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行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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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意从十八岁就开始接管他们家的公司，那时候，他正在高考备考阶段，突如其来的车祸，使他不得不退学，接手家里的公司。
那时候，董事会里的董事们都虎视眈眈。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去管这么一大帮子的人，那些从一开始就跟着公司共进退的人自是不服气的。
林止意只有亲手拿下一个项目，才能使那些躁动不安的董事们服气。
那时的他，刚刚成年，从小在父母的拥簇下长大，无忧无虑，可就因为一场车祸，打乱了他要考大学，出国深造的计划。
他不得不退学，接手打理父母留下的公司，这个公司是父母辛苦了大半辈子得来的，他不能让父母的心血毁在自己的手里。
他不能，也不敢。
可是，他不过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他怎么经营也赶不上父母在世时公司的那般繁盛。
他没日没夜地学习、追项目、赶计划，还是只能维持公司的正常运作。
又做了一夜的项目，他很是疲惫。脑袋昏昏沉沉的，独自去透气，也没让助理跟着，不自知地走到了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那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以及随处可见的蟑螂和到处乱窜的老鼠。
他从没来过这个地方，闻着那恶臭，不禁扶墙干呕。就在角落处，他发现了陆行晚，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旧不堪，满脸泥污，正在角落和老鼠争抢着食物。
从小锦衣玉食的林止意哪儿见过这番场景，他想离开，却挪不动脚。他看着那脏兮兮的小孩不顾老鼠地咬扯，将那一小块却已生着霉斑的烧饼快速塞进嘴里，眼里满是凶狠，像是噎着了，咳嗽了几声，甩掉身上挂着的老鼠，朝林止意的方向跑去。
他完全没看到巷子口有人，只顾自己跑。林止意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小孩，自觉地闪开，免得撞上自己，不是怕自己的衣服脏了，而是怕自己把这瘦小身板撞疼。
林止意就看着那小孩儿跑出巷子，直至身影不见。
林止意回忆着那小孩儿的面容，在那小孩儿跑出巷子时，撇了一眼自己。那小孩儿，长得很像一个人……像谁？想陆家五年前年刚刚死掉的老来子。
林止意再也受不了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快步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
他打通电话，叫自己助理来接他。
他一直在意着那小孩，真的很像陆家的那个早夭子。
他真的很纠结，要不要将那孩子接回来，那个孩子，真的太像陆家的早夭子了，要是带回来，加以利用，说不定可以力挽狂澜，使公司回到正轨，说不定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林止意还是将他接了回来，先放到自己身边培养几年，那小子，在阴沟里混太久了，骨子里总改不掉那些坏毛病，他不仅要他长的像，还要让他从骨子里都散发出他林行晚，就是陆行晚的气质。
陆行晚的眼睛很亮，五官端正，睫毛比女生的还长，平时小心翼翼地做好饭，叫林止意吃饭时，眼里都透着一丝丝试探的意味。
每一次的相处，林止意都会对他有所改观。陆行晚学东西学得很快，记事记得也很清。明明脱离学校很久，但却能直接回答出高年级学习的东西。林止意也很是惊讶。
他不知道的是，林行晚常常在半夜爬起来，恶补知识，只为了让自己变得聪明一点，让林止意看得起他一点，让自己一直留在林止意身边。
那时候的陆行晚真的太希望有个栖身之所了，陆行晚从前飘无定所，只求吃饱饭，从不多求，但遇到林止意后，他想要的变得更多了。
他希望，可以一直呆在林止意身旁，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和人一起吃过饭，一起住在一个房子里，也很久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他一直期盼着这么一天的到来，他从前生活在阴沟里，现在，他生活在阳光里。
他渐渐长大，一直生活到了十三岁，就这样一直和他住在一起，林止意拿他当弟弟，他，似乎并不那么想，那时候还叫林行晚的他，因为跳级，已经去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他每天都盼着放学，盼着林止意下班，有时候，要是放学早，就会去林止意公司门口等他，他不上去，不想给他添乱。
他心里，好像对林止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他无法理解，他还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是……是，是，喜欢？他摇头，好像不对，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说喜欢，似乎不够，但是，说不喜欢，又太绝对。
