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千金的“躺赢”之路》老辔头

13、撞破宫中秘事

　　“正巧，我也该入宫当值了。你与我同去吧。”傅君鹤说道。
　　我点点头。
　　马车里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无言的尴尬，每当我觉得傅君鹤在看我时，抬头却发现他在看别的东西。
　　就这么来回了几次，我忍不住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傅君鹤抱起手来，“你怎么知道我有什么想说的？”
　　因为我的脸对其他人的视线犹为敏感，不过我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你这么问就说明你的确有什么想说的，快说吧，一会就进宫了。”
　　这人突然凑了过来，狭长的眼牢牢地盯着我，“所以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以为我又丑又壮？”
　　“是。”
　　“那为何你还愿意嫁过来，半点反抗都无？”
　　“于我而言，如何都好。更何况陛下待我不薄，母亲也很疼爱我，他们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傅君鹤直直地看着我，竟让我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我只好别开视线。
　　谁料他又似上次那样捏住我的脸，“你是不是想着，即使嫁的郎君不如意，还能像你母亲当年那样，求圣上赐和离？”
　　我十分疑惑他为何这般态度，大婚前我的确想过这些，只是这不过是寻常人都会有的想法罢，自母亲开了这先河，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婚嫁不如意而选择和离的女人越来越多，虽失败的不少，尤其是贫苦人家，但仍比以前多了许多。
　　傅君鹤并未用力，我很轻松地扒拉开他的手，把他推远了些，那股距离带来的逼迫感也随之消失。
　　我坦诚地说道，“嫁过来前，我的确想过。但嫁过来后，便没有了。”我看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庞，想着这白捡的便宜我为何要丢掉。
　　“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跟我说说呗？”傅君鹤又靠在了我身边。
　　“我并未想什么。”
　　“那和离这事，你以后，能不能想都不要想？”傅君鹤小声地说道。
　　我颇为惊讶地发现这人看起来竟有些可怜兮兮的，浓眉蹙起，双眸带雾，整个人许是为了迁就我的身形缩了起来，往日高大的形象如今全然不见。
　　这......谁受得了哇，情不自禁地揉了揉他的脸，“那要看你表现了。”这话说得我心里生出几分得意。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门外的小厮喊道，“少爷，您该下车了。”
　　我看着自己扶在傅君鹤脸上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缩手回来，他却一把抓住止住了我的动作。
　　他露出成婚那晚的笑容，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说道，“没问题，保证让你忘记和离二字怎么写的，夫~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傅君鹤便起身往外走。他掀帘子掀到一半又转过来对我说，“在宫里小心些。”
　　“好。”

