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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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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救命。”小顺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滚带爬地跪到承祜脚边，“求主子救小顺子一命。”
“保成，小顺子可是哪里做错惹你不快了？看在为兄的面子上，留他一命可好。”承祜扭头微微一笑，温声道，“保成若是生气，为兄帮你惩治他一番可好，嗯？”
“阿哥，”念夏略带委屈道，“小主子可是被他撞到，险些伤到了呀。”
“那你主子现在可有受伤？”承祜声音微寒，眼神略带不满地看向念夏，“就因为一个意外便要夺人家一条性命不成？”
“可，可若非苑春……”念夏明明十分害怕，可依旧咬了咬唇继续坚持道。
“本阿哥说了会惩治小顺子！”承祜打断念夏的话，随即低头看向胤礽，“保成觉得要如何惩治小顺子？”
“哥哥为什么打断念夏说话？”胤礽认真道，“孤觉得念夏说的有道理。”
“乾清宫是很重要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可随意乱跑，小顺子却跑了，才会撞到孤。”
“孤是因为苑春保护着才没有受伤，有功的是苑春，而不是因为小顺子没有错，赏罚对错要分清楚的。”
承祜神色微变，这太子，就凭他这般年岁便能得出如此分析，似乎不似他了解到的那般昏聩无能。
“既然如此，那处置小顺子也应该按照宫规行事，怎能随意说砍头就砍头呢。”承祜稍稍正色，辩驳道，随即看着念夏脸色发寒，“如此将砍头挂在嘴边的刁奴，怎能留在保成身边，只怕是会带坏保成。”
俗话说三岁看老，既然太子如今这般聪慧，想来长大后也不会太差。那么导致太子变成后世之人口中所批判的那般，定是因为身边小人作祟，将其教坏，只是他不能容忍的。
“孤没有要杀他。”胤礽小声嘀咕道。
“我没有说这是保成的意思。正因为如此，念夏才更该罚。未经主子允许，妄下决断。”承祜脸色稍显缓和，“保成不能纵着身边的奴才，不然他们就会借着保成的身份张扬跋扈，欺压他人。”
“保成也一定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对不对？”
“可，可是……”胤礽感觉承祜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支支吾吾，眼神下意识瞟向扶苏两人站立的地方，然后又快速移开。
不可以暴露苏苏和据据。
扶苏看不过眼，上前走到胤礽身边柔声道：“可是这件事明明犯错的是小顺子，保成是受害者，现在小顺子没有受到惩罚，反倒是帮着保成出头的念夏要被惩罚，如果长此以往，以后还有谁愿意帮着保成出头，维护保成呢。”
胤礽眼睛一亮：“念夏没有错，念夏是在帮孤。”
“她这样会害了保成。”承祜皱眉，这小孩怎么这么固执，他明明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以后大家都会害怕保成，不愿意与保成亲近的。”
“按照宫规，也从来没有说错一句话就要被罚的道理。”胤礽搬来承祜之前说的话。
承祜一噎。
还没等承祜继续开口，胤礽又道：“小顺子违反宫规在乾清宫疾行，还冲撞了孤，哥哥到如今都没有做下惩罚，反而揪着念夏的一句话要罚她，难道就不怕宫人觉得哥哥处事不公而不愿与哥哥亲近吗？”
“说得好！”刘据一脸赞赏地看着胤礽，甚至还鼓起掌来。
“别添乱。”扶苏拉了拉刘据的衣袖。
“我这可不是添乱，”刘据一脸不以为意，“你难道没看出来保成他哥哥摆明了欺负保成么。这怎么都是他亲弟弟，看到保成摔倒没有丝毫关心之语不说，还上来就维护那个小太监，方才又还要惩罚维护保成的那个宫女。到底那小太监是他亲弟弟还是保成是他亲弟弟？！”
扶苏默了默：“我觉得保成他哥对保成有偏见。”
“管他什么原因。”刘据撇撇嘴，“我看就是他哥哥看保成是太子心中不乐意了。”
“别说了。”扶苏拉拉刘据，隐秘地指了指胤礽。
再说下去小孩又要哭了。
刘据看了眼胤礽紧抿着的嘴唇，默默闭上嘴，心中暗暗叫苦。
忘了这小孩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可千万别哭啊。
“小顺子在乾清宫跑是因为我的吩咐，我让他及时向我禀报我宫内的情况，撞到保成也并非故意。”承祜皱眉道，“此事事出有因，难道不能酌情量刑吗，保成难道非要置他于死地不成。”
胤礽抿了抿唇，看向承祜，坚持道：“汗阿玛说了，孤是太子，地位尊崇，小顺子冲撞惊扰了孤，要惩罚。”
小顺子心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连磕头的动作都停下了。
冲撞太子，惊扰太子，这般罪名安在他头上，他还能有活路吗。
不过是撞了一下，而且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承祜不满道：“那保成认为该如何处置？”
这一条人命在太子眼中就这般不值钱么，难怪长大后会随意打骂朝臣，更是犯下江南人口买卖案。
