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微笑》雨小辛

16、16.【男孩录】巫医（下）

　　16.【男孩录】巫医（下）
　　巫医看过伤势之后，给了巫女一瓶药水，又拿出一瓶药粉，冷着脸说：“忍着点。”
　　巫女接过药水，没有询问便仰头喝了，咬着牙，忍着药粉对伤口的刺痛。
　　巫医撒下药粉之后，拿出几瓶药，以及纱布，叮嘱道：“这些是外敷的，伤口就让里面那位给你弄吧。”
　　巫女先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需要静养！”巫医收拾着医盒里的东西。
　　巫女抬头看着他，叫道：“不行！”
　　巫医还是冷着脸，“你不需要，你肚子里的还需要呢！到时候谁都会知道！”
　　“但巫村……”巫村刚受重创，若巫女宣告静养，罗宾汉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巫村的安全长老会管，况且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也帮不了什么忙，巫神殿的事点星会去处理。”
　　“点星？”巫女疑问，瞪大眼睛。
　　巫医看她一眼，笑了一声，“每个巫人练习巫术之前，手背上都会出现自己标志，点星的那么明显了，显然是很熟练了，她可以幻化成你的模样去参加巫神殿会议。”
　　“可……”巫女有些担心。
　　“我会帮她。”巫医提起医盒，“之后我会让人带药服过来。”说完欲走。
　　巫女见他要走，便叫道：“等等！”巫女抿了抿唇，小声问：“你……认识维斯？”
　　巫医沉默一阵，尔后回应，“嗯！”
　　巫女又问：“维斯是你救走的吗？”
　　“嗯！”又是一句肯定。
　　巫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还是又问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我妈妈的事！”她看着巫医，她清楚，巫医一定是知道她母亲的事的。
　　巫医又是沉默，尔后笑着坐下，慢慢道来：“你妈妈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从出生就患有疾病，所以我就被抛弃了，是你妈妈救了我。关于之后的事，我只是知道你妈妈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和维斯，还有维斯的姐姐维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维娜喜欢那个人，而她知道那个人是喜欢巫女的，所以她选择了退出，但之后有长老说她偷了‘巫神丹’，并将她抓起处理焚刑。再之后……因为巫女是不能动情的，所以你妈妈和那个人就一起逃出了村子，被抓回来时，就已经有你和你妹妹了。”
　　“所以……‘巫神丹’是觉明长老偷的？”
　　巫医收起笑容，冷着脸说：“‘巫神丹’一共有三个，觉明长老只拿了一个，之后两个……是我拿走的！”
　　巫女震惊地看着他，但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毕竟事情也是过去了，再说出来也只能是多条人命罢了。
　　巫医站起，问道：“没什么我就先走了。”
　　巫女回神，“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什么可以对‘禁巫盒’免效？”
　　巫医扬起嘴角，“那得好好谢谢你妹妹了。”
　　雨水停了，山脚的雪已尽数融化了，巫医撑着雨伞来到山洞，洞里有着几只觅食的小鸟，感觉有人来了，又按照熟悉的线路飞出去了。
　　巫医走进大殿，跪在牌位前面，拜了三下，但没有起身，他低着头，哭了，“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想救救大哥哥，我真的没有想到会牵扯到你，我很抱歉！请你原谅我！原谅我没有勇气对所有人说出真相，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晚阳透过缝隙斜射进洞，与尘埃一同嬉戏，清风带着雨水的味道，敲响一旁的风铃，很清脆，很温柔，像是某种语言，说着某句话语。是原谅了吗？是原谅了吧。是原谅了啊！
　　雨后的月光清澈明亮，白银洒落，不似太阳耀眼，但也照亮了世界。
　　树棱卷缩地睡在地上，有些无力地掀起眼帘，一个男子坐在床边，耐心地擦拭着床上之人的手。树棱看见自己不认识的人，立即开启了防御模式。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安静地躺着。
　　巫医见他醒了，便让了位置，站在一旁。
　　树棱缓缓地爬向床边，摇晃着床上的人，眼里氤氲水汽，咬字不清地叫着：“带（大）哥！大……大哥！敖……”
　　巫医在一旁蹙着眉，淡淡地说道：“维娜的牌位我已经拿回来了，如果是直接葬，得等棺材做好，如果是火葬，还得麻烦一些。”
　　树棱回头盯着眼前的人，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一般。
　　巫医冷着脸向他解释道：“大……维斯于我有恩情。”
　　树棱收起警惕的眼神，只是回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害怕吵醒熟睡的人。
　　巫医继续说道：“维斯死前将你托付于我，我想了一下，我可以收你为徒，教你医术，还可以给你一个住处，学有所成之时，你随时可以离开。”
　　树棱倏忽回头，瞪大眼睛看着他，应当是听到了自己在乎的字眼。
　　巫医叮嘱道：“在这里有三个条件你必须遵守。”
　　树棱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第一，不得随意出门；第二，如果要出门必须戴面具，因为巫村有些许人是认识你的，认出了你，我们俩都活不了；第三，不可以去找巫人报仇，如果你想杀人，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她），只要理由充足，我可以帮你毁尸灭迹。”巫医说得很平静，但每个字眼都是那么的犀利，暗含着一些惊恐。
　　树棱只是望着他，可能是没有听懂，又可能是吓到了。巫医转身出门了，顺便说了一句，“隔壁有空房。”
　　树棱还伏在床边，看着眼前静躺的人……