　　我想着一会能见到慧姐姐，心里有几分高兴，她叫我入宫大约是想和我说说昨日的事情。余光忽然瞟到旁边领路的小太监，奇怪，为何今日来的不是皇后身边的吉公公。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祥凤殿便到了。我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似乎人还不少，我这正迈过门槛的脚陡然沉重起来。
　　我低着头走到皇后座前行礼，小翠跟在我身后。刚刚还顶热闹的殿中现在寂静无声，我能感觉到大家的视线如今都放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我的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好像它们怎么放都不太对。
　　这时，我听见左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压低地说道，“这就是昨天被打了的那个相府千金？真可怜，瞧着身子瘦弱的，怎么挨得了那两鞭子哟，相爷可真狠心。”
　　另一个娇媚张扬的声音毫无顾忌地回道，“那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不定就是她害死了她后娘的胎呢。”
　　“贵妃慎言。”皇后娘娘严肃地说道，“琴儿，你起来吧。来人，赐座。”
　　我刚坐下，便看见对面刚刚说话的郑贵妃眯起丹凤美目，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便低头打量起自己指甲上艳红的蔻丹。
　　这一眼看得我有些心惊，还记得小时去找陛下时遇到过几次这位不好惹的主儿，不知我哪犯了她的忌讳，就从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国公夫人，近日府上可还好？”皇后娘娘朝贵妃身边那位夫人说道，看来那便是郑贵妃的母亲郑国公夫人了。
　　“回娘娘的话，一切都好。只是我府里的管家那六岁的小儿子不见了，告了假去寻，这府里的许多琐事都归了我打理，我这上了年纪，此番实是有些力不从心。”国公夫人边说边用帕子擦了擦鬓边的汗。
　　离皇后最近的另一位老夫人接着说，“是啊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不能老操持着府里杂事，也该享享清福了。这不，我就把柱国府里的许多事都交给了薇雨，这孩子啊心细，做得好，我很是放心呢。”
　　她笑呵呵地拉着身边的美人，拍了拍美人白嫩的小手。
　　齐薇雨今日身着鹅黄彩绘芙蓉的长裙，浅粉色的腰带勒出细软的腰肢，不十分端正但颇有一番韵味地斜靠在椅上。明亮含笑的双眸眨巴眨巴，她朝身边的老夫人嗔怪道，“哪有，母亲，我前两日不还少算了一笔五两的账么。我这斗大的心眼实在称不上细致，怎比得上母亲持家有道。”
　　“哎呀我的心肝儿，可这是你管家以来，出过的唯一一次的错呀。”
　　“哎哟瞧瞧，不愧是皇后的亲妹妹，柱国府上的二千金，不仅模样生得极标志，能歌善舞，持家有道，小嘴儿还抹了蜜似得能讨母亲欢心，真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可人儿！”郑国公夫人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齐薇雨拿起手帕掩嘴笑着说，“国公夫人过奖了，小女担不起。”
　　柱国夫人忽然转过头来看我，“不知琴姑娘是否也开始接手管理太师府里的杂务了？”
　　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我硬着头皮答道，“并未。”
　　“那你从前在相府可也学过管事？”
　　“也......没有。”
　　噗嗤一声，郑贵妃笑了起来，“这相府千金真是什么本事都没有，哼，许是这些年只埋头去学如何算计和蛊惑男人了吧，怪不得被自个儿的爹毒打一番。”
　　破案了，原来她是怨我老缠着翌哥哥。
　　“够了！”皇后转头朝我说道。“琴儿，你过来。”
　　我走过去，她对身边的侍女挥了挥手，侍女过来把一个精致木盒递给了小翠。
　　“这是西域刚进贡的夜明珠，赏你了。”
　　一旁的柱国夫人惊讶地说道，“呀，近十年西域只供了这么一颗，听说比鸽子蛋还大，皎若明月，这么一件宝物......”
　　我无措地看着座上朝我温柔笑着的皇后娘娘，“妾无功无劳，何以受此重赏！”
　　“你受得，况且这也不仅是本宫的意思。”
　　“那，谢皇后娘娘恩典。”我跪下行大礼。
　　“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
　　我起身正准备离去，就听见旁边传来重重的一声哼，我小心地瞥了一眼贵妃，那恨不得把我戳出孔的眼神吓得我加快了步伐。
　　“小姐，这皇后娘娘怎么突然赏您夜明珠呀？还有刚刚那场面也太吓人了。”小翠在我旁边劫后余生似地拍着胸脯。
　　怕是陛下的意思吧，如今我已成婚，不好再常常面见陛下，他只好托了慧姐姐来想法子安慰我，也顺带让其他人瞧见对我的恩宠，不再轻视我，我何德何能......
　　我叹了口气，对小翠说，“这里离御苑很近，我绕过去走一圈散散心，你在门口等我。”
　　“那小姐你快些，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点点头。眼下我这身份的确不该再在宫中流连，只是从前每个晚春都盼着的那株独自开在御苑僻静处，洁白似雪的山茶花应是开了，再不去瞧瞧就怕得再等到下个春季。
　　我绕过最里的那座假山，终于看见了正盛放的山茶花，仿佛笼罩着仙气的重重花瓣扫去了今日的阴霾。
　　“......这么些日子未见，姐姐想我不想？”一个轻佻的中年男声从假山那头传来。
　　我连忙躲起来，缩在假山底下，今日真是流年不利啊！
　　“废话怎得这么多！我们快些，免得皇后那边结束了，余氏找你找不着。”
　　这声音......是太后！那男的，便是齐柱国了？
　　“姐姐这么猴急，看来是想弟弟想得紧了。”
　　“嘶诶，你这登徒子，小心被人瞧了去。”
　　“弟弟知姐姐你在深宫中不免寂寞，可惜我也不能常入宫来陪你。今日一定尽力，让姐姐欢心！”
　　“瞧你这嘴儿真能说，希望你一会能像你说得这么能干。”
　　“那若我能侍候得姐姐入极乐，姐姐可否赏脸将那尚书令一职赐了给我？”
　　“你想要？这位子可没那么轻易得到......”
　　一只老鼠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脚边，我差点喊了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只是这一动作起来便有了声响。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