,反而很是安静,清寂到不像是一座青楼。
      倒是立着很显违和的陈安。

      阮瑟甫一踏下马车,陈安便立马迎身上前,为她开路,“是属下无能,不得不请娘娘来一趟。”

      “嗯。”
      “带路吧。”

      不作任何停顿,阮瑟随意应了两句,迈步走进主楼内。

      一楼敲金击玉,随着丝竹之声而起的还有女子翩然灵动的舞蹈。

      戏台上舞乐不歇,台下席间还坐有不少男子,衣着一看便知家底丰裕。
      时不时有男子起身离席,与立在戏台旁的女子交谈几句后,台上便有一位姑娘被带走。

      靡靡之景。

      阮瑟一眼望到戏台上时,只觉方才被带走的抚琴女子有些眼熟,还不待她细细辨认,一旁的陈安就出言提醒道:“娘娘,王爷在五楼雅间。”

      “王爷今日一整日都在燕欢楼吗?”
      收回目光,阮瑟半提起裙摆,拾阶而上时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是。”
      “原本王爷和高先生在京郊办完事后准备回府,没想到谢大人收到暗探的来信,非要赶来燕欢楼。”

      “再之后谢大人就硬和王爷喝酒,两个人就都醉了……”

      一边说,陈安也觉得这事有点离谱。
      两个人的酒量都不差,往日饮得不比今日少,从来都没醉得这么快。

      “有人在酒里下药了?”阮瑟凭着直觉问道。

      “雅间里都是熟人,应该不会……”

      “大人轻一点嘛,奴家今晚又不是不陪您。”不等陈安话落,距二楼木阶不远处蓦然响起一道酥媚入骨的女声,带着十足的讨好和欲拒还迎。

      阮瑟正上三楼,闻声随意往下落了一眼,便看见一男子半搂半抱着一位姑娘,上下其手地调戏着。
      正是方才在戏台上抚琴的女子。

      之前她没有留意她容貌,此刻却看得真切。
      是挽莺。

      与在水殿的目中无人不同,这时的挽莺紧紧靠在男人身上,忍受着男子愈发过分的抚摸。

      阮瑟上楼的步伐不由一顿。

      与此同时,挽莺和那男子抬头也看到了阮瑟。

      只抬头仰视的一瞬,挽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极其浓烈的难堪,恨不能立即推开身旁的男人,转身离开。
      但她不能。

      面上仍挂着妩媚笑容,见男人不愿眨眼地盯着阮瑟,挽莺不满地轻哼,双臂攀上他,故作矫柔地问道:“大人,难道她比我好看吗?”

      “没,你最好看。”男人哄道,打横抱起挽莺,“只不过她是……”

      挽莺昂首,挑衅地看向阮瑟,故意扬高声音,“她啊,看着像是来捉奸的呢。”
      “不知是嫁了哪位风流成性的大人,也是可怜得很。”

      闻言男人顿时打消心思,看向阮瑟的目光夹杂着同情和怜悯。
      再没几句,他便抱着挽莺进了厢房。

      无端被针对一句,阮瑟眸色一闪,并没放在心上。
      只是问了一句挽莺,“挽莺她……”

      陈安低头,恭敬道:“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这是挽莺姑娘自己的选择。”

      阮瑟预料到会是这样不痛不痒的答案,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打算,拾步去了五楼。

      五楼只有三间雅间,两间门扉紧阖,只有东边的一间透着烛火。
      阮瑟想都没想地走向东间。

      还没走近,里面便传来女子淡然却并不友善的言辞。
      一清二楚地回荡在五楼。

      其中还掺杂着男人迷糊又不依不饶的呢喃。

      “谢嘉景,别借酒乱摸。回你谢家去睡,爱和谁发疯和谁发疯。”

      “不……就要你。”
      “你为什么要趁我离京就……他们明明都不…没有我爱……”

      “至少他们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我。”
      “我也不需要别人爱我。”
      外间榻上,如鸢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推开谢嘉景的头,省得他一直想靠在她肩上。

      抵死斗争中,如鸢听到脚步声,看到陈安回来后她长舒一口气,“陈安你快,把他弄走。”
      “有病就让长公主给他请个太医,这是燕欢楼,不是太医院。”

      阮瑟闻言对陈安点头。

      谢嘉景大醉后只知道缠着如鸢,陈安只能从背后让谢嘉景松手。

      “我不走……谁在扒拉我……”
      “云鸢,你理理我好不好?”

