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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桑之落矣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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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慕月也想到了,估摸着商洛青手里有关小姐与“白衣风流生”往来的书信,这怕不是要对笔迹。
但问题是,袁白洲早些年就开始模仿白青岚了,白青岚这个骚包,最喜欢学前人,酒后随意在人家空白墙上留下诗作。之前主人家定是要让白青岚赔偿的,但白衣风流生出名后,白青岚也开始用白衣风流生的落款,这才少有人追究,不少人还不清洗掉,以便揽客赚钱。袁白洲若是个心细的,说不定平日里往来书信模仿得都是白青岚在外大作的笔记。
果不其然,袁白洲表情并无异样,体态却明显比方才放松了许多。
两个人写完后,商洛青拿出关思思与“白衣风流生”往来书信对比,结果非但袁白洲的笔迹与信纸上不一样,连白青岚的笔迹都不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两个人都不是白衣风流生?”商惕咎出生疑惑道。
白青岚上前接过信纸一看,又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瞟过去:“这假货显然模仿了白某兴致所至时随意题的字。这酒后的笔迹自然龙飞凤舞,洒脱大气。这平日里写信,为的是往来沟通,字迹自然工整清晰。”
“这……”商惕咎看向商洛青,不知道皇兄还有什么办法。
“卫甲,把人带上来。”
“是!”
没一会儿,卫甲就带了一名小脸小姑娘进来。
“滴翠,认一认。”
滴翠福身应是,起身一抬头看见白青岚,惊呼:“是你!”
白青岚自信的脸一僵,一旁的袁白洲露出丝笑意。
但没等大家多做反应,滴翠看到了旁边的袁白洲,又惊呼:“啊!怎么有两个白衣风流生?”
……在场的人都有被无语到。
“你再仔细看看,哪位是曾经与你家小姐见面接触的人?”
滴翠福身应是,开始围着两人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这很难认吧?小姐?”可口好奇地在花慕月耳边八卦起来,“除了小姐和可冰能一眼认出来白青岚,这两人放一起还能对比着判断,单独看,我可认不出!”
花慕月没说话,但心里是认同的。她能认出白青岚,是因为对白青岚的“骚包”气质印象太过深刻。“白衣风流生”与关思思多为书信往来,见面应该不多,作为丫鬟的滴翠,可能更加认不出。
哪怕就刚刚滴翠的反应,大家也不抱希望。袁白洲估摸着也是这么想的,表现得很镇定。
但反转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滴翠突然指着袁白洲说:“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是与我家小姐通信来往的人!”
袁白洲有些慌张,但还稳得住,对着滴翠怒道:“小丫头别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小生是与你家小姐来往之人?”
“对啊对啊!你怎么认出来的?”商惕咎时刻站在一线。
“回大人,两位的确长相相似。小姐与那白衣风流生相处时,奴婢也只远观,并未近前,与之并不相熟。但是小姐喜爱作画刺绣,在思念之时,曾将其月下之影画下来,绣在了绢帕上,以慰相思。”
的确有那幅画和那块绢帕,并在一开始就被商洛青作为证物,收缴了上来。
卫甲取来画和绢帕,商洛青再次翻看,只见上面是一白衣男子月下侧身而立,旁边是月桂树及石桌椅,月旁有字:“明月照花台,郎君何时来”
不过,男子相貌与两人都相近,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滴翠赶紧上前解释:“大人,您看那绢帕,男子的露出来的侧脸,右额发际处,拨开黑色丝线后,有条棕色的短线,那是白衣风流生的疤痕。当初小姐绣时,奴婢因为奇怪还特意问过,小姐说那是白衣风流生的经历,近看能看得到,凭添几分风流,惹人怜惜。方才奴婢看到,这位先生额际有疤,而那位先生没有!”
哇!细节决定成败啊!花慕月惊到。
这是证据确凿了,袁白洲头上冷汗冒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又是一番声泪俱下:“小生……小生的确在2个月前,与关小姐相识于风花雪月楼外。金风玉露一相逢,关小姐与小生就此结下情缘。只关小姐错将小生认成白衣风流生,小生爱慕小姐,自卑身份,便不敢坦言。因着关小姐家严,小生只见过小姐几面,多数时候只通过关小姐的丫鬟滴翠锦字相通。日前关老爷给关小姐说了一户人家,关小姐不从,便书信约小生至风牙山相见私奔。奔者妾,关小姐如此淑仪,小生怎能陷她于窘境。逐赴约相劝,欲向关老爷光明正大求娶。奈何关小姐向往江湖,愿同小生仗剑天涯,不愿回去困于玉笼。赌气快走,不甚失足,悲兮!痛兮!”