那正是情窦初开，易冲动的年纪。他没多久，就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林止意，他心里慌乱不堪，不敢说，要是说了，他一定会赶自己走的，不行，他想一直呆在林止意身边。
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怕失去，不是你不说，去逃避的理由。”
他下定决心，今晚等林止意回来，就和他说清楚，要是……要是他赶自己出去，也不怕，反正憋着的已经说出口，自己也具备生活能力，可以养活自己的……他就这样下定了决心。
等到林止意下班了，他想立马说出口的，却见到了陆家的陆先生及他的夫人，他叹口气，想到：还是等他们走了，再开口吧……
但他们并没有给陆行晚机会，陆行晚被林止意送走了，强行送走的，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毫无反抗之力。
之后，便有了今天这幅局面。他记仇得很，凡是欺骗过他的，他都会一一报复回去，他要怎么报复林止意？
第一步，自然是毁了林止意那心爱的公司，这样，林止意就会去求他，他这么想着。
预料之中，林止意果然来求他了，那之后呢，又该怎么办？
他心里开始扭曲了，原本对林止意的爱意，变得污秽不堪，他要欺辱他，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如实做了，拿林止意父母留给他的公司来威胁他。这公司果真是林止意的心头肉啊，看他痛苦，陆行晚就莫名的开心。
心里的血液在沸腾，他骨子的那份暴戾始终还在，谁都没有抹去，也根本抹不去。
陆行晚早已不受陆家控制，他开始掌管着陆家，公司里的董事也支持，跟着他。
林止意从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这幅局面，想要止损，早已没有机会。
从十八岁接管公司时，他的精神，就已经一日不复一日，他的身体也被渐渐压垮，好不容易，身体养好了，可医生说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
他从一开始，收养陆行晚，就是有一定的目的的原本想着，要是公司撑得下去，就一直养着他，家里多个人，总是比独自一人要好。
但终究没撑过来，因为一个员工的失误，公司再次陷入危机，没办法，只有暗中安排，是陆家夫人见陆行晚一面，这样，他们的公司才有一救。
他已经习惯了陆行晚的存在了的，现在要将他送走，终究还是舍不得，但想想公司，那些员工，只有这一个办法。
最后，林止意送走了他，公司也恢复运作。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初的小孩去，长大后回来报复自己，想想也是，当初，是自己把他带回来的，那小孩儿一直生活在泥坑里，自己先把他拉了上来，然后又送走他，这让那小孩儿怎么想，本来和自己生活，就够小心翼翼，生怕一出什么错，就会被送走，原本他都做的很好了，最后还是被自己送走了，那小孩儿心里一定不好受。
林止意渐渐习惯了没有陆行晚在的日子，其实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少了点热闹而已。
每天公司、家里两点跑，这是再习惯不过的。
本来身体就不好的林止意，一直忙于工作，终是病倒了，他就一个人强撑着，从公司回来后，孤零零地一个人没谁来照顾，就只有自己吃了药后，躺在床上休息。
林止意家不像小说里的有钱人家，不会请佣人，更不会有一个事事都得心应手的管家来照顾这个家，所以，在没了双亲之后，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在他生病时，也只有他一个人。
林止意在外人面前，绝不会将他弱小的一面露出来，只要一露出什么马脚，就会有人将他从高位拉下来，他只能伪装起来。他不能生病，不能将父母的心血付之一炬。他只能装的表面强大，这样，其他人便不会打他高位的主意。
这么一个看似强大的人，在最难过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可怜极了。哦，对，曾经有过一个，陆行晚算一个，但，不是被他自己给送走了么。
陆行晚早就不是曾经那干干净净，纯白无暇的小白花了，他早就变了。
他现在只想欺负林止意，或许是在社会底层呆久了，那份阴翳，早就深埋骨髓。
陆行晚再一次泄愤，林止意早就被折磨得昏睡过去，陆行晚看着熟睡的林止意，捋顺他被汗液浸透的鬓发。
眼里透出些许不忍，要是，可以回到过去，那该多好……
陆行晚给他清理干净后去了书房，并没抱着林止入睡。
林止意今天可以出门，他不知道陆行晚心里在想什么，今天他居然可以出门，自己搬过来和他住后，他没法出门，也没法去公司上班，他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
其实，他并不想出门，他的精神状况也不允许他出门，但为了陆行晚不起疑心，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
今天的陆行晚真的很奇怪，出门去公司前，还吻了林止意的额头，还温声地说他今晚会早点回来。林止意对这些没多大反应，可他还是得装出开心的样子，笑着送他出门。
正值盛夏，蝉鸣响彻枝头。
林止意穿着白色长袖，长裤出门。
夏日的烈阳，总不如人意，从不会收敛光芒，发了狠劲儿的照彻大地。
林止意的穿着格格不入，但他没在意旁人的眼光，一个人走在街头，漫无目的。
走累了，就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休息会儿，云层飘过头顶，遮住一点阳光，林止意躲在云翳底下，目光呆滞，很快，恢复原样，起身，继续走下去。
