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微笑》雨小辛

35、35.【小白录】婴巫

　　35.【小白录】婴巫
　　小雪微飘，寒风轻扰。
　　小白衔着野鸟所给的纸张，向着远方飞去。
　　白雪茫茫之中，似有若无的叫唤。小白飞得慢了些，确定有叫声后，寻找着声源所在。
　　瘦弱的树干稀挂着几片腐叶，悠悠然地挂着，却不曾落下。
　　小白找到一处鸟巢，里面有着一只小鸟，羽毛还未退化，看不出是什么鸟类。它见到生物，便张开大嘴，显然，是饿了。
　　小白左右望了望，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未见一丝生际。这只小鸟应当是被父母抛弃了吧，能存活于世，要不就是父母刚走，要不就是它命大！
　　无奈于此，小白去了最近的小村，找了些吃的，给小鸟填填肚子。小鸟吃饱了，慢慢地不再叫唤，闭上了眼睛，缩成一小团。
　　小白再次衔起纸张，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刚张开翅膀，却又顿住，它回头看着身后小小的一团。（小白：我要是飞走了，它会不会就被冻死了，可能它父母待会就回来了吧！）小白抬头看了看愈发变大的白雪。（小白：算了，等到它父母回来吧！）
　　过了许久，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小白无奈只好带着它一起走了。
　　皇宫殿前，黑乌鸦集聚于此，叫声响彻天际，在这其中的，还有刚出生的公主的哭声。因为它们并不确定，底下的小孩是否是野鸟所说的那日出生的，所以它们还在纠结。但这并不是它们不敢送信所有原因，因是冬日，为使保暖，皇宫各处门窗紧闭，乌鸦找不到进入皇宫的入口。还有，人性险恶，它们害怕接近于人类，这也成了它们迟迟不敢飞去送信的原因。
　　“那是什么啊？”
　　“好像是鸟！”
　　“怎么会那么多？”
　　“越来越多了诶！”
　　…………
　　皇宫的窗口开始挤满了人，但他们不敢打开，他们害怕寒冷，也害怕皇宫森严的制度。
　　小白带着那只小鸟，绕着皇宫飞了好久，却还是没能找到入口。
　　小白飞到一处墙角，三边都有墙面阻挡，没有寒风凉雪，小鸟恢复了些精神，应是有些饿了，张着嘴，大声地叫唤着。
　　“叩！”身后一声轻响，小白警惕地回头。一个小小的脑袋从一个小小的窗户下露出，应是踩着什么东西，才勾到窗户的吧，一双暗红色的大眼紧盯面前不怕人类的鸟儿。
　　应当是窗户里面传出的声音，“你小心点！把人引过来了就不好了！”
　　小白看着面前与点星年龄相近，却有着暗红色眼睛的小女孩，它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女孩也疑惑地看着它。
　　过了好一会儿，小鸟突然大叫起来，小白和小女孩都回了神。
　　小白先是转身用头碰了碰缩在一旁的小鸟，等小鸟安静了些，又向小女孩跳去，啄着小女孩面前的小窗户。
　　小女孩疑惑地问道：“你想进来吗？”她似乎看见了乌鸦点了点头，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手用力地拉开了有些紧固的窗户，让开了位置，让乌鸦飞进了皇宫。
　　小女孩见它飞进来了，站起，踮着脚，把窗户关紧了，害怕没有关紧，又反复检查了两遍。
　　小白在不远处落下，温暖的空气让它舒服了些，它放下小鸟和纸张，歪着头打量着面前与点星年龄有些相似的小女孩，还有另外一位女孩。
　　小鸟还在一旁叫唤，窗外的鸟叫还在持续，宫中公主的哭喊也未停下，连同小鸟的叫唤混在一起。
　　小女孩关好窗户后，跳下踮脚的高台，轻手轻脚地将金头盔放回原处。对于贵族来说，这是价比千金的文物，但对于无人身权利的仆人来说，这不过只是放在一旁生灰的杂物罢了，还不比下面踮脚的高台有用呢！
　　小女孩放好金头盔好，回头对乌鸦噤声，说道：“小声点，会引来别人的！”
　　小白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会，像是听懂了女孩所说的话，低头碰了碰叫唤的小鸟，小鸟似乎也懂了小白的意思，慢慢地安静了。
　　小女孩惊讶地看着面前神奇的两只小鸟，和身旁的女孩对视了几秒，又双双看着面前的乌鸦和小鸟。
　　小鸟安静了，小白歪着头，左右看了看，又向着小女孩跳了几步，跳到小女孩身边，衔着小女孩的衣角，向小鸟退去。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小女孩沉醉于这熟悉的气味之中，眼中氤氲雾气。她愣愣地跟着小白来到小鸟身边。
　　小鸟的毛长得更多了些，更长了些，它把头埋进小翅膀里，静静地睡着，看起来就像一个小毛球。
　　小白在小鸟身边张着嘴，张着翅膀，在小鸟身边来来回回地走着。但它知道要安静，所以并没有发出声音。
　　小女孩缓缓地回神，似乎有些明白了，向小白问道：“你是想我收养这只小鸟吗？”
　　小白激动地煽动翅膀，将酣睡的小鸟吵醒了。
　　小女孩也懂得了它的意思，蹙眉说道：“可皇宫是不可擅自饲养宠物的，更何况我只是一个仆人。”
　　“怕什么！藏着就好了！”身后的女孩闻言说道。
　　小白还是歪着头，看着面前的人。小鸟也顺着它的目光，学着它的模样，歪着头，盯着面前的小女孩。
　　它们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可爱，小女孩有些喜爱，也有些无奈，“可……好吧！”
　　听见应允的小白围着两个小女孩飞了两圈表示感谢后，衔起纸张，向着小孩的哭声飞去。
　　“喂！皇宫里是不能乱飞的！”小女孩在原地喊叫，可小白并未停下。并不是因为没有听到，而是它必须完成任务。
　　几个月后，冰雪开始消融，万物睡眼朦胧，小鸟开始成长，慢慢地可以看出它的品种――鹦鹉。
　　四年，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饲养着这只小鹦鹉，但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她趁着士兵还未赶来，将鹦鹉放出房外，站在房间的窗户上，对小鹦鹉说：“去找一个能够生存的地方吧！不要再回来了！”
　　窗外寒雪飞扬，它能去哪儿呢？她也不知道，但它必须要离开，否则，就会被杀掉的！她不想再次看见自己的朋友再次死在自己面前！那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啊！
　　在这个房间，是她的室友，她缩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活活打死，她不敢出声，她在害怕，非常害怕！她紧撰着室友所给的皇宫图纸，其中画出了顺利出宫的隐蔽路线，但她没有勇气走出皇宫高墙，她害怕她也会被活活打死！但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他们啊！也是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人与她共住一室了，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的，鹦鹉的存在让她有了些许安慰，但她不想失去了，所以她选择放弃，放弃其中的情感，只身承担所有。
　　她穿着单薄的衣衫，被绑于庭院之中，以示众人。
　　在凉凉寒风中，她隐隐约约地听到几声交谈，似乎是一个小孩和一个仆人，小孩的声音很是好听，讨人欢喜的甜甜的稚子之音，颇有几分特色。
　　“她是谁啊？”
　　“犯错的仆人。”
　　“她犯了什么错？”
　　“私养生禽。”
　　“我也养动物啊！那我是不是也要被绑起来。”
　　那人未答。
　　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把她放了吧！”
　　“是！”
　　耳边响起熟悉的鸟叫，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睁眼了，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