袁白洲哭嚎了没两声被商洛青瞪得收了声,又继续道:“小生第一次见所爱之人死在面前,一时慌了神,才忙乱之下独自奔亡。是小生的错,小生无能,没有照顾好关小姐。是小生无能啊!”
商惕咎看这情形,明显有些不忍,拉了拉商洛青的衣袖,小声说:“皇兄,他这看起来不像是说假的,关小姐是意外失足吧?”
商洛青无视商惕咎,语调平静:“失足?那关小姐的脖子是被谁掐的?脑后的伤又是谁打的?”
“什么?”袁白洲震惊状,“大人您是说,是说关小姐当时没死,是有人杀了她?”
袁白洲问完后仰捂胸,恸哭不止:“苍天呐!是小生的错,这是老天爷对小生懦弱的惩罚,才让那凶徒有机可趁!苍天呐……”
商洛青明显不耐烦这动静,“卫乙!带去刑房,什么时候他才肯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停。”
“是!”
“你要用刑?”花慕月听见刑房二字,一时间没忍住,反应大了些。
商洛青看了过来,皱了皱眉,但还是解释了一下:“没有证据,他怕是不动刑不会承认。”
“凶手明显就是他,既然他不承认,用刑有何不可?又快又省事,你那么惊讶作甚?”商惕咎抬着脸,护着自家兄长,很是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皇兄。
“没,没。我就是觉得,用刑不太好,虽然从目前的证据推断十有八九就是他,但是……”花慕月有些犹豫,她也不是要充善良,只是听见用刑,想到自己实在有些不忍心,还是怂怂地开了口,“所谓疑罪从无,用刑也有屈打成招的,的微弱可能不是?”
“你好大的胆子,敢质疑我兄长?”屈打成招罪名可不轻,商惕咎可受不了兄长被污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花慕月想开口解释,一时也组织不出语言。
白青岚上来插了一脚:“怎么不能质疑了?你们皇族、官员什么德性自己不知道吗?手段龌龊,有眼无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花姑娘说得对,你们这就是屈打成招!洛王爷,在江湖上民间都有不少传闻,过去还猜测多有误传、夸大,如今如今看来传闻也并非不可信!”
喵了个咪的,别拱火啊!还有别带上她拱火啊!她惹不起!
“别……别,算了……”
“卫乙,把袁白洲关回牢房,择日再审。”
“是!”
“花木,随我走,有事同你说。”
花慕月心慌了,想说不会吧,她也不算做错了啥呀?
小碎步跟上商洛青,一同进了马车,马车缓缓起步,花慕月手绞在一起有些无措。
“武林盟势大,江湖人士普遍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白青岚就是例子,在江湖、商帮和民间都颇有名望的风花雪月楼里拥有一个正经不低身份的你,为何如此惧怕我?”
“啊?”花慕月有点懵,大脑飞速运转,这个问题就他俩关系而言,是能正常产生的对话吗?
“你……你……我也不完全算江湖人,我8岁前住兵部尚书花府,母亲是花家人。花府家教严,遇着类似气场的人,本能有些规矩,不敢妄动吧!加上王爷神武,有着不怒自威的庄严神圣感,小人就更加不敢造次了!”
商洛青深吸一口气,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花慕月有些紧张,一紧张话更多,没等商洛青继续问,就没拦住自己,脱口而问:“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你怕不是看上我了吧?”
话一出口,商洛青也惊到了。花慕月更是恼得想抽自己这管不住的嘴。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花慕月压了压心跳,赶紧道歉:“对不起!小人不该造次!”
“你不记得……”
“王爷,驿站到了。”
商洛青的话没说完,被打断后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下了马车,带着花慕月往里行进。
往里走了没几步,商惕咎大喊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皇兄!皇兄!等等,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商惕咎身后跟着两个青衣俊秀的高个男子。
那两男子见到花慕月也很是震惊。
其中一位直接惊呼:“慕月?”
花慕月则是一边哆嗦一边惊呼:“拂月?三堂弟?”
又转过头看向商洛青疑惑道:“你真把林扬月请来剖尸啦?”
“剖尸?”另一位脸色青白阴郁的人听见剖尸来了精神,“不是治伤?尸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