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微笑》雨小辛

21、21.【男孩录】抓拿

　　21.【男孩录】抓拿
　　小雪停了，斜阳微洒，地面的白反射着金银的晚阳，女孩踩着碎金，蹦蹦跳跳地回了家。
　　男孩无聊地坐在门槛上，和小白玩着，看见女孩，开心地逆着斜阳朝女孩跑去。
　　女孩看见男孩，也跑向了他，跳起来抱着他，笑着对他说道：“我见到姐姐了！”
　　男孩激动地把她拽下，抓着她的手臂，问：“真的吗！”
　　女孩大幅度地点头，表示肯定的肯定。
　　“那……那我哥哥呢？”
　　“大哥哥挺好的！还有一个小玫瑰！”
　　男孩疑问，“什么小玫瑰？”
　　女孩睁大眼睛，“我……没和你说吗？”
　　男孩摇头。
　　“额……”女孩向四周看了看，拉着男孩进了屋子，关好门，对男孩说：“小玫瑰就是我姐姐和大哥哥的小宝宝。”
　　男孩睁大眼睛看着她，虽然知道巫女和哥哥在一起了，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心爱的玩具同人分享，接受不了喜爱的食物与人共品，接受不了重要的人心里有别人的位置。
　　可他必须要学会去接受，那是他的哥哥，不是玩具，不是食物，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他有他自己的意愿，男孩应该学会独立，学会坚强，学会放手的。
　　他呆在原地，接收着信息量强大的消息。
　　女孩看他呆了，晃了晃他，“你怎么了？”
　　男孩摇摇头，“没事！”
　　女孩心情好，也没怎么多想，“你放心，下次带你去看看。”女孩走向里屋，“我去洗个澡，你做晚餐！”
　　男孩慢慢地走了几步，漫不经心地回应女孩，“我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哦~”女孩超长地回应一声。
　　连降数日大雪，增多了患者，也拖延了巫女出发的行程。
　　觉敖长老回家之后，一直都很困惑。一夜细雪慢舞，乌鸦在他手臂上停留一会儿，便张翅向远处飞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觉敖惊地回头，是一位妇人，一年前在台上哭喊的妇人。身边还飞来只白鸽，落在他的身边。妇人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觉敖看见是她，松了口气，解释道：“有些事情不懂，去查了一下。”
　　妇人没有再询问，她望向远方，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觉敖看了她一眼，也看向黑暗，问道：“嫂子还在为哥哥的事自责吗？”
　　“该死的人应该是啊！我身体要是再好一点，他也就不会担心我，就不会去偷‘巫神丹’，就不会……离开我了。”妇人低下头，眼泪沉重地掉落在地板上，破碎在寒风里。
　　觉敖没有看她，“哥哥没有怪你，你也不用自责。”
　　“咳！咳咳！”应是太冷了，咳嗽又加重了。
　　觉敖看向她，对她说道：“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妇人应声转身回去了，白鸽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觉敖还在原地，看向乌鸦飞去的方向。（觉敖：本该死的人是我啊！我只是想帮你撇清罪责，却还是害死了你，哥哥，对不起！）
　　天边泛白，小雪飘飘，刚要出发之时，院中的一声哀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啊！”一位男子抱着一位妇人，大声地哭喊着，妇人脸上有些许皱纹，应是他的母亲吧。她安静地睡着，没有声音，没有呼吸。周围也安静了，整个院子，只有哭泣，呐喊。
　　树棱站在门前，远远地望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
　　巫医走到他的面前，看他呆住了，推了他一下，说道：“看什么？”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巫医冷着脸，拉着他的衣袖走，“没什么好看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树棱跟着他，在他身后问道：“难过，哭，为什么，喊？”（难过哭就好了，为什么要喊？）
　　巫医顿住，回头看他一眼，面具下一副疑问的眼神盯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巫医牵着他继续向前走，一边解释道：“大喊可以发泄自己压抑的心情吧，难过了，哭和喊都可以的，没人会笑话你的。”
　　树棱跟在他的身后，理解着他所说的话。
　　乌鸦一早便飞回了觉敖长老家的院子里，落在觉敖手臂上，张嘴叫了几声，觉敖便惊讶地睁大眼睛，在原地站了许久，站到乌鸦飞走，站到大雪飞扬，雪厚千丈。
　　觉敖长老无措了，他该说吗？他该将巫女的事说出去吗？可说出了，也不就是多死一个人吗？像维娜一般，像他哥哥一般，可他哥哥已经死了，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可他还是站在了巫女门前，他藏匿在人群里，他还是懦弱啊！一年前他哥哥替他顶罪，他却缩在一旁，竟连呼吸都是无声的，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会死，他也想过承认，可这样的勇气抵不过恐惧，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替自己顶罪，替自己死了！
　　他还是恨啊！他恨他自己那么懦弱，他恨维斯回来复仇，他恨先巫女喜欢上了维斯维娜的好朋友，如果巫女没有喜欢他，维娜就不会去巫神殿，他哥哥就不会被发现，她也不会成了替罪羔羊，维斯就不会回来复仇，他恨！他恨他们！巫女是先巫女的女儿，所以他把一切都归为巫女的错！
　　他随着人群将自己的罪责推脱到别人身上，再随着他（她）的死亡，连同自己的罪孽一起泯灭！
　　一个强健的长老带着几个巫人闯进巫女的房间，门边的清铃还在晃动。巫女穿着一身行装，坐在床边，被子还邋遢地放成一团，微微鼓起，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带头的长老扫了一圈房间，眼神落在巫女身上，凶恶地说道：“你可知巫族的规矩！”
　　巫女压着跳动的心，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缓缓回应：“嗯！”
　　“你可知……”
　　带头的长老还未说完，一个性急的长老便冲进房间，说道：“废什么话！巫女，你触犯巫族规矩，私藏外族人员，定是如此，巫神才会降罪于此的，现在把你藏的人交出来！”
　　巫女不知道回应什么了，坐在床边，眼神慌忙地不知何处安放。躲在暗处的人也隐隐不安，小女孩还安逸地睡着，没有感受到气氛的窒息感。
　　带头的长老看她没有动静，抬手指令，身后的人便扔进两个人。
　　巫女转头看向地上的人，慌忙地跑了过去，抱住其中一个，担忧地喊着：“点星！点星你怎么了？点星！”女孩没有动静，一旁的男孩也静静躺着。
　　带头的长老说道：“你放心，他们只是睡着了，只要你把人交出来，我们不会做什么的。”
　　巫女没有理会。
　　带头的长老挥动魔法棒，女孩脸部扭曲，抽搐几下，咬着牙喊道：“疼！”男孩也在一旁卷缩着身子。
　　巫女更是慌忙了，“我求求你，不要，点星！不要再施咒了，求你了！”暗红的眼里滴落水珠。
　　长老没有停手。
　　男子轻轻放下小女孩，走出施咒范围，对带头长老说道：“住手！”
　　长老停下了，嘴角扬起，挥手，身后的巫人立即抓住了他。巫女惊愕地看着他，怀里抱着女孩，嘴里说着“不要”，可没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