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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驭行仙君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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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说仙界:
一.据可靠消息,仙界最近破格晋升了一名仙君,唤作驭行仙君,掌管五大宗门。据说,驭行仙君这个职位不高,但却是个可以肥差,五大宗门的一切,都要经过这位仙君,所以在仙界,这位仙君颇受其他仙君羡慕。
二.近日,有知情线人称,仙界的荒废千年的笛鸣城重新投入使用。驭行仙君将府邸选在笛鸣城,一夜之间,笛鸣城又变回了荒废之前的热闹模样。笛鸣城的名字,来源于笛鸣城内有一座仙山,每晚,那座仙山都会有阵阵的笛鸣之声,偶尔笛鸣声还能成曲。在仙界未封笛鸣城之前,这座山受了各地的喜爱丝竹之声的文人雅士前来朝拜,盛况空前。而今,笛鸣重开,趣说仙界推荐各位想发财致富的老爷,前去笛鸣城经商,不出两年,必定能够盆满钵满。
银生也来到了笛鸣城。不过是半月时间,笛鸣城却已经来了很多人,城内的一切事物都置办得十分喜庆,城内新来的居民们对于驭行仙君的到来都赞不绝口。不过,这位驭行仙君,从不接受任何城民的朝拜,甚至拒绝仙界修缮驭行仙君庙。所以这里的有钱人家,便自发地在笛鸣城的仙山山脚下,修建了一小方庙,里面只有朝拜用的蒲垫,没有仙君像。而在这座小庙中,便能听到仙山中的笛鸣。
到达笛鸣城的当晚,银生也去了那座能听到笛鸣声的小庙。大约是在戌时,城内正是一片热闹,人声鼎沸,仙山却传来了一阵阵的轻盈的笛鸣声。银生踏出庙外,无风,可是能清晰地听见笛鸣。银生觉得奇怪,若是有风,倒是可能出现这种现象,可是无风的情况下,这阵阵笛鸣,却让他觉得有些诡异。看来,还需要上山一趟。
人常说,事出必有因。无人吹奏,无风成音,自然就不会有这样一阵阵地笛鸣。
仙山不能让人上去,前来的游人只能在山下闻笛,却不被允许上山一探究竟。所以,银生也被阻止在山脚。仙山的山脚都被封上了纹印,除了驭行仙君亲自解开一方纹印,没有人能上得了这座山。硬闯不是办法,银生决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找一下上山的办法。
笛鸣城不大,但是勾栏瓦舍众多,其中最有名的一家叫做醉舍。银生长得好看,又弹得一手好琴,便被醉舍的老板招了去当琴师。醉舍之中,大多是些文人听曲,偶有好色之徒,也被醉舍老板赶去了别家,所以醉舍中的女子们,多是清丽脱俗又饱读诗书的才女,还有作诗写曲的才能。而这些想将诗唱成曲的女子,便纷纷要去找银生谱曲。
醉舍中的头牌姑娘,叫宛画。她也是常常来寻银生谱曲的众多姑娘中的一个,不过银生对这位姑娘有一丝特别,因为宛画是醉舍中唯一一个去过驭行仙君府邸的人,也就是说,宛画是有可能能够接触到驭行仙君的人。
“银生琴师,我这首词,写的是书生和妖狐,你的曲子普的这般收敛,唱不出狐妖的摄人心魂啊。”宛画的词,常常都是唱的一些妖和人的故事,偶尔还会有一两首妖和妖的故事,反正是没有仙妖的故事。这首妖和人的词中,宛画要唱的妖狐爱上了这个凡人,爱却不能拥有,因为人、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银生,并没有将曲普的太过张扬,而是强调了妖的求而不得,纠结又复杂的心理。
“宛画姑娘今日这首词,唱的是妖狐的情深义重,太过张扬倒显得有些刻意为之了,不如细水长流来得更引人情共。”
宛画点点头,觉得银生说的也有理。浓烈的爱与强迫,倒不如一点点的走进他人心里来的更深刻。宛画觉得银生似乎很懂人间情爱,便多嘴问了一句:“公子如此了解情爱,可是有了家室。”
银生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想着还是断了这些姑娘的念头来的好,便将云七的画像拿出来给宛画看。这是一幅许多年前的画,那时候的云七,还是喜欢穿蓝色的衣裳,脖子上还有好看的环狐尾印,老狐王的环狐尾印,是耀眼而灼热的火红色。宛画细看画上的女子,蓝衣长发,没有过多的头饰,只别了一根落月桂的发簪,一双眼睛灵动清澈,小小的樱唇轻轻上扬,似乎正发生着什么开心的事情。
“已有家室,唤作云七。”银生正想收回画卷,却被宛画一把摁住手臂。
“等等!”宛画拿过画卷,指着云七脖子上的环狐尾印惊呼,“驭行仙君的脖子上也有这个!”
银生怔住,他一把又握住宛画的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宛画姑娘可看清!是否是红色印记!”