胤礽又犯难了，他方才也不过是一时气愤哥哥而说的，若真的让他处置，他还真的不了解这个罪名该如何处置。
见胤礽没有说话，承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还好，还好太子如今还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这般想着，承祜挂上一抹笑道：“那哥哥做主，将小顺子打上二十大板如何？”
刘据忍不住了，什么时候冲撞太子这罪名可以这般轻拿轻放了，这样长此以往岂不人人不将太子放在眼里了，尤其是这般小的太子，更是容易让有些人起了歹心，随意糊弄。
“保成，冲撞太子，严重者按律当斩。”刘据开口道。
就算不能改变保成的主意，他也要让保成明白，他这哥哥到底有多袒护那个小太监。
二十大板，宫里偷个东西乃至说错句话可能都不止这个数，他这个哥哥真拿保成当小孩子糊弄呢。
胤礽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承祜，直把承祜看得心虚：“保成觉得这惩罚如何？”
胤礽微微垂眸：“可以。”
“既然如此……”承祜满意地吩咐下去，然后笑着望向胤礽：“保成要不要先到旁边的小房间休息一下，哥哥还要一会儿才能下学。”
“孤，还要去看望皇玛嬷。”胤礽却小小的后退一步，慌乱道。
“那哥哥就不留保成了。”承祜笑道。
“嗯。”胤礽胡乱应了声便往外走去，“念夏，扶着苑春，去慈宁宫。”
出了乾清门，念夏就忍不住抱怨道：“这事分明殿下才是吃亏的，阿哥怎么尽向着那太监不帮着殿下。”
“念夏，住嘴！”苑春扶着腰喝道，“方才要不是殿下护着你，你就要因为你这张嘴被罚了知道吗！”
这个念夏，入宫这么多年还管不住自己的嘴，这话要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一个妄议皇子、离间阿哥的罪名定是逃不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念夏后怕地拍拍胸口，不过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苑春凌厉一眼瞪过去。
念夏吐吐舌头，讨饶地看了眼苑春，不敢再多说。
苑春没好气道：“胆大的小妮子，要真受点罚才知道怎么管住自己的嘴。”
“呸呸呸，乌鸦嘴，才不会呢。”念夏呸呸两声，“苑春就尽念着些我不好的。”
两人边说眼神还便往独自走在最前面的胤礽身上瞟。
念夏暗暗叫苦，给苑春使眼色——怎么办，殿下还是不高兴。
苑春摇摇头——别说了，还是让太皇太后哄吧。
随后，一行人沉默地走到慈宁宫。
“皇玛嬷。”胤礽抿着嘴走到孝庄面前，抬眼望着孝庄张开双手，“皇玛嬷抱抱。”
“哎呀，这是谁又欺负我的保成了。”孝庄赶紧抱起胤礽，笑着打趣道。
胤礽委委屈屈地窝在孝庄怀里，闻言却没说什么，只摇摇头：“没有，想皇玛嬷了。”
闻言，孝庄抬眸看了眼苏麻喇姑，苏麻喇姑心领神会地悄悄退下，去打探今日太子发生了什么。
“好好好，保成想皇玛嬷，那就在皇玛嬷这儿多呆会。”孝庄也不多问，神色未变地继续抱着，继续笑道。
“嗯。”胤礽声音闷闷的，“和皇玛嬷一起吃晚膳。”
“好，保成想吃什么？”孝庄换了个姿势抱着，问道。
“嗯，”胤礽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皇玛嬷喜欢吃什么，保成就吃什么。”
“就数你会卖乖，”孝庄点点胤礽的额头，“分明是自己想不好吃什么。”
“嘻嘻。”胤礽也不怕，笑嘻嘻地搂着孝庄的脖子，“皇玛嬷，保成饿啦。”
“拿盅燕窝粥来，再那盘核桃枣仁糕和苜蓿糕。”孝庄笑着吩咐道，“你呀，就知道来皇玛嬷这儿蹭吃蹭喝，你汗阿玛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啊。”
“保成才不是为了蹭吃蹭喝，保成是来陪皇玛嬷的。”胤礽理直气壮地说道。
“行行行，你有理。”孝庄笑呵呵地顺着胤礽的话说道。
不多时，苏麻喇姑就带着小食回来了。
“保成到后面小几那儿吃。”孝庄神色自若地支开胤礽。
“嗯。”胤礽点点头，走到屏风后。
见胤礽身影消失，苏麻喇姑低声开口把打探到的消息转述给孝庄。
孝庄眉头微皱：“承祜这孩子怎么做事这般糊涂了。”
苏麻喇姑赶紧宽慰道：“阿哥秉性仁厚，心存善念，想来是不愿惩罚过重。”
“哀家在意的是这个么，哀家在意的是他上来就为那一个奴才说话，却对保成的身体丝毫不过问，这让保成心中怎么想？保成今日过来，便是被承祜这举动寒了心了。”
“阿哥毕竟还小，考虑不周全，大概也是没想到吧。”苏麻喇姑笑道，“殿下还小，这事也不过是一时气愤，过两天怕是就忘了。”
“正是这样哀家才担心啊。”孝庄叹了口气，“这说明承祜心里不向着保成，否则不会第一反应就是袒护那个奴才而非处置可能伤到了保成的人。”
苏麻喇姑哑然。
“难道就是因为这太子之位，就使得他们两兄弟这般反目了。”孝庄想不明白。
“格格，可这太子之位......”苏麻喇姑迟疑道。
“这事皇帝也还没明确表态，先不要提。”孝庄按下苏麻喇姑的话头。
苏麻喇姑点点头，她晓得。
“罢了，你去请皇帝过来吧。”孝庄沉吟片刻道。
苏麻喇姑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