他一个人，穿着双人字拖，独自走在街上。
又是一个人了，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是一个人，有过一段时间，他是有人陪在身边的，好景不长，他亲自送走了可以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人，他很快，又是自己一个人。
“意哥，意哥！”有人在叫他，林止意回过神，寻声望去，是从前的领居家的女儿啊，叫什么来着？嗯……向阳烊吧，好像是，嗯，很美的一个名字。
向阳而生，热情似火，很符合她。
“小烊，是你啊。”林止意对近邻都很亲切，又算是一起长大的，他很温柔，笑着打招呼。
“意哥，你怎么了啊？最近都没见到你。”向阳烊看着他，很是忧心地问。
“没事，最近住在朋友家里而已。”
“哦，这样啊。”向阳烊上下打量着他，见他大热天还穿着长袖，奇怪道：“意哥，你，你没事吧？”
林止意不解，又见向阳烊指着他的手，低头，笑了笑：“没事，生病了，就穿着长袖。”
“哦，这样啊，意哥，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大热天的还能感冒。”
见向阳烊松一口气的样子，林止意不禁笑了。
“意哥，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一起去转转吧。我马上就要结婚，去国外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
“嗯，好啊，不过，你未婚夫要是看见你和我怎么一个大帅哥在一起逛街，会吃醋吧。”林止意打趣道。
“切，他敢！”
……
看着向阳烊上了她未婚夫的车后，林止意才往回走。
还是走回去，他走了一整天，却没觉得有多累。
他要回到和陆行晚一起住的那个房子，不然不知陆行晚又会怎么弄他们家的公司。
他进门，看着摆放整齐的皮鞋，就知道陆行晚回来了，陆行晚说过他会早点回来，但没想过会那么早，现在才刚到六点。
林止意调整心态，深吸一口气，脸上又一次挂起笑，语气也是极为轻快：“小晚，你回来了？”
说着，没管有没有人回应，换上拖鞋，自顾自地进屋，“小晚，你吃过了吗？我给你做饭吧。你想吃什么？”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人从背后搂住。
“怎么了，很累？”
陆行晚不吭声，头抵着林止意的肩，闷声点头。
林止意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好啦，你去坐着，我马上做好饭，你肯定饿了吧。”正要转身，却被陆行晚禁锢住肩膀，不得动弹。
“你今天去哪儿了？”陆行晚不高兴了，林止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就在街上转了转啊。”他照实回答。
“就这样？”
“嗯。”
“你……”陆行晚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没开口。
“好啦，快放开我，我去给你做饭……”话音未落，就被陆行晚拖着去了客厅。
陆行晚很粗暴，林止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心里求着，请求他不要拖他过去，他不想这样，是……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林止意不住地摇头，他开始反抗，他开始挣扎。
“陆行晚，你放开我！陆行晚！”他大喊，语气里满是恐慌，满是愤恨。
“放开？不可能。”陆行晚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将林止意拖上二楼，把房门关上，陆行晚把林止意锁在了房间内。
林止意眼底尽是惶恐，他不停地捶打着门，“陆行晚，你发什么疯！我又哪里招惹你了！你，你就……你就不能放过我么？”声音颤抖，又缠上一丝哭腔。“我，我不想待在这里，小晚，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林止意苦苦哀求着。
陆行晚充耳不闻。
林止意眼里充满了恐惧，他渐渐地，不再挣扎，眼里更是没了光亮，瞳孔失焦，呆滞，喃喃：“小晚，我……我错了，你，你放过我吧，求你，求……你……”声音在颤抖。
“小晚，你……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小…小晚，求你了，你……你放过我吧。”
陆行晚早就被一团火冲昏了头脑。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他怒吼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开始要接我回家，为什么对我好，又为什么要把我送走！我，我明明都……”他没说下去，他现在，只想折辱他。
林止意还是苦苦哀求，林止意靠着房门，无力地靠着，滑倒在地，他停止了哀求。
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微张，他眼里早没了光彩，一切哀求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林止意的手轻轻拍打着房门，林止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真的受够了陆行晚这样对他，他今天很乖的，没有做什么会惹到他的事。