这下,宛画有些蒙了,平日里的银生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从未有如此激烈的情绪起伏,一时之间被吓的有些害怕,说不出话,只是迟钝的点了点头。
银生手持画卷,宛画看着他的双手都在颤抖,又有些担心,“银生琴师,您可是···”
她话没说完,银生便打断她:“宛画姑娘,我想见一见这位仙君,姑娘可有法子?”宛画有些为难,上一次前往驭行仙君的府中,只是因为一位有名的文人前去拜访,宛画随行,其实哪里进了内府,只是在门口等着,恰好这位从院子中走过,那文人大声呼喊打招呼,仙君便停下与那文人说了几句后就又走了。宛画本人只是在旁边看着,恰好看见了仙君脖子上的印记,仙家的东西,宛画哪里敢问。
银生见宛画眉头紧锁,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想来宛画估计也是没有法子可以进去,只得谢了宛画,自己再想想办法。宛画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之前在醉舍中说自己进过仙君府,那只是添油加醋的炫耀,如今被银生这样一问,面子上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行了礼便回自己屋里去。
云七消失,炎宗宗主升为仙君,笛鸣城重新纳入使用,这三者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关系?银生从腰间取下玉佩,玉佩间有一滴红色的鲜血,那是云七给他的,云七往常在时,玉佩中的鲜血会有淡淡的红光,而如今,那滴血就像是死水一般,毫无生气。银生虽跟着云七学了不少法术,但是从没有和任何仙界使者过招,更别提仙君本人了。没有办法硬闯,只能等,等时机到来。
几日过后,笛鸣城内突然有这样一个传言:下月七夕,仙君要娶妻。这样的小道消息,在勾栏瓦舍内是最容易听到的,偶尔还会有一些好事之人宣扬自己已经偷偷见过新娘子一面了。有的人说,新娘子貌美如花,堪比仙界莲七公主,有的人说,新娘子其实丑陋不堪,而且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各种各样,传的十分精彩,而这个消息很快便被证实是真的。因为仙君府的门口,突然挂上了好看的红色灯笼。于是又有一些人开始传言,这仙君要取得姑娘,不喜欢人太多,可是仙君娶妻,总不能悄无声息,于是两人便商量之后,决定不宴请,由着仙君带着自己的新娘子在城内走一圈,与城民们同乐便好。这个传言在第二月到来之时又被证实了,七月刚至,笛鸣城城内的各大房屋建筑的表层,都被用仙法换成了好看的红色,而街边所有的树木也都幻化成落月桂,一时之间,满城飘散的尽是落月桂的香气。因为落月桂白天本是不开的,而仙君为迎合新娘子的喜好,用了幻术,这样便有满城常开不败的落月桂。银生偶尔站在落月桂下,想起云七很喜欢落月桂,还有她抢了狐狸老儿的山头。
银生准备用云七留给他的玉佩探一探仙山上是否有云七的气息,因为仙君大婚那日,仙山都为的仙障虽然不会消失,但所有的巡逻都不会在。虽然人不能进去,但是玉佩本就不是活物,先探一探,若没有,便再去他处寻;若有···
七夕将至,银生的忧虑也一日重于一日。他最近常常做梦,有时梦见云七说自己很痛,有时又梦见云七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然后突然对着银生说,去找环环。他不知道是自己忧思过重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总觉得心头发慌,弹琴偶尔也会走音。虽然是梦,但是银生还是按照梦里云七所说,传音给了环环,让她尽快赶到笛鸣城。
环环到达的那一日是七夕节,笛鸣城内的一切布置都是婚礼用的大红色,环环走到醉舍门口,看见一身白衣的银生,抬头望着那棵被幻化出来的落月桂。
“她一直很喜欢这种花,所以我在山头也种了许多。”银生开口,环环走到他身边,突然觉得银生有些脆弱。银生在被环环送给云七之后,才开始有了笑,有了生气,有了各种各样人的情绪,所以云七其实一直被银生深深地藏在心里。只是,银生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去面对。
“银生,我可以直接去···”
“不可以!如果云七在他那那我一定能感受到云七的存在,可是没有,所以只能我们自己找,不能去问他。”银生说话的时候,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环环见状,也只能安抚地回应他。
“好好!好,我们今晚找她。”
按照之前的流传,在下午申时,仙君会带着新娘子出来接受城民的朝拜。由于银生与南容鸢有过照面,而环环又是个远近闻名的,所以两人都施了法术,隐了本来的面貌和气息,藏匿在人群中。
几乎整座城的城民们都出来了,都站在街道两侧。六匹白马身后拉着一辆由落月桂树枝所编织而成的马车,那是真的落月桂树枝,只有落月桂最嫩的那一节树枝才可能被用于编织,这辆马车,可真是下了大手笔。马车驶过,留下的不仅仅是怡人的落月桂香气,还有漫天的花瓣,就像是下了一场大雪般美丽,美好。
马车从银生和环环面前缓缓走过时,两人看清了里面坐着的人,是南容鸢和云七!可是马车驶过的时候,银生未感觉到一丝一毫关于云七的气息,而云七偶在马车上,也一直没有转头。银生和环环在人群中艰难地随行马车,马车上的云七,双眼呆滞,没有任何情绪,不会说话,不会笑,甚至不会眨眼,就连南容鸢握着她的手的那个动作,也像是生拉硬拽,就像是云七根本不会动。
两人跟着马车停在仙君府前,云七还是保持着不变的坐姿,是南容鸢将她抱下车的,而她的双臂,就像是没有支撑一般掉落在身后。银生和环环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云七的脸,没错,可说她是云七,倒不如说她是拥有云七面容的木头人。如此,银生更加坚定地觉得,云七一定是在那座仙山之中,因为在城内,玉佩没有反应,可是却出现了一个有着云七面貌的躯壳,所以,云七本人,一定是在被仙障所封的仙山之中!只是,云七的法力高强,为什么会被困在南容鸢的仙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