      如鸢朝他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想要出声理他的打算。
      眼见着陈安就要弄走谢嘉景了,谁知道这人又伸长手非要抱着如鸢,嘴里还不住呢喃着。

      声声不舍,像是有人在强行给他剜心剔骨。

      如鸢听得直皱眉,右手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直接扇了谢嘉景一巴掌,“闭嘴。”
      “你再敢喊一声,我明日就离京。”

      似是被威胁到,谢嘉景终于闭嘴,也不再挣扎,任由陈安将他半拖到西间。
      尽管不舒服,他也没有怨言,安静的不像话。

      “……”
      方才那一巴掌清脆响亮,阮瑟看得目瞪口呆。

      从谢嘉景那声声不停的轻唤中,她已经知晓面前的女子就是谢嘉景喜欢的人。

      先前她猜到两个人并不和睦,大多都是谢嘉景一厢情愿,但属实没想到如鸢能这么干脆利落。

      “雍王在里间,应当已经睡着了。”如鸢放松着手腕,对阮瑟友善一笑,“除我之外,一般没有姑娘敢擅自来五楼。”
      “今晚王爷和谢嘉景一直在饮酒。”

      “他们饮了多少?”阮瑟环顾一圈,并未闻到太过浓烈的酒味。
      几案上也没有多少酒壶。

      “三两壶吧,都不是烈酒。”
      如鸢收拾着几案上的凌乱,云淡风轻地添道:“但我嫌弃谢嘉景太聒噪,就给他下了迷药。”

      “谁知道不仅没用,还连累了雍王殿下。”
      “回头得和妈妈说一句,替我买点好的迷药,不能贪小便宜买假药。”

      这些迷药应该都是给谢嘉景准备的吧。
      阮瑟在心里接道。

      知道赵修衍没事,她正要上前给如鸢搭把手时,还没动手就被如鸢躲开。

      “我习惯了。”
      “娘娘去照顾雍王殿下就好。”

      如鸢怕她误会,不由解释道:“东间原本就是王爷落榻的地方,没人敢来搅扰。”
      “娘娘若有吩咐唤陈安就好。”

      她端着漆盘,“燕欢楼不似寻常地,娘娘最好别离开五楼。”
      以免被没有眼色的人得罪。

      “好。”阮瑟点头,“多谢如鸢姑娘提醒。”

      简单颔首致意后,如鸢便离开东间,身影孤傲。
      像是已经融入燕欢楼,但又格格不入。

      落好雅间的门后,阮瑟这才绕过屏风走向内室。

      比起谢嘉景醉后没完没了的纠缠,赵修衍显然安静许多。
      他半正半斜地躺在床榻上,衣袍仍旧完整地穿在身上,甚至都没有盖上被褥。

      也不嫌冷。

      阮瑟小声嘀咕道,三两步上前坐在床沿,正想要抖开被褥时,目光又落在赵修衍身上。

      如往日一般,他睡得很是安稳,呼吸轻浅。
      加上不小心服了迷药,应当不会太快醒。

      面露难色地纠结片刻后,阮瑟这才抬手,好替赵修衍解开衣侧的盘扣。

      不料她刚挑开一粒盘扣,手腕就被人紧紧握住。
      攥得生疼。

      她不由得低呼一声,也用了力想要挣开,“疼……”

      听到熟稔声音,赵修衍这才不甚清醒地微微睁眼,借着一线烛火,很是模糊地辨认出眼前人。
      喉头干涩,他不确定地唤道:“瑟瑟?”

      “嗯,是我。”
      阮瑟应声的瞬间,赵修衍便放开她的手。

      还不等她揉揉被攥得发疼的手腕,男人的长臂便揽上她腰身,瞬息用力,便让阮瑟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目之所及是绯色刺金帐幔,耳畔男人的呼吸渐重,阮瑟还没来得及回神,便有滚烫一吻落在她锁骨处。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怔神之间,腰间同时一松,赵修衍转而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襟盘扣上,抢在她之前开口,“瑟瑟,替我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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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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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弟子:???
    这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啊……
    *
    某日,在又一次拒绝三皇子的拜帖且把人和礼都赶出帝云台后,楚苒转身轻轻扯住温重珩的衣袖,娇声开口:“师兄,三皇子好重,我手疼。”
    刚下山打晕三皇子回来的温重珩,轻轻揉着她的手,“下次,这种事师兄来做便好。”
    ——
    楚苒以为这一世是她的奔赴,却不想于温重珩而言,是明月入怀,青山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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