林止意笑了，轻叹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晚啊，我难受，你放我出去吧，我……我真的好难受，我心口疼啊，真的好疼啊，闷闷的，有小人在我脑里晃啊，晃啊，我真的好疼啊……”
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小晚，小晚，我……我好累……”
陆行晚没在房门前多留，他将林止意锁到房间里后，就下楼去厨房做饭。
房内的林止意也没再房门口坐着，起身来到阳台。望着楼下的花圃，还没到花期，还看不到开花，还等不到香味沁了满身。
林止意看着没开的花，笑了，哭了。他怕是，看不到花开了，还是不舍啊。
陆行晚做好饭，端着上楼。
在用钥匙开门的一瞬，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等进去后，林止意没在房内，也不在浴室。
陆行晚慌了，四处都不见林止意。他看向阳台，看着用床单系起来的简易绳索，挂在阳台上，瞬间明白了什么，他飞奔下楼，叫上家里的人一块儿出去找林止意。
林止意不喜欢被关着，他不想待在那个房间里，他要出去，他要离开，随便去哪都行。他将床单一点点地撕成布条，系在一起，甩下阳台，顺着简易绳索下了楼，好在是二楼，离地距离并不很远。
他一直跑着，拼尽全力的跑着。像是不受束缚的清风，任天遨游的鹰，他仿佛有了覆羽，马上就要飞到天上去。
跑着跑着却听到一阵哭声，一个小女孩儿在马路中央，不停地哭泣，应是走丢了，他望着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儿，刺眼的光袭来，林止意瞪大双眼，又开始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身体总是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已经冲了出去，去护住那个小女孩儿，他大步上前，推开小女孩儿，自己却来不及闪躲，被撞飞出去。
“止意！”
“爸妈，我来啦，我来陪你们啦……”
“小意，十八岁生日快乐。”
“小意，抱歉，今天不能陪你过十八岁生日了。”
十四年前，林止意十八岁生日，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有父母宠爱还未长大的少年，他在宠爱中长大，自是任性，听到父母因为工作不能赶回来陪他过十八岁生日时，自是有脾气的，他开始闹，必须要自己的父母回来陪自己。
他的父母没办法，只好答应，说尽量赶回来。他骄傲极了，嘿嘿，只要自己撒撒娇，父母就会答应。
他等着父母，他不停地打着电话催促，最后，父母没等来，等来了死亡通知单。
他将父母的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将这一切，全部怪在自己身上。要是他没有任性地叫父母回来，说不定，说不定父母不会永远离开，这一切，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
那段时间，林止意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他开始焦虑、开始不安、开始抑郁。虽然经过药物的治疗，好转了许多，但仍有复发的可能。
林止意在陆行晚开始打压他家公司的时候，精神再次不对劲，他的病又一次复发，他一开始有在吃药，但被陆行晚带回去后，用药就被耽搁。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他看到那站在马路中间的小女孩儿，又看到从对面行驶过来的轿车后，精神又一次崩溃，他看见了他的父母，他的父母在想冲他招手，对这他微笑：“小意，快过来。”
林止意冲过去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和父母去散步，自己却不小心摔倒，自己站起来后，父母笑着朝自己招手，让自己跟上。
陆行晚追上林止意的时候，林止意已经跑向马路中央，他亲眼看着林止意被车撞上，撞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知道，林止意啊，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再也不会回头看自己了，他，他再也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了。
他陆行晚，计算了那么多，始终没想到，他和林止意会是这般结局。会是……这般锥心刺骨。
他还没来得及问林止意是否对他有一点的喜欢，是不是，真的对他只有利用。
他，他今天看到林止意在街上对一个女生笑着说话，他气不过，他，他也只是想求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笑着的林止意，而不是每天回家的那个只会对自己假笑的林止意啊，怎么，怎么就那么难？
若是可以的话，陆行晚希望，他和林止意从未遇见，从未相识。
这样，不相遇，便不会相识；不相识，便不会相思；不相思，便不会相残……
他和林止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的相遇见、错的相识、错的爱意。
一切的一切，都是错的……
止意，止意，再难止意；
行晚，行晚，其行已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行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